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聞並沒有否認,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我心上人他自然是萬般好的,長得好,聲音好聽,還黏人,還很愛我……”


    他現在脖子上還有那晚被重重咬了一口的痕跡未消呢。


    蕭寒瑜的臉色慢慢好轉,算他識相。


    “嘖。”徐聞忽然抬眼,用眼神仔細臨摹了下他的五官,興味十足地道,“我發現……你長得與他有三分相似呢。”


    蕭寒瑜心裏咯噔,無辜地迴望,“……公子說的是真的麽?”


    被認出來了?但是他記憶還沒恢複,他也沒做好準備呢?這樣等一會兒他怎麽悄悄打暈人帶迴東宮?


    徐聞看似思考,實則在欣賞被他逗弄的老婆緊張過度的神態,欣賞足夠了,雖不知對方為何要死死護著馬甲,但也順著對方,將剛才的試探圓了迴去。


    第51章 孤的替身竟是孤自己


    隻是語調有些混不吝,“嗯仔細瞧著也還好,不是特別像,但如果我在床上時一不小心喊成了我心上人的名字,還望玫瑰姑娘見諒。”


    “……”


    少年本就紅撲撲的臉此刻變得更紅了,一路從耳根燒到了脖頸。


    蕭寒瑜惱怒地想,呸,誰要和他廝混!


    說話無狀就罷了,這是還把他當成了替身?


    孤的替身竟是孤自己!


    蕭寒瑜……隻覺得荒謬。他看上的是個什麽玩意兒?說好的文弱書生呢?說好的精明算計呢?


    就這麽一照麵,他隻直觀地感受到了麵前的男人有多麽的澀氣,一舉一動,話裏行間,都似藏了要將他的心勾走的鉤子。


    徐聞若是有讀心術,肯定要喊冤。


    畢竟誰知道,男扮女裝忽然找過來的老婆居然又失憶了,也不怪他看不出來,畢竟太子殿下的演技天賦也是被老天爺點滿的,他之前都沒看出來對方演戲裝失憶呢。


    他還以為對方不舍得他,來吃他這個迴頭草了。但是因為拉不下臉,直接來求複合,才想了這麽一出……別出心裁的再遇場景。


    沒得知事實真相之前的徐聞,此刻很自信,感歎自身魅力讓瘋批太子也甘願折服,心裏非常暢快,愉悅都要從眼裏溢出來了。


    他抱緊了懷裏失而複得的老婆,看著那紅撲撲的臉蛋,差點破功,一口親了上去。


    但又怕自己這麽突兀地打斷,蕭寒瑜營造出來的兩人不認識的假象氛圍,惹人生氣,隻好忍住了。


    徐聞心想,等一會兩人攤牌之後,自己要裝裝可憐,滿足滿足太子殿下缺個台階下的願望。


    然後自己也趁機討些福利。


    正當徐聞想著該如何和自家老婆怎樣黏糊在一起,甚至開始考慮起來既然找迴了老婆自己還需不需要去考試的可能性。


    但實際,此刻太子殿下,已經對他的印象降入了穀底,將他的整體形象就草率地安在了“色膽包天的虛偽浪蕩子”紙上。


    蕭寒瑜十分失望,自己頭一迴喜歡的人,原來是這麽個德性。


    他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是餓了,什麽都吃得下啊。


    罷了,這樣的人,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看在那張臉的份上,自己還是直接將人擄走,等看膩了再放手吧。


    蕭寒瑜摟著對方脖頸的手慢慢移到後邊,剛想一個手刀劈下去,卻聽男人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個東西,“我這裏有塊玉佩,玫瑰這般動人,與此玉十分相襯。”


    玉佩?


    動作一頓,蕭寒瑜側眸看過去,就看到自己非常熟悉的玉佩,在自己身上帶了好多年從不離身的。


    他……怎麽連母後的遺物都送出去了?


    蕭寒瑜此刻根本理解不了自己之前的情感和行為,值不值得另說,他這一行為簡直愚蠢至極。


    活了這麽多年,他第一次這般鄙夷自己。


    如若他挑人的眼光還可以的話,那也能勉強說得過去。


    結果,他將母後的遺物所托非人,被拿來送給青樓女子,隻供一個哄人消遣的作用。


    想到這一層的他,氣炸了。


    他伸手將玉佩接過,舉動有些粗暴,暗暗咬了咬牙,才假惺惺地道,“多、謝、公、子、贈、玉。”


    他不知道徐聞認出他身份,也不知道徐聞配合他飆戲的心思。


    種種誤會之下,蕭寒瑜……徹底心死。


    而當他恢複記憶的時候,想到今晚一事,更是氣得當場吐血。


    他暫時沒了繼續待下去演的心情,倏忽起身,強壓戾氣,“玫瑰忽感身體不適,怕是今晚不能伺候公子了,公子另尋他人吧。”


    “?”


    徐聞一把抓住轉身就走的老婆,“你怎麽了?”


    怎麽忽然就生氣了?至於身體不適這種借口,徐聞想都沒想就裝作沒聽到。


    徐聞現在覺得自己琢磨蕭寒瑜的心思啊,就像廣民摸不透廣城的天,昨日冷風唿唿穿棉襖,今日一步入熱夏穿短衣的日子,忽冷忽熱,跳脫無比。


    蕭寒瑜背對著他,聽出他語氣裏真的非常無辜和疑惑,咬碎了一口牙,還真是虛偽麵具帶得很好啊,到現在還半點沒有出來尋歡作樂的愧疚感。


    他還以為自己能在嘉城碰到對方,應當是跟著過來想找他的……原來分明是厭倦了平安鎮那偏僻的小地方,跑到大城裏尋歡找紅顏知己呢!


    還真是男女通吃,葷素不忌啊。


    好,好得很。


    但他哪怕現在就想一刀剁了身後的混蛋,終是理智壓抑他內心的暴虐欲,“今夜子時,我在房間等你。”


    罷了,既是能引起自己感受到久違的鮮活力的人,便讓厲隨過來將人綁了,囚禁在宮中吧。


    太子殿下輕飄飄地來,揮一揮衣袖又輕飄飄地離去。


    獨留一個徐聞,在房間裏愣了好半晌。


    琢磨許久,依舊猜不出來老婆的心思,未果,隻好隨手拿起沒喝完的酒壺,出了房間。


    走出怡顏樓,天上漸漸下起了鵝毛細雨,被風裹挾著往他臉上撲,撲麵而來的冷意讓徐聞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他腳步微頓,想到剛才衣著單薄的老婆……樓內放著炭火暖爐,一點冷意沒感覺到,也不知道有沒有及時穿上厚衣服?


    正想著,一個年輕馬夫撐著傘,舉過他頭頂,站在了他的麵前,“公子,於公子吩咐小的,送你迴客棧。”


    徐聞眯了眯眼,“你是……今日送我們過來的那人吧?”


    “誒沒錯,公子好眼力,難為公子還記得小的。”馬夫嘿嘿笑著,神色有些惶恐,兩手無意識地互相搓著傘柄。


    “謝了,走吧。”


    徐聞頷首,從傘下走出,沒走幾步,就上了馬車。


    第一次被人道謝,馬夫有些受寵若驚,撐著傘站在原地愣了下,而後高興地連連應聲,“好嘞好嘞”,這才急匆匆地爬上馬車,拉起馬繩,趕起了馬車。


    馬車行至半途,卻意外撞見了一樁兇殺現場。


    “籲”馬夫緊急拉繩。


    徐聞穩住身體,一把撩開簾子,“發生了……”


    他的目光定格在某一處。


    第52章 受傷


    被幾個身強體壯的家丁團團圍住的人,看不清身影,此刻被打得身體搖搖欲墜,潮濕的石板地麵上沾滿了暗紅的血跡,又有數不清的血花在地上暈染開。


    拳頭落在血肉上發出來沉悶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雨夜中顯得極其恐怖。


    “這這這這……?”馬夫焦急驚慌,六神無主地看著這副可怕的場景,又轉頭求助似的看向徐聞。


    “誰?!”


    原本馬車停在拐角處,剛才行駛的聲音被雨聲掩蓋,現在馬夫一出聲,頓時就吸引了那些家丁的注意。


    他們看過來,立刻就與馬夫對上目光,馬夫差點嚇得當場暈過去。


    然而,那些家丁在看到馬車的時候,神色都微微一怔,而後,居然當做沒看見他們這些目擊者似的,轉頭了。


    徐聞沉著聲音,“你認識那些人是哪家的家丁麽?”


    “啊啊啊啊啊”馬夫內心被巨大的恐慌覆蓋,都沒將徐聞的問話聽入耳。


    “是於家?”徐聞又道,他的語氣帶了篤定。


    馬夫原本沒注意,此刻腦海中捕捉到某個關鍵詞,終於迴神,眯著眼睛,顫顫巍巍地辨認許久,從裏麵認出來了幾張熟悉的麵孔,他驚愕低喃,“好像是夫人院子裏的下人……”


    夫人?於嘉禮他娘?


    徐聞原本想秉承著別人家的家事別亂介入,但他又重新看過去時,那個一直強撐著身體背對著他的少年,被一個家丁一腳踢飛,摔在牆上,少年“哇”地吐出一口血,與地上積的水坑混在了一起。


    而徐聞看到這被打之人的容貌之時,立刻衝出了馬車。


    “何何何公子??”馬夫也看到了那人的臉,嚇得出聲。


    本該被於嘉禮安全送到家的何黎安為何會在這個人煙稀少的巷子裏,被於夫人的下人暴打?


    這裏麵的邏輯關聯,徐聞現在沒法搞清楚,在跑過去之前,他隻來得及匆匆丟下一句:


    “速去找於嘉禮!”


    這邊的動靜,也重新吸引了那些家丁。


    一個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目光警惕地盯著跑過來的徐聞,其中有一個看起來是當頭的,語調還算客氣,“此事與公子無關,請速速離開。”


    透過這些家丁,能夠窺見他們來自一個鍾鳴鼎食之家,大家族的氣派禮儀盡顯。


    徐聞站在雨中,漸漸地,衣襟染上了濕意,一襲素衫,長身如立,一派清霜玉琢之姿,他笑了下,額發在眉間輕蕩,讓人很容易卸下防備。


    連那語調都懶懶的,溫和的,如風如夢中的幻影。


    “是啊,與我無關,畢竟隻是一個對我真誠請我喝酒的同窗罷了……”


    當頭的家丁,乍一聽,下意識地以為他很識時務,點點頭,“那公子請讓開。”


    然而,原本隻站在附近的徐聞,腳步一移,徹底地將倒在牆角下的何黎安給遮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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