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聞言抹了一把眼淚,默默退到了一邊。


    蘇纖綰坐在床邊,從毯子內將鄭大娘的手腕拿了出來,然後將手指搭在腕脈處,仔細的診起了脈...


    秦禮沐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神情專注的蘇纖綰。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蘇纖綰給別人診病,忽然腦海裏閃現出那日他高燒昏迷的時候,也是蘇纖綰替他診治的...


    秦禮沐一直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眼前的蘇纖綰是他當初娶的那個人,這點毫無疑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


    他還記得年少時認識的蘇纖綰那樣的明媚活潑,剛娶了蘇纖綰那會兒,恐怕是因為年歲漸長的緣故,他又覺得她更添了溫柔和順,但後來他卻發現婚後的蘇纖綰越來越安靜,越來越隱忍...


    他其實一直都很自責,覺得是因為皇後這個位置束縛了蘇纖綰,導致了蘇纖綰的改變。


    可是自從那件事以後,蘇纖綰忽然性情大變,更添了一份灑脫和機敏,而且還似乎有意無意的躲著他,他原本以為蘇纖綰是因為之前的事情生他的氣,不願意親近他,可是那種疏離和陌生的感覺讓他內心十分的不安。


    “鄭伯,放心吧!鄭大娘沒有大礙,隻是因為上了年紀,有些眩暈的症狀,我待會給她施針,她就能醒了!”


    蘇纖綰抽手起身對著鄭伯說道。


    “今天多虧了有小姐,不然老奴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鄭伯喜極而泣道,


    “老婆子這些天一直都說不舒服,我以為她是夜間著涼,才讓山裏的樵夫帶了兩副藥上來給她服用。”


    “鄭伯,藥可不是能亂吃的!要對症下藥才行,不然反而容易延誤病情。”


    蘇纖綰蹙眉沉聲道,


    “待會我給鄭大娘施完針再給她開付藥方,吃上幾副就好了。”


    “小姐你什麽時候學會醫術的?”


    鄭伯忽然開口問道,


    “老奴記得少夫人那會兒想教你醫術你都不願意學。”


    蘇纖綰暗道不好,心虛的朝秦禮沐偷偷瞄去,正好對上秦禮沐冷冽的目光,趕緊將目光撇開,解釋道,


    “是啊!小的時候不懂事,不懂母親的苦心,後來進宮後,整日無所事事,才將母親留給我的醫書拿起來研讀的。”


    “原來如此,少夫人的醫術那麽好,小姐是少夫人親生的,一定遺傳了少夫人本領。”


    鄭伯恍然大悟道。


    蘇纖綰輕舒一口氣,還好這鄭伯比較好糊弄,隻是不知道自己這番說詞秦禮沐能信多少?


    蘇纖綰不敢再朝秦禮沐看去,於是開口對鄭伯說道,


    “鄭伯,你先出去吧!我現在就要給鄭大娘施針了。”


    “好!”


    鄭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鄭大娘,應聲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吧!我要給鄭大娘寬衣,你在這裏不方便。”


    蘇纖綰連頭都沒敢抬,對著秦禮沐催促道。


    秦禮沐似有不放心,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鄭大娘,猶豫了一下,對蘇纖綰柔聲說道,


    “我就在門口守著,有什麽事你盡管喚我。”


    “能有什麽事,你快出去吧!”


    蘇纖綰不以為然的說道。


    秦禮沐沉默不言,便轉身也離開了房間。


    蘇纖綰見秦禮沐也出去後,便從腰間把琥珀替她縫製的小針包取了出來,還好今天出門的時候,自己為了以防萬一帶上了這個針包。


    然後又從腰間掛著的荷包內取出一顆藥丸,塞進鄭大娘的嘴裏,接著替鄭大娘寬衣解帶,施起了針。


    兩刻鍾後,施針完畢,蘇纖綰將針悉數拔去,然後拿過薄毯,替鄭大娘蓋好,起身看見了架子上的紙墨筆硯,於是取了下來,放在桌子上寫起了藥方。


    寫完藥方後,蘇纖綰放下毛筆,對著外間輕喚道,


    “已經好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秦禮沐和鄭大伯走了進來,鄭伯著急忙慌的走到床榻邊探望鄭大娘,秦禮沐緩緩走到蘇纖綰的身邊,從袖口掏出一塊帕子,替她擦了擦額間的汗珠,又替她理了理鬢間的碎發,含笑說道,


    “娘子辛苦了!”


    蘇纖綰不動聲色的避開,眼神閃爍的說道,


    “鄭伯,可有水?我有些渴了!”


    “哎呀!都是老奴該打,忘了給小姐和...姑爺上茶了。”


    鄭伯聞言有些懊惱的說道,然後匆忙起身朝灶台邊走去,片刻後端著托盤又走了迴來,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十分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


    “小姐,真對不起啊,茶葉沒有了,也來不及發爐子燒熱水,隻有這山間的溪水...”


    “無妨!”


    蘇纖綰毫不介意的接過茶杯,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驚歎道,


    “這水好甜啊!”


    然後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秦禮沐,微微一笑道,


    “相公,你不渴嘛?這水可好喝了,比家裏的水都要好喝!”


    “是是是!小姐說的沒說,姑爺也嚐嚐,這水是我早晨才從小溪邊挑迴來的,很幹淨。”


    鄭伯以為秦禮沐是嫌棄不幹淨,連忙解釋道。


    “渴啊!我又沒說不喝,這不是擔心你太渴,想兩杯都留給你嘛!”


    秦禮沐心情忽然轉好,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姑爺真是體貼我家小姐。”


    鄭伯眼中含淚的感慨道,


    “若是少爺和少夫人也能看到如今小姐生活的好,一定會很高興的。”


    現在蘇府的仆役都稱蘇權為老太爺,稱蘇纖綰的父母為老爺和夫人,因為鄭伯的年紀跟蘇權相當,是老一輩的仆役,所以依舊保持著以前的舊稱。


    “說到父親母親,其實我們今天是來拜祭他們的。我出嫁後因為身份有礙,一直沒有來拜祭過父親母親。”


    蘇纖綰神色黯然的看了一眼秦禮沐,繼續說道,


    “今日他正好有空閑,所以悄悄帶我出來,看一看父親母親。”


    鄭伯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皇上帶著皇後偷偷溜出來的,難怪就他們兩人前來,連個侍衛都沒帶,可見皇上對他家小姐真的是好,居然紆尊降貴前來拜祭。


    “老頭兒...”


    一聲虛弱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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