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不敢!”


    蘇纖綰忽然話鋒一轉,微笑著說道,


    “這世上有誰敢看不起言墨老先生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老船夫語帶局促的說道。


    “字麵上的意思!”


    蘇纖綰從容不迫的說道,


    “我說言墨老先生,你每天裝扮成船夫的樣子在這若勝湖中撐船載客,你的日子過的是有多無聊?”


    “你...”


    老船夫有些氣餒的說道,


    “你為何認為我就是言墨?”


    “理由有兩個。”


    蘇纖綰眉目含笑的說道,


    “第一,若你隻是一個普通的船夫,必定是沒什麽學識的,那你是如何知道言墨老先生的?言墨老先生的才名遍天下,知道老先生威名的人無一不對老先生尊重禮敬,而你卻直唿老先生為老家夥,普天之下除了老先生自己,還有誰會那麽放肆不敬。”


    “我那是聽往來的客人說起的。”


    老船夫沒有什麽底氣的狡辯道,


    “我一個粗人,叫他老家夥怎麽了?難道他不老嘛?”


    “好,就算你是聽客人說的,那我再來說一說第二個理由。”


    蘇纖綰見他還在嘴硬,繼續說道,


    “當初沉郡王能請動言墨老先生坐鎮這‘集賢聚雅閣’,讓很多人都大吃一驚,但是卻無人知道沉郡王是如何請動老先生的?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沉郡王給老先生出了一道題?並且連題目都知曉的一清二楚?老先生既然是那麽要麵子的人,又怎麽會將此事到處宣揚?”


    “哎呀!我最喜歡吹牛,隻是隨便編了一個題目,想讓你們覺得我知道的多。”


    老船夫還在垂死掙紮的強辯道。


    “不!你不是喜歡吹牛!”


    蘇纖綰輕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你是因為見我家相公能答對你的字謎,覺得我家相公聰明,想借他的腦子幫你想一想沉郡王出的那道題的答案。”


    ......


    小船四周一片寂靜,隻有清風拂過水麵的聲音。


    “罷了!老夫我在這若勝湖中撐船載客快六年了,沒想到最後被一個女娃娃揭穿了身份。”


    言墨將頭上的鬥笠摘了下來,丟在了甲板上,氣餒的說道,


    “你們兩夫妻還真是厲害,一個能猜出我的字謎,一個索性揭穿了我的身份,一點也不好玩。”


    “其實老先生掩藏的已經很好了,從外表看來毫無破綻,若不是你急於找到答案露出了破綻,我也不敢隨便亂猜的。”


    蘇纖綰謙虛的說道,她猜字謎不在行,可是她擅長邏輯分析啊!


    “那你現在能告訴我正確答案了吧!”


    言墨索性將船槳放下,坐在了船艙口。


    “我把答案告訴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蘇纖綰含笑說道,


    “這個世界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那你說你想要什麽好處?”


    言墨無奈的說道,既然有求於人,當然要擺出有求於人的姿態。


    “我想進‘集賢聚雅閣’。”


    蘇纖綰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你們本來不就是要去‘集賢聚雅閣’的嘛?光明正大的進去就是了!”


    言墨不解的說道。


    “要進‘集賢聚雅閣’不是要答對你出的三道題嘛?老先生如此狡猾,出的題目必定也很狡猾。”


    蘇纖綰直截了當的說道。


    “你這是作弊。”


    言墨不疾不徐的說道,


    “再說你答不出我出的問題,花銀子就是了,看你們夫妻的穿著,不像是付不出銀子的樣子。”


    “那你讓我告訴你沉郡王出的那題的答案不也是作弊?”


    蘇纖綰毫不示弱的說道。


    “那不一樣,我想知道答案是想換取我的自由,而你隻是為了省銀子。”


    言墨狡辯道。


    “怎麽不一樣?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蘇纖綰不急不惱的說道。


    “我說你這個夫人...罷了!罷了!都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言墨今天算是領教了。”


    言墨像泄了氣的皮球,從腰間摸出一塊腰牌遞給蘇纖綰,無奈的說道,


    “我不能壞了我自己定的規矩,答案自然是不能說的。你拿著這個腰牌給門口的夥計看,他們都認得這塊腰牌,自然就會讓你進去了。”


    蘇纖綰接過腰牌,笑盈盈的塞進袖口。


    “這下你總可以將答案告訴我了吧!”


    言墨苦著一張臉說道。


    “沉郡王的那道題根本就沒有答案!”


    蘇纖綰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說什麽?”


    言墨不可思議的叫嚷起來,


    “怎麽可能沒有答案?”


    “確切的說是沒有標準答案!”


    蘇纖綰欣然一笑道,


    “‘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要到哪兒去?’原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每個人的答案都會不一樣,但又不能說誰的答案對,誰的答案錯。上千年的曆史長河,而每個人的一生卻隻有短短數十載,融入到曆史中就像是一粒塵埃,根本就微不足道,也就是說昨天已經成為過去,明天還在將來,我們應該活在當下,珍惜眼前的一切。老先生太過執著於問題本身,從而迷失了本心,與其說是沉郡王將你困在這裏,還不如說是你自己將自己困在了這裏。有舍才有得,也就是佛家說的,放下才得自在。”


    蘇纖綰這番宏篇大論說出口,震驚的不隻是言墨,連秦禮沐都驚的目瞪口呆。


    在這個以君威皇權為尊的時代,竟然有人能說出,每個人都是塵埃這種話。如此大逆不道,如此輕狂放肆,簡直就是妖言惑眾。


    若說這番話的不是蘇纖綰,恐怕此時已經身首異處了。這還是那個長在深閨,養在深宮的蘇纖綰嘛?


    他們自然不知道蘇纖綰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然她有蘇皇後的記憶,但本身的思想言論依舊還是紅旗下的蘇纖綰。


    “妙啊!果真是妙啊!”


    言墨興奮的就像是個孩子,手舞足蹈的說道,


    “夫人這番話猶如當頭棒喝!老夫佩服!佩服啊!”


    秦禮沐緩了緩心神,暫時掃去心中的疑惑,輕咳一聲,


    “言墨老先生,時間也不早了,還是趕快將我和娘子送到靜仙島上吧!不然就趕不上今晚的七夕比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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