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斯緩步走向顧西,喉結微動。


    他有些緊張。


    顧西讓阿比斯坐在床邊,總算覺得那種被人盯著的壓迫感小了很多。


    她這次沒再看電視劇或者小說了,星際網絡有嚴格的分級製度。成年獸人能看的東西,都黃黃的。


    可能是為了刺激獸人們想要做那件事,才會這樣吧?


    顧西第一次點進了遊戲區。


    遊戲分為兩種模式,一種是通過手環直接進入虛擬空間的全息模式,另外一種是需要點擊虛擬屏幕那種。


    找來找去,看到一款懷舊音樂遊戲,通過點擊方塊來獲得積分的那種。


    顧西笑著點開,末世來臨之前,她就喜歡玩音遊。每次跟著節奏點擊屏幕拿到高分,就會特別的有成就感。


    她靠在床頭,專心致誌地玩了起來。


    一直在糾結如果顧西真的要寵幸自己,應該給顧西什麽反應才合適的阿比斯,垂眸等了半天,沒等到顧西的下一句話。


    他側頭一看,才發現顧西正全神貫注的玩遊戲。


    剛才還碰過他唇瓣的素白小手,現在飛快的在虛擬屏幕上麵點擊。那雙藍色眼睛裏,映出來的也是遊戲屏幕畫麵。


    不是要寵幸他,為什麽要讓他坐到床上來?


    阿比斯薄唇抿了抿,氣得又站了起來,直接站在床頭盯著顧西看。


    顧西剛玩完第二首音樂,眼角餘光發現阿比斯又站到了床邊,錯愕偏頭。


    俊美的蛇獸人,眸子裏的情緒竟然比剛才更複雜,表情還隱約透露出了一絲委屈。


    顧西想著要不就無視阿比斯好了,可玩著玩著,就感覺自己的臉快要被盯出洞來了。


    “你……要是站得實在是累,要不找你喜歡的地方坐著?”


    顧西指向那邊的桌椅。


    這艘星艦是戰鬥艦,裏麵除了他們這些貴族,還有很多士兵。因此,能用來居住的地方很少。


    顧西能擁有一間放著大床以及書桌的房間,已經是頂級房間的規格。


    她是真的不想讓阿比斯盯著她看了,偏偏又有那個命令在。


    “不用坐。”阿比斯拒絕顧西以後,停頓了很久,薄唇動了兩下,像是很艱難一般地開口,“顧西你,喜不喜歡,蛇,蛇獸人?”


    這句話說出來以後,阿比斯迅速別開臉。


    說這種話真的很讓他覺得為難,他甚至咬到了舌頭。


    阿比斯用受傷的舌頭舔了舔上顎,眼角餘光關注著顧西的反應。


    顧西確定阿比斯剛才問問題的時候,好像倒吸了一小口涼氣。


    她沒迴答阿比斯,而是好奇的問:“是不是阿司跟你說了什麽?難道……他教你怎麽和我相處嗎?”


    沒想到秘密直接被顧西戳穿,阿比斯的臉瞬間漲紅。


    他下意識想要否定顧西的話,腦子裏卻冒出白司教給他的內容:麵對顧西要真誠,還要懂得讚美顧西的優點。


    可怎麽才算真誠?又該怎麽讚美?


    阿比斯糾結良久,還是選擇了他最習慣的表達方式。


    於是他抬起下巴,冷冷道:“沒想到你還算聰明,竟然猜對了。”


    ——夠真誠了吧?而且還誇了顧西聰明呢。


    阿比斯心跳有些快,司親王說,顧西被誇的時候會很開心。


    可出乎阿比斯意料之外的事情是,顧西完全沒有開心,反倒麵露嫌棄的說:“你說的什麽話?我本來就很聰明的好不好?”


    然後顧西又不說話了,又去點擊虛擬屏幕了。


    ——好像搞砸了。


    阿比斯心裏挫敗,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隻能像剛才一樣,沉默的看著顧西。


    顧西這次沒認真玩。


    她借助著阿比斯方向的音樂方塊,悄悄看阿比斯的表情。


    發現阿比斯的眼眸裏寫滿了挫敗和失落,整個人渾身上下透露著喪氣,實在沒忍住的笑出了聲。


    女皇之前也問過她和阿比斯的情況,白司現在也在中間撮合。


    唉。


    顧西關了音樂遊戲,考慮了一下直接開口。


    “其實我挺怕蛇的。”


    這話一說出口,站得筆直的阿比斯愈發萎靡。哪怕脊背依然挺得筆直,眼睛裏的光也暗淡了。


    顧西又說:“我們剛見麵的時候,你是蛇形態,張著嘴像是要吃我似的。”


    “那,那是我當時崩潰期。”阿比斯聲音低落,“崩潰期的獸人,都會那樣……”


    他不是故意要做那些事情的,他現在已經後悔了。


    顧西看阿比斯聲音越來越小,正要再說點剛才想到的話,卻聽見阿比斯的聲音又變大了。


    他閉著眼睛,像是這樣才有勇氣說出口似的。


    “我後悔了,顧西。”


    “協議的事情,還有當時強迫你,可我那時候真的失去了理智。”阿比斯囫圇把禁閉期時,一直憋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蟲族擄走你之前,我不該說不去。”


    “其實我不是想針對赤炎,我是……我是覺得赤炎想取代我。”


    “司親王說,那是吃醋。”


    “是我自己沒認清楚我的心。”阿比斯悲傷的看著顧西,停頓良久,“你如果不喜歡蛇的樣子,我以後不變了。在書房裏變成那樣,我並不是想要嚇你。”


    顧西安靜的聽著,發現阿比斯的聲音忽然又變小了:“我當時……是,想求偶。”


    自尊心超強的蛇獸人,聲音低得幾乎到了顧西聽不見的地步。


    “別討厭我,至少……別討厭我。”


    說到這裏,阿比斯盯著地麵,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


    他不敢看顧西了,怕從顧西那裏得到他不喜歡的答案。正如當年,年紀還小的他對著雌母說了很多,雌母卻還是隻有一句話:“我從頭到尾都討厭蛇……”


    “以前挺討厭你的。”看阿比斯低到塵埃裏,顧西沒覺得心疼,隻把自己該說的說出來,“現在不那麽討厭,但遠遠達不到喜歡。”


    “你傷害過我,這是事實。”


    “不過你也確實很優秀,你的等級,你的外貌,還有你的身材。拋開你的性格不談,我喜歡你的這些表麵優點。”


    “標記不解除了,不過,要我像對待他們那樣對你,我暫時還做不到。”


    “你們蛇獸人,放出尾巴是想求歡是嗎?”顧西在腦子裏糾結了一會兒,決定遵從本心,“能不能……那個,反正也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就想看看……話也說開了……”


    阿比斯不知道顧西為什麽突然變得糾結了,抬頭安靜的等著顧西說話。


    然後他聽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要求。


    “能不能讓我看看……兩根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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