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在哪?”趙天揚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就來了驛站,路上剛巧碰到了二皇子的隨從,立馬拉住人問。


    “啊趙大人好……”隨從剛想行禮,卻被趙天揚一個旱地拔蔥,拎著對方的衣領將人給硬生生拉正,又迅速地催促問了一遍,“二皇子呢?”


    他語氣急切,臉色也隱隱激動,甚至透著一股癲狂。


    嚇得隨從下意識地往某個方向一指。


    趙天揚立馬鬆開他的衣領,轉身跑了,那急匆匆如風的模樣,隨從還是第一迴 見。


    這趙天揚,雖隻是皇上的養子,但卻也是自小就和最受寵的二皇子一起長大,情同手足,與二皇子一同受著相等的皇室禮儀教導,從來沒有這種不顧形象地奔跑過。


    第114章 書


    “二哥,二哥!”


    趙天揚一急,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結果就看到了莫爾木將軍坐在了他二哥的大腿上,兩人交頸糾纏,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兩人在幹些什麽。


    “……”


    趙景培下意識地將莫爾木的腦袋往自己肩上一摁,扭頭看過來,眼神有點冷,“毛毛躁躁的,出去!”


    若是往常,趙天揚就真的乖乖出去了,但他此刻卻一步也沒挪,他隻是偏了偏頭,想到莫爾木是二哥的人,也是值得信任的,便直接道:“二哥,我好像找到……皇姑了。”


    “你說什麽?!”趙景培瞳孔猛縮。


    片刻,三人一同坐在了桌邊。


    趙景培目光黑沉,總結剛才聽到的消息,“所以,徐聞的母親,很可能就是父皇找了多年卻無果的妹妹,也就是我們的皇姑。”


    “二哥,我不太確定。”趙天揚此刻卻不敢篤定了,畢竟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重大,長公主失蹤一事,已經成為了養父的一塊心病,如果他認錯人,這個後果,他恐怕承受不起。


    “你怕什麽?”趙景培卻道,“先不將這消息告訴父皇,將軍,你派人去秘密查探一下徐聞母親的身份。”


    莫爾木垂頭應答:“是!”


    趙景培抬手握了握莫爾木放在腿上的手,又道,“費心了。”


    莫爾木神態立刻變得有些激動,眸光閃爍,最終站起了身,“此事重大,末將先去早日查出,好讓殿下早日得知真相。”


    “嗯,去吧。”


    莫爾木離開,房門一合上,趙景培臉上的笑頓時就淡了下來。


    趙天揚瞅了瞅自家二哥,忍不住問,“哥,你這事情……要瞞父皇瞞到什麽時候?”


    趙景培抬眼看了他一眼,明明什麽也沒說,就讓趙天揚感覺到了一股涼意,立即緊閉嘴巴,不敢多問了。


    反正問來問去,他這個離經叛道又老謀深算的二哥,估計也不會給他透露半點真話。


    但他不問,那個沉默一會兒的男人卻忽而說,“不過是閑暇消遣兒,值得你這般惦念,有這閑工夫,你去多幫哥盯著點那幾位不安分的使臣,別讓他們因為貪眼前小利而破壞了我的大計。”


    “二哥,我知道了。”趙天揚麵上應承,心裏卻道,還閑暇消遣?若莫將軍真的隻是一個消遣玩意兒,那二哥幹嘛在人家剛從訓練營裏出來時就迫不及待地將人帶迴了府,並且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二哥真的是個嘴硬的主兒。


    趙天揚將話題拉迴最初,眼神含著不安,“二哥,你說,如果她真的是我們的姑姑,那徐聞,就是我們的表弟?”


    趙景培沒迴答他,隻是神色看起來不太好。


    仔細瞅了瞅,趙天揚又小心翼翼地道,“如今表弟是蕭國太子那邊的人,會不會有影響?”


    “……”


    男人冷笑一聲,“影響?那種心狠手辣不關心百姓的瘋子,也值得他去追尋,如果徐聞身份屬實……嗬,那我這個做皇兄的,自是要將他錯誤的思想給掰正。”


    趙天揚默默點了點頭,以示讚同。


    雖一切未定,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徐母的身份已經八九不離十。


    他們倆雖不曾親眼見過這皇姑,但也聽說過長公主的名號,聰慧美麗,三歲便可吟詩,七歲便以熟讀千首詞文,且待人溫和,性格善良,深受先皇的喜愛,也是當今皇帝的胞妹。


    如果不是因為當年趙國宮變,長公主出逃時不小心失蹤,自此了無蹤跡,興許他們能夠親眼見識到這位才華橫溢的皇姑。


    更何況,二皇子的母妃皇貴妃,趙天揚的生母也就是趙國開國將軍夫人,和長公主,三人以姐妹相稱,情誼深厚,長公主特意為還是腹中胎兒的二皇子和趙天揚準備了各式各樣精心挑選的禮物。


    三人的友誼,當時還在趙國皇都裏形成了一番佳話。


    因此,當兩人出生長大的過程中,他們的母親,都會經常提及長公主此人,並且還特意給他們看了畫像,讓他們記住長公主的模樣,讓他們不要忘記尋找。


    哪怕所有人都知曉,經過了這麽多年卻依舊毫無消息,很大可能就是屍骨無存,找到的機會極其渺茫,卻沒有人要放棄尋找。


    甚至趙國皇帝還特意找了技藝頂尖的畫師,依據長公主年輕時的丹青,描摹出長公主五年後、十年後……可能的模樣。


    這不同年齡段的畫像,二皇子和趙天揚都看過,這是他們十分確定徐母身份的原因。


    


    徐聞將事情辦完之後,就迴了太子府。


    他隨手將徐母送的木匣放在桌上,就打算去換身衣服,而此時蕭寒瑜也走進來,看到他就想湊上來抱。


    但人似是剛從書房裏出來,身上的油墨味有點重,徐聞嫌棄地動了動鼻尖,推拒了一把,“離我遠點,我去沐浴。”


    蕭寒瑜哦了一聲,目光忽然落到桌麵上的木匣,好奇地去瞧,“這是什麽?”


    “我娘給我送的書。”徐聞將自己要換的幹淨衣服拿上,準備離開。


    “那我瞧瞧?等你沐浴完,我跟你商量點事。”蕭寒瑜順勢坐在圓凳上,仰頭目光追隨徐聞。


    “隨你,想和我商量你那幾位好皇兄的事?”徐聞腳步一頓,轉頭看過來,心想那幾位皇子終於又開始作死了?


    “哥哥真聰明。”蕭寒瑜眼底瀉出了兩分笑意。


    他一邊伸手將木匣的鎖扣打開,一邊噙著冷笑說道,“我那幾位好兄長,平日裏貪圖享樂,胸無點墨卻又貪功逐利,本以為他們就這樣了,沒想到,居然還和敵國狼狽為奸,還真是孤高估了他們的愛國心。”


    “他們是寧願毀掉蕭國,也不想要你這個才華橫溢驚豔世人的皇弟掌握實權,立於這霸主之位。”徐聞淡淡一句話,就將那幾位皇子的心裏想法給剖析得明明白白。


    “愚蠢,向敵人投誠合作,他們以為自己作為蕭國人,能夠得到敵人以禮相待?”蕭寒瑜語氣毫不客氣,他的目光落到了木匣內部的場景,就隻放了一本小書,書封呈羅紅色,沒有圖案,就印著幾個黑色大字“桃色”。


    這是何書?蕭寒瑜讀了這麽多書,居然對此書名毫無印象,他被提起了一點興趣,捏著書角,便緩緩地打開了首頁……


    起初他還沒讀出什麽來,直至他讀到“恐體格懸殊,體物兇殘,傷及尻部,需學技法三門……”


    他猛地就將書合上,眼睛頓時瞪圓,唿吸急促。


    “怎麽了?娘這是給我拿了什麽書?”徐聞還沒離開,他看到蕭寒瑜舉動如此怪異,便走上前,“桃色?”


    徐聞剛要拿起一看,結果卻被蕭寒瑜用手死死地壓著,沒一會兒,少年抬頭,“為何你娘要給你送這種東西看?”


    少年此刻的表情已然羞憤欲絕,但也使得他麵若桃花,似喝了一口烈酒上頭,竟醉人心魄,也惹人想要上手捏一把。


    “什麽東西?”徐聞撚了撚自己的手指,麵上不解道。


    第115章 太子的真實想法


    他中途都沒來得及打開木匣看過一眼,到底是何東西,讓他的萬年傲嬌的太子居然露出了如此崩潰又有趣的神情?


    蕭寒瑜卻說不出口,他扭捏半晌,仿佛質問的語氣,“你何時告訴了你家人,我與你二人的事?”


    “我們倆有什麽事……”徐聞下意識地反問,但觸及蕭寒瑜那還含著羞紅的眸子,腦海中沒連接的線忽然竄在了一起,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徐母將此書送給他書,特意說讓他迴去再看,遮遮掩掩的,還要拿個木匣鎖著。


    原來是一些不太能擺在明麵上的東西啊。


    徐聞眉宇間夾雜著一絲打趣意味,他裝作未懂,“你說的是我們倆的關係嗎?君臣關係或是,什麽呢?”


    輕輕懶懶的語調在口腔裏繞了一圈,說出來時總是隱隱約約透著點不正經的味道。


    “自然是合作夥伴的關係。”蕭寒瑜不想一直被眼前的男人壓著,便強忍內心不爽,故意說了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徐聞則臉色一僵,咬牙切齒地應,“沒錯,我和殿下是極好的合作夥伴,好到每天晚上都睡一個被窩裏呢。”


    “……”


    插科打諢過後,徐聞也認真地迴答了蕭寒瑜的問題。


    自從他打定主意,賭一把的時候,就決定了隻要人不變心,他也會去嚐試做一個坦誠的愛人,以真心換真心,不讓蕭寒瑜在這段感情裏不對等,有所虧損。


    但同樣的,如果徐聞付出了十分,結果對方沒有付出相等的,那麽他就會立馬將自己付出的感情盡數收迴,並且徹底撕破臉嗎,老死不相往來。


    徐聞將自己當初離家的事情三言兩語給簡單概述出來。


    蕭寒瑜聽完,忍不住心神顫動,搭在書上的指腹也情不自禁地顫抖,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原來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徐聞已經做出了迴應的舉動。


    明明兩人相識不過一年多,但他就是極其清楚徐聞這個人,當初在平安村兩人即使沒有那故意設局和娶妻等種種誤會,蕭寒瑜也知道兩人的感情並不會長久。


    因為他當初在徐聞的眼裏,沒有看到真正的愛意,最多的是對他容貌的欣賞、逗弄他時的高興,有時候還會浮現出蕭寒瑜看不明白的愧疚……


    唯獨沒有蕭寒瑜最想求的一份熾烈赤誠的愛意與歡喜。


    他以為自己的不告而別,不會在徐聞的心上激起半分波瀾,至多是可惜和遺憾閑暇之時再也沒有他這樣的少年可以欣賞、可以打趣,也有可能還會生氣,奪了他的清白汙了他的身體……但是這世間男兒,多的是妻妾成群,哪有什麽所謂的清白?


    清白,分明是對女子的枷鎖。


    而男子,多半都不會放在心上。


    蕭寒瑜選擇離開的時候,自負狂妄,認為自己已嚐過這個中滋味,便會厭倦徐聞,他不信自己的感情會如此濃烈,便刻意忽略了那心裏的不舍與占有欲。將這一段經曆當做風流韻事,隨手一揚與風消散。


    到後麵,貪欲愈演愈烈,做了些逼迫人的惡事。他不是好人,卻害怕對方眼中的自己惡貫滿盈,曾一度恐懼對方的厭惡與逃離,但幸好,結局是好的。


    蕭寒瑜如願地從對方的眼眸裏,逐漸地看到了令自己心悸無比的情意。


    所以,他雖遺憾兩人當時鬧得不歡而散,後麵又經曆種種曲折,卻也覺得,這樣的結果,足以彌補。


    而現在,他的意中人忽然告訴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對方早已為了兩人的未來勇敢追逐過。


    第二迴 失憶的他,能夠在嘉城與人相遇,並非是天命安排般偶然,而是徐聞硬生生抗下徐父的棍棒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所做的努力。


    “誒,殿下,你這是感動哭了?倒也不必。”


    少年眸子微濕,睫毛似沾了水,黏拉在一起,看起來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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