這孩子見徐圖走近,沒因為陌生人而警惕,反而有些高興。扭過頭,繼續趴在池塘邊。


    離近了徐圖見到這孩子正把長長的舌頭伸入池水中。


    “這髒不髒啊?你這是在幹什麽?”


    男孩沒有迴話,遞給徐圖一個布口袋。


    “嘩啦~”水花濺起。男孩一拍手,高興的將舌頭快速收起,隻見舌尖處卷著一條草魚。


    “這是高手……原來在釣魚。”徐圖看著懷中的草魚,就見這草魚眼含淚光,不停甩尾,好似求饒一般。


    “不撈被卡變了。”男孩說著話,拉著徐圖就走。


    穿過一處庭院才反應過來,說的應該是“不要被它騙了”。


    這孩子大舌頭有點嚴重啊,不過能理解,那麽老長。


    將徐圖領到一處院內墳頭處才停了下來。接過徐圖手中的布口袋,拿出草魚。


    對著草魚的腦袋就是一拳,這魚竟然也能翻白眼,眼珠子一陣泛白,尾巴也不甩了。


    將魚放在墓碑前,男孩看向徐圖。


    “這一路上也不見人,就你自己住這?”


    男孩指著墓碑道:“偶拉。”


    “你倆?”看向墓碑。


    “小八範無咎之墓。”


    “小八範無咎,那你就是小七謝必安嘍。”徐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墓碑與男孩。


    這倆不是別人,看名號正是黑白無常!隻是怎麽這黑無常是死掉了?


    不料小七白無常卻一搖頭,指著自己道:“叫偶七爺。”


    “好家夥,這倆字說的倒是真清楚啊。”


    吐槽歸吐槽,徐圖還是鄭重一作揖,“地府後生見過七爺,八爺!”


    “呃?”白無常一愣,神情一陣恍惚,不可置信的繞著徐圖轉了兩圈。


    興奮的跳到範無咎的墓前,對著其墓碑就是“砰砰”兩拳。


    這墓碑不堪打擊,瞬間布滿裂痕。


    “誒呦!這跟我沒關係啊。”徐圖環顧四周,生怕自己掉入什麽陷阱。


    “老七,你有病啊!”隻聽墓碑下方,一道咒罵聲傳來,一隻小胖黑手從土裏鑽了出來。


    白無常腦袋一甩,口中長舌卷起小黑手用力一提。


    一憨頭憨腦的看著比白無常還要小上幾歲,但是一臉絡腮胡的小黑胖子被從土裏提了出來。


    “幹哈呀你!都說了都入土了,就別來煩俺了。誰呀你?”


    本來不斷抱怨的小黑胖突然看見不遠處的徐圖,嚇了一跳。


    “可是八爺黑無常範無咎當麵?地府後生徐圖見過八爺。”


    看情況這小黑胖子就是黑無常了,徐圖同樣給予相同的尊重。


    “地府……啊?”範無咎跑到徐圖身邊,這摸摸那嗅嗅。


    最後不可置信的一抱徐圖大腿,哇哇大哭。


    “兩位,這什麽情況啊?”


    “你還睡上覺了!”


    疑惑間徐圖耳邊突然響起一陣炸雷般的吼叫,一陣天旋地轉,給他惡心壞了。


    抬眼一看,黎冰的大臉就懟在他眼前。


    抬手將黎冰搖晃他的雙手打掉,非常不爽的看了過去。


    “你可真是,耽誤我事!”


    黎冰沒想到徐圖惡人先告狀,氣的牙齦直癢。


    “你還真是安逸啊。”常樂笑看徐圖。


    “你可以走了。”


    “早說嘛。”徐圖起身。


    “以後遇見麻煩可以找我。”常樂遞過來一名片。


    “常家裏遊戲玩家不多,每一個都很寶貴。失去一個就要從別處補迴來一個。好好考慮一下,我能給你的你想象不到。”


    “感謝,想象不到那就不想唄。”徐圖還是接過名片,跟著黎冰離去。


    “我就送你到這了。”


    “不給我送迴家啊?那打車費你們不報一下?”


    黎冰也不接茬,“明麵上常家不會把你怎麽樣,但是你進了他們的眼,想要安穩可不容易。”


    “至少他們也沒把我怎麽樣,行了。走了,迴家睡覺了。”


    “這才幾點,你怎麽睡得著的?你這個年齡段,你這個階段,你睡得著覺?”


    徐圖瞥了一眼黎冰,“那我祝你永遠不睡。”


    迴到家,徐圖躺在床上,之前被打斷自然得想辦法趕緊續上。


    隻是這一下子確實沒什麽困意,打開小柿子閱讀,隨便找了個地府小說。看了一會,一下子困意就上來了。


    重迴庭院,又見黑白無常。這不就續上了。


    “哎呦!俺還以為是幻覺!你竟然能出入這裏!太好了。”黑無常又想來抱大腿,被徐圖躲開。


    “您就說咋迴事。”


    白無常不知道從哪個屋裏拽出三把小椅。


    徐圖一豎大拇指,表示還得是七爺,這下舒坦多了。


    見徐圖喜歡,白無常又從土石中翻出之前供著的那條草魚。


    在三人中間用墓碑石塊壘了個簡易小土窯。


    “謝了您,我不吃。”


    忙乎半天,一眾才穩定下來,重新交談起來。


    好在黑無常沒有長舌頭,說話除了帶點地方口音,溝通無障礙。


    “這從哪說起呢……”黑無常搓搓黑手。


    這裏是無常空間,黑白無常魂飛魄散後剩餘神性幻化而成。隱藏在無盡的虛無夢境之中。


    所以說黑白無常其實已經死了,這兩位並不是當年的黑白無常了。


    而是由地府最高統治者後土娘娘手中與黑白無常立契約時所留下的一點真靈演化而來。


    兩位新生的黑白無常,在這無盡夢境中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生於虛無,本身也是虛無。


    他們無法觸碰真實世界,偶有陷入這裏的靈魂也都是渾渾噩噩。


    所以黑無常選擇自我沉睡,期待未來之變。


    白無常就給他立了一座碑,沒事就給他上上貢。


    那魚也不是真魚,而是以前陷入這裏的一些靈魂碎片。白無常將它們收集起來,揉在一起,化成靈魚。


    隨著訴說,徐圖也在推敲。根據他們的言語,徐圖也對之前經曆的夢境有了新的認知。


    那些夢境或許也如這裏一般,是一些真靈演化。有一些迷失了,連自己都忘了。有些陷入夢境無可自拔。


    “按照這樣推導,牛頭馬麵他們應該都死了?地府到底發生了什麽?”


    難得遇見清醒的黑白無常。這個問題,徐圖自然問了出來。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黑白無常了。”


    “我們隻知道,地府遇見了大危機,甚至可以說名存實亡了。老慘了,地府被打崩,法則被撕裂。”


    黑無常有些打顫,白無常也難得變得陰鬱。


    “我們無法想象誰能夠打破娘娘設下的規則,太可怕了……”


    “好在娘娘還是給我們留下了希望,等待某一天冕下歸來。”


    “冕下?”


    “沒錯,陰天子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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