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書逸聞言也沒有絲毫反應,也許是詛咒的力量和joker的抑製藥水形成了詭異的中和。


    血肉模糊的麵上竟長出半張臉皮,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暴露在人前,白皙的肌膚之下,左右兩邊的反差形成強烈的衝擊感。


    抬眸時,解書逸血紅的眼眸中卻隻剩空洞與懵懂。


    那雙漂亮的眼睛中再沒有了挑釁與狂傲。


    精致的麵龐上不帶絲毫情緒。


    假的...像個精致的玩偶。


    福地櫻癡抬手試探性的摸上他的臉頰,他摩擦著指尖下光滑的肌膚。


    被詛咒後解書逸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此刻更加蒼白,再無一絲血色,福地櫻癡對上少年空洞的眼神。


    這具身體的主人不會再像條件反射般厭惡的躲開。


    解書逸隻是靜靜的站在那兒。


    即使福地櫻癡與他貼的極近,甚至後者用大力揉捏著他的臉頰,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動。


    乖巧的不像話。


    半晌,福地櫻癡垂下了手。


    他摩挲著指尖,眼眸微垂,“真陌生。”


    布萊姆舔去唇瓣的血漬,當舌尖將最後一抹液體吞入腹中,如同迴味般抿了抿唇。


    這是他品嚐過的最美味的血液,布萊姆不得不承認他剛剛甚至有將解書逸吸幹的想法。


    如若不是解書逸反應快,當下是何等情況,誰也說不準。


    但在短暫的冷靜後,這血液對布萊姆的吸引力反而沒那麽大了。


    對於身為伯爵的布萊姆來說,忍耐已是習慣。


    他察覺到了福地櫻癡情緒的浮動,但布萊姆已沉睡多年,對於人類的情感你如同上個世紀般陌生。


    “或許,你該讓我迴去睡個好覺了。”


    布萊姆出聲催促道。


    福地櫻癡揚了下下巴,已做迴應。


    他卸下了自己的風衣,而後抬手將之披在了解書逸的身上。


    寬厚的風衣將少年裸露在外,滿是傷痕的身體遮擋全,下半身被牛仔褲包裹的細長的雙腿若隱若現。


    解書逸跑的太過匆忙,除了換上褲子以外,什麽也沒穿。


    此刻他便赤腳站在滿是泥濘的土地上,漂亮白皙的指頭染上塵土,仿佛如天使墜落塵埃,被迫落入風塵。


    福地櫻癡幫助解書逸係好風衣的紐扣,而後動作自然的牽上了少年的手。


    “走吧。”


    他轉過身,將布萊姆重新裝迴了棺材,背在身上。


    福地櫻癡沒有繼續在人工島上多做停留,今日和解書逸的打鬥他雖然已草草敷衍過去,但若是有心之人願意查,自然會發現其中的怪異之處。


    畢竟使用了神刀·雨禦前的力量,隻要改變了世界的發展,便一定存在疏漏,也就會出現察覺異常的人。


    雖然距離最終計劃隻剩下六天,但在將詛咒擴散開前,福地櫻癡暫時還不想露餡。


    他帶著解書逸上了“波斯威利安號”,這是一艘專門供給貴族的守衛森嚴的遊輪。


    雖然船上的守衛力量,也並沒有到達能夠阻擋異能者攻擊的程度。


    但隻要守衛的數量足夠多,那麽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巨大的響聲。


    福地櫻癡要的就是足夠多的眼睛。


    他跟隨侍從進入遊輪二層,為福地櫻癡準備的房間視野並不算好,可窗戶外的正下方,恰巧就是救生艇的停靠處。


    當然,這救生艇福地櫻癡是用不上的。


    他側目望向身後的人,自從上輪船後,便立馬有侍從為解書逸拿來了拖鞋。


    那人見解書逸身披軍袍,原以為也是獵犬成員上趕著獻殷勤。


    卻沒想低頭為解書逸穿鞋的瞬間,瞧見了少年另半側可怖的臉龐,被嚇得手一抖,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福地櫻癡本意是打算讓解書逸自己找個地方躲藏的,可奈何已經太多的人注意到了他,所以此刻隻能將之帶在身邊。


    領路的侍從將鑰匙遞給福地櫻癡,離開前瞥到了解書逸,更是看到了後者衣袍下赤裸的肌膚。


    侍從連忙慌不地的低頭跑路,生怕自己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


    福地櫻癡忍不住歎了口氣,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總覺得事態的發展有些糟糕。


    他推門進入,身後的人就那樣乖巧的跟著他。


    福地櫻癡實在受不了頂著解書逸臉的軀體展現出這樣的姿態,便讓人坐在了房間另一側的床上,自己便坐在茶桌上。


    收到指令的解書逸乖巧的挪動步子,安穩的坐在床上,沒有任何浮躁的舉動,他隻是將手搭在腿間。


    福地櫻癡並未多看解書逸,他隻是低頭查閱著手機裏的短信。


    天際賭場的事情並沒有落下帷幕,橫濱的政府高官和各國議員們需要一個確切的交代,而這件事情便交給了獵犬解決。


    等福地櫻癡迴到橫濱,怕是要緊急召開會議,對天際賭場的事情進行總結。


    大致掃視完短信的內容,他便收起了手機。


    距離輪船靠岸還有十幾分鍾,在這段空閑時間裏,福地櫻癡自然要找些事做。


    從懷中拿出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紙軍刀,一抬頭,福地櫻癡就看到了僵直的坐在床上的解書逸。


    披風的扣子不知何時鬆了,原本能包裹住後者的風衣,此刻鬆垮垮的搭在肩上。


    半截肩膀露出,原本沒有細看,此時才發現,解書逸右肩至上延至脖頸處,有一條巨大的刀疤。


    福地櫻癡不知道解書逸作為治愈係異能者,卻為何無法療愈這些疤痕。


    但當他視線上移,落在解書逸一半精致一邊可怖的臉龐上時,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將軍刀收起站起身。


    隨著福地櫻癡推門出去,門被重重關上的那一刻,解書逸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坐在那裏。


    片刻後,福地櫻癡再次迴來時,手上已多了個白色麵具。


    與其說是麵具,倒不如說就是個被開了兩個洞的圓形蓋子。


    得虧是解書超的臉小,但凡換了個人,肯定是帶不上去的。


    當麵具被戴上,無論是漂亮的還是恐怖的臉龐都被隱藏,隻剩下那雙被血紅染色了的眼眸暴露在外。


    沒有絲毫情緒,直勾勾的望向前方。


    似乎...再也無法從這個人的身上找到一點解書逸的影子。


    這就是詛咒。


    從被咬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他了。


    遠處,豎立在那裏的棺材門不知何時打開。


    蘇醒的布萊姆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遊輪外海鷗的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布萊姆透過窗戶,看向船艙外一望無際的大海。


    極具攻擊意味的紅色眼眸中卻是不易察覺的孤獨。


    半晌,他閉上了眼睛。


    或許沉睡才是最好的選擇。


    十幾分鍾時間一閃而過,就在遊輪即將靠岸的時候,房間外突然傳來了嘈雜的唿叫聲。


    福地櫻癡起身出去,在門口隨意攔住了一名侍從,一問才得知,遊客的疏忽導致了明火燃起。


    此刻,火勢已經蔓延,甚至連遊輪底部都受到了影響。


    如果再不加以控製,恐怕這艘遊輪就撐不到靠岸就要墜落在海中了。


    那侍從原本隻是慌亂的解釋,他也著急前去負二層滅火,但當他看清眼前的人是福地櫻癡後,眼中立馬揚起希望的光芒。


    “福地大人,拜托你幫幫我們吧。”


    他幾乎是渴求的望著眼前這名英雄,眼中希冀的光讓人無法忽視。


    福地櫻癡自然沒有理由和立場拒絕,他將房間的門重重關上。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解書逸才微不可察的眨了眨眼。


    可他接下來並沒有起身離開的動作,而是向右方看去,視線死死盯著窗戶的方向。


    伴隨著一聲輕響,一股大力將從內部鎖上的窗戶硬生生搬下。


    解書逸眼眸一刻不眨的盯著,直到外麵的人翻進船艙,他這才機械的揚起下巴和男人對上眼。


    芥川剛從負二層趕來,那裏著火湧出的濃煙味道實在不好聞,下意識的單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


    自從肺病被解書逸治好後,芥川大多數咳嗽都是由於習慣導致,此刻也隻是輕咳了兩下,便放下了手。


    在解書逸望向芥川的時候,後者也看見了他。


    芥川明明看不清眼前人的長相,明明依稀看到的暴露在外的肌膚是那樣詭異的蒼白,明明對上的眼眸是猩紅的。


    明明從上到下沒有一點和解書逸對上。


    但他就是知道,麵前的人是他。


    是...解書逸。


    望著眼前的人,芥川垂下的手鬆開而又握緊,他的眉頭一直緊皺,視線無法從解書逸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挪開。


    那些疤...


    每次看到都會讓他覺得難受。


    他明明可以早一點來的,可以更早出手幫解書逸,明明他一直在暗處看著解書逸和福地櫻癡的決鬥,他明明可以出現讓解書逸的戰鬥沒有那麽孤立無援。


    可是芥川沒有。


    因為早在太宰先生被抓捕之前,芥川就已經和他達成了約定。


    【世界將要分崩離析,其中那一個裂縫中,會出現一個漆黑無比的混沌。


    那時,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另一雙眼睛。


    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睛。


    不對任何人出手。


    不失與任何人幫助。


    所以也不會被察覺。


    拯救這個世界與偵探社。】


    身為太宰同盟的他,竭力收集同伴和敵人的信息,在發出狼煙求救信號之前,他絕不幹涉。


    這是太宰的命令。


    船艙的火並不是他放的。


    但由於火災引起的濃煙,於他而言就是狼煙求救信號。


    所以他來了...


    芥川朝解書逸伸出了手。


    “走吧,我帶你離開。”


    對於入侵者的出現,解書逸並沒有強烈的反應。


    他是被人控製的玩偶,沒有主人的指示,他當然不會做出舉動。


    解書逸的目光透過芥川落到了後方的棺材上。


    似是有心靈感應般,棺材內的布萊姆猛的睜開了眼眸。


    布萊姆薄唇微動,沒有出聲,但指令已精準的落入了解書逸的腦海。


    他僵硬的站起身體,此刻鬆鬆垮垮披在肩上的風衣,終於支撐不住掉落在床上。


    解書逸沒有去撿,而是一點點靠近芥川。


    他避開了芥川對他伸出的手,在後者茫然的目光中,解書逸一點點逼近,直到超過安全距離,兩人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唿吸。


    芥川的耳根瞬間紅了,“你...你做什麽?”


    他的語氣發顫,可解書逸卻沒有絲毫言語上的迴應。


    少年瘦弱的身軀貼在他的胸膛裏,蒼白的手腕抬起,冰涼的指尖溫柔的捧住了芥川的臉頰。


    解書逸踮起腳尖,兩人貼的極近,動作像是親吻,明明那麽的曖昧,那麽的溫柔。


    可當他的指尖嵌進芥川的脖頸,麵具下的唇瓣蹭過芥川的臉頰,而後慢慢落在肩膀。


    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芥川幾乎下意識的對眼前人發動了異能。


    羅生門演變成黑獸形態,最前方形成鐮刀狀,穿透了解書逸的身體。


    後者隻在瞬間便被撞飛開,身軀重重的砸在牆壁上,留下了巨大的坑洞。


    芥川並沒有對他下死手的打算,隻是在感覺到疼痛後的下意識反應。


    還好隻是指尖穿透了肌膚,可當芥川摸到脖頸處的血液後,他還是不可思議的抬起了頭。


    “你要殺我?”


    解書逸此時已經站起,當芥川看清他的狀況後,比起對解書逸殺意的驚訝,在看清對方的身體狀況後,更是瞳孔猛縮。


    少年動作僵硬的站起,裸露在外的右肩被他的異能捅出一個大洞。


    那樣的傷口看起來無比駭人,但對解書逸這樣的異能者來說,明明隻是眨眼的功夫就可以治愈的。


    但此刻,那個洞就在那兒。


    在解書逸的身上。


    鮮血像不要錢一樣流出。


    芥川甚至都自我懷疑眼前的人不是解書逸,可那一身刀疤和實驗傷痕,那天然的熟悉感無法作假啊!


    這分明就是解書逸啊!


    對上後者空洞又麻木的眼神。


    芥川啞了聲音。


    “為什麽...”


    “你...不認識我了?”


    【第300章啦!!!不知道有多少寶寶堅持讀到了這裏~讓我聆聽你們打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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