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就是蒼之使徒啊。”解書逸抹掉嘴角的血跡,看著來人提高了音量。


    “佐佐城信子。”


    “從一開始,我懷疑的就是對的。”


    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的女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她手中握著槍柄,冷漠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配上她精致的麵龐,如同一個空有一副軀體的娃娃一樣。


    國木田眼中滿是驚訝,“怎麽會...這樣...”


    解書逸看了眼國木田大叔,總覺得他的心情似乎不太愉快,麵上表露出來的難過,似乎帶著些許別的含義。


    “如我所見,你使用你的頭腦進行犯罪不是第一次了吧?”太宰治冷冷開口。


    佐佐城信子淡然的聲音傳來,“那個人對理想抱有著極大熱情。祈求的是純粹的沒有犯罪的世界。因此不惜自己雙手沾滿鮮血。我想為他實現這個理想。”


    太宰治道,“你的戀人——蒼之王。”


    解書逸眨了眨眼,這女人嘴裏前半段的人設描述,怎麽這麽像......


    田口六藏發覺了他眼中的疑惑,為其解釋道,“蒼之王是一個對法律無法觸及的犯人。用罪行來斷罪的理想主義者。和眼鏡從根本上就有極大的區別。”


    太宰治點了點頭,“沒錯,我想。這次的事件也是後續吧。”


    國木田表情嚴肅,他大聲的嗬斥著,“放下槍!做這種事有什麽意義?!”


    佐佐城信子傳來一個淡然的眼神,“您不明白嗎?”


    “您在某些方麵和那個人很像。”


    解書逸嘖了一聲,“大姐,你自說自話麻煩也稍稍有點依據吧。如果所謂的相像隻包含理想主義這四個字的話,那麽和蒼之王像的人也太多了吧。”


    太宰治冷冷開口,“你的計劃實在聰明。自己不犯任何罪,貶低了偵探社。同時也毀掉了誘拐犯和犯罪組織。但是你自身卻沒有任何的信念和理想。隻是隨波逐流..... ”


    佐佐城信子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槍,疲憊似的揚起腦袋,她將臉放在陽光之下,聲音中滿是倦意。


    “我已經累了......”


    “想要得以解放。”


    抬起的頭並不影響他瞥向太宰,看著他對準自己的槍口,她的話裏甚至帶上了笑意和期待。


    “你要向我射擊嗎,太宰先生?”


    “但是...”


    “我放下了槍。”


    她的臉上滿是笑容,“在這種情況下,向我射擊的話就成了過度防衛了。”


    解書逸聞言也皺了皺眉,按照佐佐城信子的慣用手段,如果太宰先生開槍,他也不能保證事後會發生什麽。


    可如果放棄這次機會,他們便再也沒有抓住佐佐城信子的理由了。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即使,此刻她的話裏話外充滿死意,可似乎,也想要在離開前扒下偵探社的一層皮。


    “嘖。”


    少年的咬牙聲從身側傳來。


    解書逸轉過頭,就看到六藏氣得渾身顫抖的模樣。他發覺六藏的視線停留在了國木田手中的槍上。


    “夠了。到此為止吧。”


    解書逸從國木田的身後站了出來,順帶搶先一步拿走了他手中的槍。


    指尖套在槍上,他熟練的轉動著,看一下女人時,眼神是冷漠淡然的。


    佐佐城信子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她竟然緩緩的閉上眼睛,她期待著死亡。


    “我們不會殺你的,像你這樣的人,讓你繼續活在世上,才是最大的折磨。”


    田口六藏聞言從後麵衝了出來,解書逸伸出手臂一把攔下了他,他對上了少年憤怒的眼神。


    “蒼之王是父親的仇敵,我應該殺了她,這是她活...”


    “砰——”


    解書逸突然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他並未將槍口對向任何人,子彈打入地麵,磚塊上出現裂痕,巨大的衝擊掀起些許灰塵,一個顯眼的洞口出現在腳下。


    “冷靜了嗎?”解書逸看著六藏,歎了口氣。


    “為了她搭上自己,那我救你的意義是什麽?國木田先生照顧你這麽久的意義是什麽?你父親保護你的意義又是什麽?”


    “你的人生甚至都沒有開始,就要為了這種人而沾上鮮血嗎?”


    解書逸手指戳了戳六藏的胸口,“你知道殺完人的心情是怎樣的嗎?你知道開槍的反作用力會震的虎口發麻嗎?你不是沒見過殺人後沉迷於其中快感的墮落者,怎麽?你不會想變得和我一樣吧?”


    解書逸很少一次性說這麽多話,也是第一次去嚐試說這些大道理。


    沒什麽別的理由。


    他隻是不想讓友人手上沾上鮮血。


    他隻是不想六藏和自己一樣。


    人生還沒開始,就徹底的毀了。


    解書逸並不排斥複仇這兩個字,但這兩個字,不應該出現在一個16歲的少年身上。


    一天後。


    醫務室裏,解書逸坐在病床上,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緊盯筆記本屏幕。


    這兩天偵探社跑的太勤,學校的作業都忘記做了。作業要是再不交,解書逸怕是連畢業都難,這事兒要是被大叔知道了,完蛋啊。


    我英俊帥氣英勇無比聰明智慧的形象將一去不複返啊。


    “什麽形象?什麽英勇?”敦剛好推門而入時聽到他的念叨。


    解書逸立馬閉上了嘴,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


    嘶,我怎麽說出來了?我說出來了嗎?啊?!!好丟臉!!


    好在敦根本沒有多想,他拖過凳子,坐在病床的旁邊。


    “聽太宰先生說你受傷了。嚴不嚴重啊?要不要緊啊?會不會很痛啊?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解書逸第一次發現這呆瓜的嘴巴這麽能叭叭,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腦的砸下來,解書逸想說句沒事兒,都沒有插嘴的機會。


    等敦終於念叨結束,解書逸連忙說道,“開玩笑,我是誰?我怎麽可能會受傷?你個呆瓜,看不起誰呢?”


    敦輕啊了一聲,“可是你現在就躺在醫務室的床上呀。”


    提起這事兒就來氣,解書逸才不會告訴呆瓜,是因為太宰先生覺得自己不乖,怕把自己放出去又受傷,強製把他摁在了醫務室。


    啊啊啊啊!


    當下這種心情解書逸非常的熟悉。


    他這個治愈係異能者上一次被強行摁在病房裏,還是因為大叔來著。


    解書逸撇了撇嘴,果然大叔和太宰先生都是一樣的。


    兩個小孩兒在醫務室裏聊的熱火朝天,太宰和國木田站在門口。


    聽了一會兒後,國木田才反應過來此舉不妥,偷聽這種行為一點都不符合他的人設,正打算離開,太宰治笑著的聲音傳來。


    “他們的關係真是越來越好了誒~敦都變得開朗了,小逸醬也變得乖了~這日子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國木田停下腳步,托了托眼鏡,沒有否認的點點頭,“是啊。”


    這一次事情能夠解決的這麽順利,多虧了解書逸。


    蒼之王的事情被徹底畫上句號。


    六藏也不再執著於過去,雖然很長時間沒有上學,可他高超的電子技術已經讓他被海外一所大學破格錄取。


    再過一周,六藏將徹底擺脫過去的生活,成為正常的健康的,一個正常少年該有的模樣。


    融入普通人的社會,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佐佐城信子在消失一天以後,突然投案自首。


    她對自己和蒼之王做的所有事情供認不諱。甚至說出了許多陳年舊案,當真相浮出水麵,她身上的罪孽也越來越重。


    不出意外的話,將會被判以死刑。


    華麗的戲劇已經落幕,台上美麗的戲子最終以‘自裁’為她精彩的人生畫上句號。


    去奔赴那期盼已久的死亡。


    武警那裏也已經推翻了之前偵探社害死無辜受害者的消息,那些幸存的人已經從醫院迴到了家中,偵探社的罪名一下被洗清,不僅如此,一時間還名聲大噪。


    一切都順利的詭異。


    美好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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