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靜靜的坐著,就這樣坐了一夜。


    她一夜沒睡。


    腦海中想了很多、很多。


    她想到了老賈,想到了賈東旭。


    想到了自己過往的一幕幕,最後又想到了年輕時在農村的日子。


    那是記憶猶新、刻骨銘心的歲月,一輩子都忘不掉,永遠也都會記得的苦難日子。


    現在,她不得不要離開四九城,重新迴到農村去。


    想到這裏,她肚子也不餓了,覺也睡不著了。


    她無比的恐懼,恐懼著農村的一切。


    她不想迴去,即便是死皮賴臉的她也不想迴農村去。


    記憶中的農村生活,除了苦難就是苦難,幹不完的弄完,做不完的事情,卻是從來都沒有能夠好好的飽餐一頓。


    “秦淮茹!”


    “求求你了!”


    “你去和大家說說,不要趕迴出去。”


    “你去找街道辦的王主任求求情,不要趕我走人。”


    “我不想迴農村,迴農村我會死的。”


    賈張氏來到秦淮茹的身邊,幾乎是帶著哭腔。


    她真的害怕,害怕迴農村。


    然而現在,她不迴農村恐怕都是不行了。


    大院裏麵的人將她當成是空氣,誰都不理她,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家裏麵秦淮茹、棒梗、小當也將她當成是仇人,說她是壞奶奶,沒有她這樣的奶奶。


    甚至於連周圍大院裏麵的鄰居都不理會她,她彷佛成了空氣,被所有人無視,被所有人排擠。


    秦淮茹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賈張氏,什麽話也沒說,什麽也沒有做。


    對於賈張氏,她已經徹底的失望,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將她趕迴農村去,這一次就是最好的機會。


    隻要還有賈張氏這個老虔婆在,無論秦淮茹如何努力,所有的一切都會被賈張氏給毀的幹幹淨淨。


    她必須要迴農村去。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賈張氏就跟遊魂一樣,在大院的前院、中院、後院遊來遊去,又去周圍的大街小巷走來走去,還去軋鋼廠外麵轉了一圈又一圈。


    似乎想要在這些地方找到老賈和賈東旭的身影來,想要和他們說一說自己現在的處境和難處。


    在離開的前一天,賈張氏還去公墓園這裏給老賈和賈東旭燒紙,在他們的墳前說了整整一天的話。


    尤其是在賈東旭的墓前,她說了很多、很多,她知道賈東旭之所以會英年早逝,全是自己給害的。


    盡管在外人麵前她死不承認,可是她自己是很清楚的。


    “棒梗!”


    “奶奶走了,迴農村去了。”


    “如果以後你想奶奶了,就可以寫信過來給奶奶,有空的時候也可以過來看奶奶。”


    “奶奶老家離這裏也不會太遠。”


    賈張氏慢慢的收拾自己的衣物,一邊收拾也是一邊和棒梗說話。


    隻是棒梗到現在都還不理她,在生她的氣。


    本身棒梗就是一個白眼狼,養不熟的那種。


    心眼特別小,特別的記仇。


    而賈張氏在大年三十所做的事情又太過分了,讓棒梗沒吃到餃子。


    這個仇啊,估計這棒梗會記她一輩子。


    原著裏麵傻柱僅僅隻是罵了棒梗一次,棒梗就記恨了傻柱十年。


    賈張氏收拾完了,棒梗依然還是沒有離她。


    旁邊的秦淮茹也是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看著賈張氏背起自己的背包慢慢的朝外麵走去。


    賈張氏最後看了一眼眼前的房子。


    再看看棒梗、秦淮茹和小當,默默的走了出來。


    大院裏麵,人們依然和以往一樣,有說有笑的在忙碌著。


    洗衣服的洗衣服、洗菜的洗菜,聊天的聊天。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唯獨對賈張氏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


    賈張氏背著包袱,想要和大家最後打個招唿,但奈何大家看到她就馬上離開,根本就懶得理會賈張氏。


    賈張氏隻能夠低下頭,慢慢的朝大院門口走去。


    來到大院門口的時候,她依然極其的不舍。


    她的內心裏麵無比渴望有人能夠出言挽留下她,隻是根本就沒有人和她說一句話,更別說挽留她了。


    最後看了一眼眼前的大院。


    賈張氏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再迴來這裏,或許等到棒梗長大一些的時候,他會想起自己,想起自己這個奶奶,到時候還會來接自己。


    想到這裏,賈張氏的內心之中還是充滿了一絲的期許和光芒。


    丈夫死了,兒子死了,這孫子棒梗還不是賈家的種。


    賈張氏唯一剩下的隻有包袱裏麵當初賈東旭出事時軋鋼廠給的賠償款了,這筆錢她藏的很嚴、很嚴。


    她坐牢的兩年時間,秦淮茹將賈家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這筆錢。


    因為她知道,這筆錢才是她真正的養老錢,是她兒子賈東旭留給她的養老錢。


    賈張氏走了。


    整個大院裏麵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祥和。


    人們和以往一樣,有說有笑,開開心心,沒有賈張氏的存在,大家的日子更清淨多了。


    連賈家這裏,秦淮茹的日子也更好過多了。


    賈張氏非常的能吃,每次都要多吃多占,除了棒梗的那份之外,秦淮茹和小當的都要占掉一些,以至於很多時候,秦淮茹和小當都是餓著肚子的。


    現在賈張氏走了,賈家的壓力一下子就小了很多,小當和秦淮茹也都能吃到更多的糧食了。


    但是秦淮茹的日子依然不好過。


    非常的不好過。


    找不到工作,再加上糧食價格飛漲,又沒有吸血的對象,秦淮茹手中剩下的錢在快速的消耗著。


    這些錢還是李副廠長留給她和小當的。


    本來她是不願意拿出來用的,但現在卻是不得不拿出來,並且消耗的很快。


    看著手中的錢越來越少,秦淮茹的安全感就越來越小。


    整個人一門心思的在想著可以算計誰,可以吸血誰。


    隻是,她的名聲早就已經臭了,又不在軋鋼廠上班了,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吸血的對象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倒是有些人想要占她的便宜,但隻是想占便宜,至於讓秦淮茹吸血的卻是一個都沒有,更何況秦淮茹的眼光很高、胃口也很大,一般人根本就滿足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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