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穀幽兒與九靈渾身無力,以為就要被擒的時候,溫辟寒的臉色突然大變。


    那些和他一起圍住穀幽兒兩個的人也是臉色大變。


    因為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凜然的劍氣,那劍氣像是天邊的雨,漫天都是,令人逃無可逃。


    又像是懸掛在心中的劍,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


    穀幽兒她們感受到這劍氣,臉上露出的,卻是微笑,她們知道,他來了。


    她們的心中又充滿了信心,她們的身體,又充滿了力量。


    溫辟寒等人的腳步已經開始淩亂了。


    天空之中,懸掛著一柄劍,一柄月白色的劍,劍身隨意,劍氣淩人。


    溫辟寒等人一看見這柄劍,就知道今天是難以擒住穀幽兒了。


    溫辟寒不甘心,他已經被趕走一次,他不想再被趕走第二次。


    他望著天空之中的飛劍喊道:“我們一起上,先殺了他再說。”


    眾人皆應,他們不喜歡那種頭頂懸劍的感覺。他們一起飛身上了天空。


    月白色的飛劍旁突然多了一個人,他短發,瘦小,身著俗世的衣物,絲毫沒有修真界的那種道貌岸然的飄逸之氣。


    隻是現在再飄逸的人,都不敢忽視他。


    天空中閃過一道月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即使是在陽光底下,依然耀眼。


    光芒在溫辟寒等人之間一閃而過,又停留在了那上空之上,光芒退去,顯露出了他的身影。


    溫辟寒他們的身子還在繼續向袁霄飛去,他們被那光芒掃中,卻沒有任何感覺,以為能和蜀山一戰的人物也不過如此。


    所以他們心中信心大增。隻是,他們的身形突然停住了,他們的臉瞬間變得潮紅,通紅。


    眼珠也是血絲爆滿。


    “砰!”


    他們的身體,竟是從兩眼之間,再到鼻尖,嘴唇,一直向下,齊齊地被劈成兩半。


    天空血霧漫天,溫辟寒已經分開的兩隻眼睛裏含著驚懼,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袁霄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隻是看著手中的劍,喃喃道:


    “這就是人劍合一嗎?果然暢快……”


    一共十三個人,在袁霄的一劍之下,全部分為兩半,連他們的魂魄也在這一刀之下,分成兩半,消失在天地之間。


    清風穀的弟子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他們被溫辟寒壓迫著屈服,他們中有的女弟子被那請來的十二個人抱去房中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清風穀的長老們都被關在一個房間之中,不能出來。


    就在他們以為這種事情將要永久發生的時候,那十三個人就這麽死了。


    這些弟子震驚過後,就是歡唿大叫,一時之間,清風穀吼聲震天。


    是夜,清風穀中喜氣洋洋,連吹過的風,也是歡快的。


    在清風堂裏,擺了一桌大大的酒席,上麵均是美味佳肴,這些都是穀中的弟子準備的,為了感謝袁霄他們的幫助。


    坐席之上,坐著清風穀的長老,他們抬起酒碗,站起身來對袁霄恭敬的說道:


    “上仙,感謝你救了我們清風穀,救了我們的穀主,這一碗,我們敬你。”


    幾個長老說完,就仰頭一口將碗中酒喝盡。


    修真修到了脫胎期之後,是已經不用食五穀雜糧的,但是他們的感謝,袁霄自然要領情的,他也是抬起碗說道:


    “你們穀主是……”


    袁霄突然之間也不知道他們穀主與自己是什麽關係,是朋友嗎?


    不止,是紅顏知己嗎?還是不止,是戀人嗎?穀幽兒從來沒有答應過。


    袁霄不由地看了看穀幽兒。


    穀幽兒卻是微笑的坐在那裏,看著袁霄,看他怎麽迴答。


    袁霄感覺背心有些發冷,說道:


    “你們穀主是修真界中人人尊重的幽穀仙子,這個忙,誰見了都會拔刀相助的,我隻是舉手之勞,嗬嗬……幹!”


    說完袁霄將酒碗放下,就低頭吃菜,誰也不看。


    那些長老互看一眼,這時有一個長老起來說道:


    “上仙與我們穀主關係匪淺,我們這裏有個不情之情,鬥膽想請上仙做我清風穀的大長老,還望上仙看在穀主的麵子上,不要推辭。”


    這些長老是被那溫辟寒給嚇怕了。他們清風穀連遭幾難,均是實力不足。


    袁霄的那一劍,深深印如他們腦海。


    就算是得罪穀主,將袁霄與清風穀綁在一起也是值得的。


    穀幽兒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顯然這些長老起先沒有和她商量過,但是他們的想法,穀幽兒何曾不知道。


    所以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袁霄。


    袁霄哈哈一笑,說道:


    “我這個人閑雲野鶴貫了,做不來大長老的。”


    這話一出,那些長老臉上都露出失落之色。


    穀幽兒心中也是有一些失落。


    卻是又聽袁霄說道:


    “不過清風穀的事情,那就是我袁霄的事情,以後不管有什麽事,我一定幫忙到底就是。不一定非要做那大長老的。”


    聽到這句話,那些長老這才放心下來,知道日後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也不必太過擔驚受怕了。


    穀幽兒更是瞪了袁霄一眼,然後說道:


    “你不是陣法很厲害嗎?我清風穀的護穀大陣被溫辟寒這幾次折騰之下,已經脆弱不堪,你為我清風穀布置一個吧!”


    袁霄能不答應嗎?自然是連連點頭,那些長老看到這番模樣,心中自然想到,他們穀主與這個人的關係果然不淺,應該深的很。


    酒席過後,袁霄就問穀幽兒要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要煉製還魂丹。


    穀幽兒自然十分重視這個事情,這可是關乎到沐晨雨的性命。


    她將袁霄帶到她的練功房之中,將周圍的人清理幹淨,並且發下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這練功房。


    雖然如此,袁霄還是再練功房外布下了幾道禁製。然後就在裏麵準備開始煉丹。


    水幻說要觀摩袁霄的煉丹方法,看看能不能使得自己的煉丹手法也進步進步,說是這樣說,其實是想看看自己與袁霄誰的煉丹手段更加高明一些。


    九靈愛熱鬧,自然也是要看看的。穀幽兒自然也是想看,但是清風穀的淩亂後事還需要她來處理,所以自然是不能看了。


    一切準備就緒,所有的靈草包括迷魂鬼花都在一張桌上。


    袁霄坐在一張蒲團之上,開始平心靜氣,這迷魂鬼花隻有一株,他必須一次成功。


    本來這可以是水幻來煉製的,因為袁霄的心裏壓力太大。


    他太怕失敗,怕失敗了沐晨雨就會一直沉睡,這迷魂鬼花一點都不好找。


    等再次找到的時候,也不知道沐晨雨沉睡了多少年了。


    但是水幻卻是不願意煉,這是袁霄的一個坎,這是袁霄一個淬煉道心的機會。


    若是他能夠克製內心的壓力,堅持將這還魂丹煉製成功,那到時候他的修為又是上了一層樓了。


    就算不能成功,也有水幻在旁邊看著,若是有什麽意外事情,她會及時出手幫忙的。


    袁霄也認為這是自己的事情,他必須親手將小雨救活,這樣,才能彌補當年的那種絕望,他不想再經曆這樣的事情了。


    神農鼎在空中旋轉,隻是這鼎雖然還是煉丹的好鼎,卻已經缺少了靈性,它現在也僅僅是一個鼎了。


    袁霄收斂情緒,一手推出虛無之火,那神農鼎就開始變了顏色,原本暗淡的鼎身變得金亮起來。


    一株株靈草投入鼎中,被無形的火焰化為汁液,袁霄小心翼翼地控製著火勢的溫度,隻是剛剛開始煉丹不久,他的頭上已經出現了汗珠。


    水幻與九靈在一旁緊張的看著袁霄,隻是希望他能夠渡過自己的這一關。


    袁霄此時心中如同驚濤的海浪,在心海之中卷湧翻騰,多時不煉丹,他的火焰一直是用來殺人。


    很少用來煉丹了。


    現在才感覺到火焰之中戾氣太多,火勢太難控製。


    虛無之火本就是煉丹之火,可是袁霄卻用來殺人,火焰之中帶著那些死人的怨氣。


    雖然被鼎靈化解了,但是還殘留一絲戾氣,這戾氣若是用來殺人那倒是輕鬆自如,但是要用來煉丹就困難了。


    火焰能夠燒掉世間萬物,卻燒不了七情六欲。


    隻是僅僅煉前麵的幾味靈草,袁霄就感覺自己快要虛脫。


    靈魂力的消耗實在太過厲害,他不得不一邊煉丹,一邊將火焰之中的戾氣除去。


    袁霄一心兩用,心思開始浮動,想到這世間萬物皆有靈性。


    這煉丹其實就是在造生命,這虛無之火說是燒毀萬物,它燒的,都是該燒的。


    它燒這些靈草隻是為了造就更高級的生命,而人本就是天地間最通靈的一種生命。


    若再用這虛無之火殺人,就是斷絕了虛無之火的使命。


    這是入魔的行為,當初袁霄入魔,最大的原因就是虛無之火受到了人的七情六欲的影響。


    想著想著,袁霄的心突然進入某種空明的狀態,他仿佛感覺到了世間的一切生物正在充滿生機的成長。


    他的虛無之火已經有了顏色,那是七彩斑斕的顏色,虛無之火經過的地方,更是生機盎然。


    虛無之火,燒萬物,生萬物。


    燒亦是為了生。


    袁霄不知道,在他進入了那種似乎是入定的狀態之後,他的心平靜了下來,他的手平穩了下來。


    原本十分難控製的火焰,在這個時候就像是溫順的小貓一樣,安靜的淬燒著靈草。


    他的手總是在最適合的時候將靈草放入丹鼎中,煉丹變得順其自然,十分順利。


    他這一入定,就入定了一個月。


    一個月之中,整個修真界的大派首領都達成了共識,一切攻打摩雲宗。


    約定就在三日後出發,當然,這是秘密進行的,他們先是派人守住那大雪山,那裏一直沒有動靜。


    一個月過去了這摩雲宗竟然沒有逃走,是肆無忌憚,還是有恃無恐?


    一個月之後,霸劍等人終於決定攻打,管他是不是陰謀,打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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