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裝潢精致的咖啡廳內,薰香嫋嫋。


    店內一角,兩名十六七歲模樣的學生相對而坐。


    張景天打量著麵前的女孩兒。


    長發披肩,熟悉的米白色小西服與貝雷帽,宛如一朵白色玫瑰。


    女孩兒名叫王伊玨,是張景天母親同事的女兒,兩人算是青梅竹馬,關係一度很好,被不少親朋好友看做金童玉女。


    不過兩人的關係並沒有發展到很親密的地步,因為一些原因,前世是高中,這次是在讀了競速學院後,兩人間反而生疏了一些。


    記憶裏,自從張景天家道中落,王伊玨就斷了與他的聯係;而他終日渾渾噩噩,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後來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無事不登三寶殿。”張景天心中有事,便開門見山,“有什麽事兒長話短說。”


    他這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讓王伊玨一怔。


    就對待她的態度而言,曾經的張景天雖然稱不上「舔」,但一向是以「哥哥」自居,對她偏愛有加,從未如此和她說過話。


    不過聯想到對方此時深陷困境,她覺得出現無法繼續偽裝暖男人設、行事暴露暴躁本性之類的現象,倒也不難理解。


    她歎了口氣,玉臂輕抬,將麵前的特調咖啡推到張景天的麵前。


    “香草拿鐵,少冰七分糖、巴旦木乳。”


    “謝謝,已經很久沒有人給我點過這個了。”張景天的眼中流轉過一絲溫柔,“沒想到你還記得。”


    沉默片刻,王伊玨從包中翻出一遝紙張,推到了張景天麵前。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今天來是有件事要跟你知會一聲。”


    “我向學校遞交了更換締約搭檔的申請,今天得到了批準,這是學校通知。”


    目光快速掃了掃紙上的文字,張景天目光一凜。


    內容不長,大意為王伊玨啟動機娘保障條例47款,要求校方解除她與張景天的搭檔締約;校方經過評估,認為訴求合理,予以批準。


    “很抱歉,下個月出道賽的搭檔,可能需要你自己重新找了。”王伊玨說道。


    在繼承的記憶中快速檢索到相關內容,張景天頓時臉色有些不善。


    出道賽是官方統籌、各競速學院統一為學生組織的「新秀級公開賽事」,其重要性比起前世的高考還要高出許多。


    按照規定,競速學院的應屆畢業生被注冊為「預備車手」,需要在該級賽事中,取得至少一勝,方可轉正,享有參加官方賽事的資格。


    盡管這個世界的上升途徑,對張景天來說可謂專業對口。隻要拿到資格正常參賽,依靠賽事獎金,母親的治療以及自身的發展都將不再是問題。


    但也說了:“隻要”,這一切的前提是,能夠如常登上賽場。


    “出道賽需在6月7日晚,23點前完成報名。”他攥緊了拳頭,“今天已經6號了。”


    “明天報名就要截止,你現在給我玩這麽一出?”


    為了相對公平,新秀出道賽中車手駕駛的機娘必須同為新秀級;而新秀機娘不受此限製,智協會根據機娘與締約車手的綜合登記劃定不同水平的出道賽。


    迴到針對車手的規則上來,新秀級車手也就是張景天此時所屬的層次,所能找到的機娘主要就是同為應屆生的那些;可入學時她們都分配有自己的搭檔,一般情況下直到正式出道,都不會更換。


    但現在王伊玨卡了這一手時間,根本沒有給他留下尋找另一位搭檔的空當,幾乎已經給他走學院派晉升路線的規劃判了死刑。


    失去了參加正式比賽的資格,再想為母親的病籌措醫療費,他就不得不冒險了。


    麵對張景天的質問,王伊玨搖搖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張景天,你的近況,全校都清楚;恕我直言,你不配擔任我的搭檔。”


    “之所以在報名截止前一天解約,是出於怕你心有不甘,破壞我的發展計劃。”


    張景天最近的情況她再了解不過了。


    負債累累、入不敷出,即使之後贏了賞金,也要用來填補他母親的治療費用。


    那她呢?


    在這個十六歲覺醒就已經是天才,更有甚者直到二十多歲才能覺醒的時代,她堂堂一個十三歲就覺醒展開能力,成為天選機娘的天才少女,正處於備戰年底選秀的關鍵期——憑什麽要她把自己的前途,跟張景天這個拖油瓶綁在一起?


    張景天深吸一口氣,目光淩冽。


    如果王伊玨隻是單解約,他當然可以接受;他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一定要毀了人家姑娘前途的無賴,大家好聚好散,甚至還會送上祝福;可你不顧朋友情誼故意搞我,那這筆賬就要記下了。


    正想說點什麽,便瞧見鄰桌一個滿身名牌的黑發男生,起身前來,坐在了王伊玨身邊。


    “簡單介紹一下。”王伊玨很自然的環住男生的胳膊,滿眼愛慕,“這位是我接下來的締約搭檔,柳岸。”


    “不好意思哈「天哥」。”


    男生挑了挑眉,露出一個頗為優雅的笑容。


    “一來就搶了你的位置~”


    “是你?”張景天雙目微眯,腦海中檢索出對方的信息。


    柳岸,鄰省某個富商家的少爺,近期頻頻登上熱搜的天才車手,在隔壁江南省最新的新秀積分榜上排名第四。


    這個世界有關機娘競速的各級聯賽很多,能進一省新秀榜前十的人,實力甚至已經要高出相當多數在業內摸打滾爬了幾十年的老車手。


    而作為一個人口超過4億的大省,江南省的聯賽競技水平在天瓷國兩京一十三省中,穩居僅次於帝、魔兩京的t1梯隊,榜單含金量相當之足。


    “既然你認識我,那事情就好辦了。”


    柳岸抽出一張支票,放在了桌上:“這是一張十萬塊的支票,作為伊玨跟你解約的補償;希望你接受現實,後續不要纏著伊玨,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王伊玨將支票塞進了張景天的手中,卻見到對方竟然望著支票出神,心中不禁再度升起一股鄙夷。


    「沒想到這家夥還真是見錢眼開的人,這麽多年來真是第一次認清他了,看來我的決定沒有做錯;不過也好,拿了錢以後彼此再無瓜葛。」


    正如先前所說,她故意卡這麽一個時間,就是為了防止出現任何變故——即便她知曉,以張景天的為人雙方肯定可以好聚好散……


    可萬一呢?萬一這個男人把自己當做救命稻草,死抓著不放呢?她絕不用自己的未來,去賭一個男人的良心。


    至於自己的行為對張景天會有什麽惡劣的後果……who cares?


    ……


    張景天前世也是電競豪門的當家車手,對十萬塊錢固然也很喜歡,但還不至於因為這個失神。


    之所以呆在原地,是因為在王伊玨與他手指接觸之時,他的耳邊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檢測到宿主首次與機娘發生接觸,「殿堂機師係統」正式激活!】


    【當前解鎖功能:「屬性鑒定」「積分商城」「時空締約」】


    還沒等張景天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下一秒,係統已經自動觸發了「屬性鑒定」。


    淡淡的熒光掃過,一個半透明的天藍色麵板驀然出現在張景天的視線中央。


    【王伊玨】


    職業:機娘,稱號:未解鎖


    潛力品階:a


    等級:未出道,評分:261(g+)


    屬性:力量87,敏捷77,耐力48,意誌71,智力77


    戰術適性:領放:d,先行:d,策伏:g,後追:g


    距離適性:未檢定,基礎技:無


    評價:身嬌體弱、不夠持久的低級機娘,唯一的特色是同級中良好的力量屬性。


    作為一名電競選手、資深遊戲迷,在看到這些數據的第一時間,張景天就理解了這個,形式和屬性上像是賽車,可又有點賽馬娘味道的係統麵板。


    迴過神來,他注意到了將手中的支票,隨手丟迴桌上。若他還是曾經那個中學生,他會厚著臉皮收下,後續再打對方臉即可,畢竟他現在確實很缺錢。


    但作為一名頂級賽事選手,更多的時候是不能隨便低頭的;用一句修真文的話講,道心不通透,如何登天梯?


    他看向一臉錯愕的王伊玨,語氣平淡:“今年校方安排的新秀出道賽,全長200km。”張景天淡淡道,“就憑你那當得起一句殘廢的續航,正常完賽都夠嗆,還想出成績?”


    她的臉色慘白,雙眼中滿是錯愕。


    從覺醒成為機娘起,耐力就是她的短板。


    機娘聯賽的主流、熱門是中長途賽,耐力不足就隻能跑受眾小、賞金低的短途賽,這顯然不能令她滿意。


    所以,盡管校方安排的出道賽是自己沒跑過的距離,但想到未來的發展前景,王伊玨還是決定參加。


    可張景天是怎麽知道這個的?


    在兩人締約的這兩年半中,她並沒在對方的麵前展開過車身,更別說讓對方試駕自己……


    王伊玨背後頓時浸出了一絲冷汗。


    難不成…自己錯看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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