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什麽!!!”


    “你喊什麽!!!嚇死老身啦”


    葉信被靠著牆壁,用手重重的錘了幾下心髒,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緩了好半天,才對門口突然出現的老者說:“能不能先做點吃的!等我吃飽了,你就是九尾妖狐什麽也無所謂,不差你錢!”


    老者麵色慘白,絲毫沒有生者的氣息,也沒再吭聲,就是扶著門框一動不動,麵目越發的猙獰!!!


    葉信一隻手拉住褲子上的拉鏈,有些不耐煩,“我說大爺,你就不能等我吃完飯了再變身?我可告訴你,灑家也不是好惹的!!!”


    “阿一古,你這個小兔崽子,竟然不對我說敬語!!誒呦哦,我要不是蹲廁所蹲的腳麻了,早過去抽你了!”


    葉信聞言鬆開拉鏈,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趕忙上前扶住老者,“我說你怎麽臉都抽搐了,是不是腿肚子轉筋了,我以前玩手機蹲坑時常有這種事發生,可你這臉色也不對啊?”


    老者顫顫巍巍的借著攙扶走到屋內,聽到這話,一臉的沒好氣,“這不是被你嚇的!開門就吼,啊,還問我喊什麽,你說我喊什麽,還轉筋,你身都轉筋了,老身是氣血不暢!”


    “那你還能做飯嗎?”葉信這幾天好吃好喝慣了,餓的還真有點受不了。


    “你自己去廚房弄點東西吃吧,吃完了趕緊走,晚上這裏不安”,老者坐在地上邊揉腿邊說。


    聽到不安這三個字,葉信眼前一亮,連忙湊上去追問,“怎麽個不安?百鬼夜行?謀財害命?難不成有大蟲?”


    老者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尷尬半邊臉直抽搐,不自然的摸了摸耳朵,突然歎了一口氣,“一會來人了,你在屋子裏別出來”。


    葉信滿不在乎的去廚房煮了點方便麵,加了一些雞蛋、芝士腸、年糕,香噴噴的正準備吃,老者突然拿了雙筷子湊了過來。


    “老頭,你吃這個上火”


    老者好像沒聽到一樣,上去就夾了一筷子熱騰騰的麵條,也不吹就往嘴裏塞,滿滿的一大口,燙的他“嘶!嘶!”的直叫。


    “好吃!泡菜呐??”


    “泡什麽菜?你廚房連根菜毛都沒有,這麽燙就往嘴裏塞,小心得口腔癌啊你”,葉信看著老者突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有種不想吃的感覺。


    老者起身到廚房裏翻騰了一陣,拿出了一包袋裝泡菜,洋洋得意的對葉信說,“小子,算你好運,我最愛的泡菜,源於阿裏山深處,白山黑水種植出的天然有機泡菜,加上老媽媽用心的調味,秘製的絕味,讓我們滿懷敬意的品味一下!”


    還沒吃,光聽介紹,葉信就有點食指大動,馬上坐直身子等著品嚐,老者倒到碟子裏,他馬上夾起一片塞進嘴裏,“嘎!吱!”


    “好吃吧!”老者輕撫著光禿禿的下巴,自鳴得意,這可是他吃遍韓國大中小超市,尋得的珍品,滿滿一整箱,不到半個月就剩下這麽一包了,得意中還帶了些許的惋惜。


    “脆!爽!鮮!甜!嫩!滑!配上我的麵,簡直是冬日裏的一抹陽光,溫沁心肺!”葉信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不過老頭子,這madeina,是什麽情況?”


    “啊,哈哈哈,”老者有些尷尬,沒想到這小子還看包裝,還懂英文,“意思是韓國生產的在中國進行了包裝,包裝,啊,嗬嗬”。


    “老頭,你欺負我,不懂中文啊,還白山黑水,長白山老媽媽,這包裝上麵有個烏江,就是黑水啊,那這涪陵兩個字是不是就是長白山的意思?”葉信也不多說,低頭開吃,還是華夏的東西對口味。


    “涪(fu)陵?我一直以為是涪(pei)陵,哦,原來長白山還有這個地方,小子給我剩點!!我也沒有吃晚飯,”老者如同茅塞頓開般搖頭晃腦了一番,開始搶食方便麵。


    吃完飯後,兩人坐著喝大麥茶,葉信這才靜下心觀查四周,這座房子雖然是鄉村風格,但是和民宿差了很遠,“你這不是民宿嗎?怎麽連飯菜都沒有準備,還這麽小。”


    “民宿?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拐早了?好了,既然天已經晚了我就不趕你走了,左邊的那個房間可以休息,明早趕緊走,晚上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不然,怕你性命不保!”


    葉信推開門,看了看依然大霧彌漫的室外,心想看來今天是迴不去了,索性就在老者這住下,順便看看晚上要鬧什麽幺蛾子。


    葉信迴屋後,老者一直在客廳閉目養神,座落在一旁的座鍾,在12點的時候響了起來,老者突然睜開雙眼,一絲精光閃爍而出,“今夜就讓老夫和你一決雌雄!”


    老者起身脫了身上的朝鮮民族家居服,換上了一身明黃色的薩滿巫師法袍,帶上了一副毛邊齜牙咧嘴羊角麵具,抽出了兩把暗紅色的柴刀,暗暗的運了一口氣。


    門外開始出現吵雜的響聲,有人在外麵點燃了篝火,火紅色的光芒映襯著人形來會穿梭。


    突然外麵一名男子高唿,“大師!準備好了”。


    老者開始緩緩的抖動身,身上的鈴鐺發出“鈴,鈴”的聲響,他一邊顫抖著,一邊推門走了出去。


    門外的眾人見到老者紛紛下跪,不敢直視,院子的中央已經擺上了一個祭祀用的法壇,眾人圍在兩邊,中間捆著一名八九歲的男孩不停的抽搐著,嘴裏還塞著塊黃布。


    “孽畜!!!”老者一聲爆喝,舉起雙刀,“砰!”的對砍了一下,火花四射。


    “再不離開,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葉信透過門縫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嘀咕,“老頭子真狠啊,怎麽不說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嗬嗬”。


    老者見小男孩不為所動,再次開始擺動身體,幅度越來越大,不多時開始原地的跳動起來,不時的雙刀交匯,迸射出火花,嘴裏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念叨的什麽,圍著男孩轉來轉去。


    十幾圈過後,老者跳動著返迴祭壇,抓起上麵的火雞,一刀砍下雞頭,用嘴吸了兩口血,然後再次揮動著雙刀猛砍祭壇上的豬頭,“噗”一大口雞血噴出,仿佛是豬頭上冒出的一樣,豬頭上橫七豎八的刀痕還流淌著血液,場麵極其慘烈!


    然後老者又對著脖子咗了一大口血,一蹦一跳的來到了男孩的身前,用刀在男孩的頭頂,隔空劃來劃去,在前胸後背不時的碰撞著刀刃,嘴裏含含糊糊的念著法令。


    突然雙刀猛地在男孩的麵前交匯,嘴裏也同時吐出了雞血,噴了男孩滿臉,男孩一下子昏了過去。


    老者低頭看了看,然後將雙刀放迴祭壇,“把他帶迴去吧,沒事了!咳!咳!這次的鬼客太厲害,弄得我元氣大傷,恐怕命不久矣,明天我迴離開這裏,不要再來找我了,咳咳”。


    村民聞言深受感動,其中一人可能是孩子的父親,上前緊緊握住老者的手,“大師,下輩子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您的恩情,這裏有些錢,請您一定收下!”


    “咳!咳!我已命不久矣,這些身外之物對我也沒什麽用,不過我還資助著些窮苦的孩子,這些就當是你們積德行善了,願神靈保佑你們,幸福安康。”


    眾人一聽紛紛從兜裏拿出錢,塞在老者的手中,然後和他告別。


    老者握著手中的錢,雙目含淚的與大家揮手告別,然後步履蹣跚的走迴房間。


    院子裏的火也漸漸的熄滅了,周圍再次迴歸平靜,仿佛剛才的這一幕從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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