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纖綰真是快被秦禮沐氣死了,這不是在裝傻充愣嘛?於是麵帶不悅的正色道,


    “就算臣妾同意,等哥哥與寧安郡主見過麵,他也不會同意的,就算皇上強行指婚,強扭的瓜不甜,他們婚後生活不和睦,豈不是耽誤郡主一生?勉強這門親事又有何意呢?”


    “你怎麽知道你哥哥不會同意呢?”


    秦禮沐不急也不惱,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纖綰問道。


    這簡直就是將詞奪理嘛,蘇纖綰心中氣結,這寧安郡主什麽樣子,秦禮沐自己心裏難道沒有數嘛?她第一次發現秦禮沐原來如此會胡攪蠻纏。


    蘇纖綰不想跟秦禮沐再為這件事多費口舌,反正無論如何,自己肯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皇上,臣妾有些乏了,要先迴宮休息了,臣妾告退。”


    蘇纖綰打定主意,猛的起身站了起來,對秦禮沐欠身一行禮,冷冷的說道,也不等秦禮沐說話,轉身便朝殿外走去。


    還沒有走兩步,蘇纖綰就感到一股力量拉扯了她一把,仔細一看發現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緊緊的摟進了懷裏。


    秦禮沐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自己的座位上來到了她的身後,將她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怎麽了?好好說著話就要走?朕的綰兒這是生氣了?”


    秦禮沐的聲音如春風般的在她耳畔響起。


    “臣妾沒有生氣,臣妾隻是累了。”


    蘇纖綰用力掙紮了一下,卻根本沒有辦法掙脫秦禮沐的懷抱,於是冷冷的說道。


    “還說沒有生氣,每次你一生氣說話的聲調都會變,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秦禮沐含笑柔聲道。


    有嗎?自己的聲調會變嗎?她自己怎麽都沒有察覺?


    就算自己生氣了又如何?自己就是生氣了,很氣很氣!


    蘇纖綰賭氣,故意不接秦禮沐的話。


    “好了,不生氣了,朕剛剛不過是在逗你,跟你開玩笑呢!”


    秦禮沐柔聲勸道。


    蘇纖綰聞言扭頭朝秦禮沐看去,正巧兩人的鼻子碰到了一起,蘇纖綰瞬間紅了臉,連忙將頭又扭轉了過去,再次試圖掙脫秦禮沐的懷抱。


    不知道秦禮沐是不是沒有防備,輕易的就被蘇纖綰從自己的懷抱裏掙脫開來。


    西偏殿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又有些曖昧。


    “七郎,你剛剛說什麽?你是在耍臣妾玩兒?”


    蘇纖綰為了緩解剛剛的氣氛,緩緩了心緒,輕聲詢問道。


    秦禮沐看著蘇纖綰,笑著狡辯道,


    “怎麽能說朕耍你呢?朕明明就是為了逗你開心。”


    哪裏有這麽逗人開心的,簡直就是說謊不打草稿,蘇纖綰不滿的抱怨道,


    “七郎強詞奪理,明明就是在耍臣妾。”


    “好了!”


    秦禮沐趁機又將蘇纖綰摟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好言安撫道,


    “朕也知道寧安的情況特殊,可是朕隻有這麽一個堂妹,自然想要給她找個穩妥的夫家,朕放眼望去,除了你哥哥也沒有旁人了。”


    “七郎偏心,你隻想著自己有寧安郡主一個妹妹,為什麽不替臣妾想一想,臣妾也隻有這麽一個哥哥啊!”


    蘇纖綰聞言心中不悅,仰起頭看著秦禮沐,不滿的說道。


    “朕就是因為替你著想,才想將寧安指婚給你哥哥的呀!”


    秦禮沐低下頭看著蘇纖綰,柔聲說道,


    “寧安是皇家血脈,天之驕女,除了她,朕不知道還有誰能配的上你的哥哥。”


    “可是...可是寧安郡主她...”


    蘇纖綰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寧安郡主,於是一時有些詞窮。


    “寧安怎麽了?”


    秦禮沐含笑問道,


    “你是不是想說寧安舉止奇異、言行怪誕?”


    蘇纖綰沒有想到秦禮沐會如此直接了當,下意識的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就是這麽想的。


    秦禮沐輕歎一口氣,摟著蘇纖綰的雙臂也漸漸鬆開,眼眸也漸漸的暗淡的下去,幽幽的開口說道,


    “朕還記得寧安小的時候是活潑可愛、機敏乖巧,很受先帝的喜愛。先帝沒有女兒,唯有英皇叔家有這麽一女兒,所以寧安剛出生時,先帝就想封寧安為公主,結果有大臣上書反對,說隻有皇帝的女兒才能封公主,王爺所生之女也隻能封郡主,先帝這才作罷,封了寧安為郡主,說等她出嫁時再加封公主。”


    “既然郡主小的時候與平常孩子沒有任何區別,那為何現在卻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蘇纖綰見秦禮沐情緒有些低落,緩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問道。


    “其實朕也不清楚為什麽寧安會變成現在這樣。寧安幼時經常被先帝留在宮中居住,算是養在了宮中。那年寧安隻有六歲,朕與禮洹還有寧安在玉沁湖邊的假山旁捉迷藏玩,不知道為何寧安會好端端的跌落到玉沁湖裏,等宮人發現再救起後已經是昏迷不醒,經過太醫院的全力救治總算是保住了寧安的性命,可是等寧安醒過來後就哭鬧不止,不願意再住在宮裏。”


    秦禮沐不疾不徐的解釋道,語氣中卻透著一絲惋惜,


    “先帝是又著急又心疼,沒有辦法,為了寧安能更好的康複,隻得將寧安又送迴了王府,從此之後寧安便很少再進宮,所以朕也很少再與她見麵。”


    說完秦禮沐便又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麵上也變的悲傷起來,像是陷入了痛苦的迴憶中。


    “那沒有請宮裏的禦醫們給寧安郡主看看?”


    蘇纖綰輕生問道。


    “看過,都說寧安身體康健,沒有任何問題。”


    秦禮沐幽幽的開口說道。


    原來如此!


    蘇纖綰看著秦禮沐那種心懷愧疚的表情,心中了然,原來秦禮沐之所以對寧安郡主如此上心,是因為在他的心裏一直覺得寧安落水是自己的責任,所以一直想去補償寧安郡主。


    “七郎,郡主落水不是你的錯,郡主那年六歲,你也不過才十三歲,怎麽算這責任也算不到你的頭上啊!”


    蘇纖綰伸出手,猶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輕撫起秦禮沐的後背,柔聲勸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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