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禮沐和蘇纖綰分別拿火把點燃了天燈,燃燒了一會,天燈緩緩的上升,越來越高。


    秦禮沐突然伸手攬住了蘇纖綰的肩膀,蘇纖綰心裏一蹙。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跟秦禮沐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本能的想要避開,但是秦禮沐的臂膀卻很有力,一時也動彈不得,隻能作罷。


    兩人看著遠離的天燈,秦禮沐柔聲細語的問道,


    “綰兒,你寫了什麽願望?”


    “七郎,臣妾聽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蘇纖綰嬌聲迴道,她怎麽可能告訴秦禮沐,她剛剛寫的是:早日可以離開皇宮。


    “哦?有這樣的說法嘛?可是朕不信,綰兒想知道朕寫了什麽嘛?”


    秦禮沐神秘的一笑,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惟願餘生不負卿。”


    秦禮沐溫熱的氣息在蘇纖綰的耳朵頸邊縈繞,暖暖的,癢癢的。蘇纖綰有片刻的晃神,這皇帝是在跟自己表白?不!他在跟蘇皇後表白,剛剛那一幕,不像是演戲,秦禮沐心裏是有蘇皇後的。可是為什麽...


    “綰兒,你在想什麽?”


    秦禮沐見蘇纖綰若有所思的樣子,開口打斷了蘇纖綰的思緒。


    “沒什麽,隻是心中十分感念皇上的心思。”


    蘇纖綰低下頭裝做害羞的樣子。


    “你還是一如新婚那夜一樣,溫柔嬌羞。”


    秦禮沐龍心大悅,轉頭跟康遠說,


    “今晚朕去甘泉宮陪皇後。”


    蘇纖綰聞言,腦袋嗡的一聲。皇上這是讓她侍寢嘛?


    怎麽辦?


    如果她是蘇皇後,侍寢當然沒有問題,可是她不是啊!


    蘇纖綰徹底傻眼了,怎麽迴到座位的都不記得了,下麵的歌舞也沒有心思欣賞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能躲過這次侍寢。


    —————


    “眾人向皇後獻禮。”


    康遠唱喝道,一下把蘇纖綰的思緒拉了迴來。


    接下來就是這場宴會的重場戲了,眾賓客向皇後獻上準備的禮物。沒有機會參加宴會的人準備的禮物已經早早送到了宮中,而有機會參加宴會的人就要當麵向皇後呈獻賀禮。


    “臣為皇後娘娘獻上瓊州珊瑚樹一座。”


    沉郡王秦禮沉最先起身拱手行禮道,


    “祝願皇後娘娘青春永駐。”


    宮人們從殿外小心翼翼的將半人多高的珊瑚樹抬進了大殿,席間的眾人發出嘖嘖的感歎。


    珊瑚在海深百米以下才得以生長,采集十分不易,所以極為難得,平常製成首飾都很名貴,更何況一整株珊瑚樹,想必也隻有財大氣粗的沉郡王才能弄到。


    “臣為皇後娘娘獻上玉如意一對。”


    接下來是洛郡王秦禮洛,因為腿腳不好,起身有些遲緩,


    “祝福皇後娘娘如意吉祥。”


    一名宮人托著禮盒走了進來。秦禮洛是眾皇子中最清貧的一個,先帝在時也不得寵,得到的封賞自然也不多,秦禮沐登基以後他在朝中謀了個閑職,守著俸祿和宗親的份例緊巴巴的過著日子,所以他的賀禮略顯簡薄。


    “臣為皇後娘娘獻上玄柒老先生親手所寫的百壽圖一幅。”


    洹親王秦禮洹起身拱手作揖道,


    “恭祝皇後娘娘福壽綿長。”


    兩名宮人托著畫卷走到了大殿中央,緩緩的展開手中的畫卷,眾人又是一陣讚歎。


    玄柒是大顯王朝最有名的名儒大家,老先生年逾八旬,一生沒有娶親也沒有子女,也不入朝為官。


    隻是在每年的八月初八在岑山開壇講學一周,所以每到七月底岑山就開始湧入國各地想來一睹老先生風采的學子們。


    而其餘的日子老先生便會隱居山林,閑雲野鶴。


    沒有人知道老先生現在身居何處,旁人見都見不上一麵,秦禮洹卻可以請動老先生的墨寶,這是因為老先生跟素賢妃母家有些淵源,所以親自教導過秦禮沐和秦禮洹二人的功課。


    —————


    “臣妾為皇後娘娘獻上親手所繡的百子千孫屏風一座。”


    紀幽冉依依站起身來,笑盈盈的說道,


    “臣妾祝賀皇後娘娘千秋,願皇後娘娘和皇上一輩子恩愛白頭,百子千孫。”


    蘇纖綰聽完心中冷哼一聲。這個紀幽冉,看她今天這身裝扮還以為她懂得收斂了,不想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做些小動作,明擺著就是在譏諷蘇皇後至今無所出。


    在座賓客多多少少也知道紀幽冉和蘇纖綰之間的恩怨,也清楚蘇纖綰大婚三年一直沒有生育,外界早已議論紛紛。


    此刻,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想看蘇纖綰會不會忍不住當場發作。


    “有勞紀妃的這番心意了,沒想到紀妃每天那麽勞碌還有時間為本宮親自秀這座屏風,當真是有心了。”


    蘇纖綰當然不會上紀幽冉的當,但也不能任由紀幽冉欺負她,於是語帶笑音的說道,


    “本宮與眾嬪妃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無論誰能為皇上誕下皇嗣,本宮都會視如己出,畢竟本宮是正宮,是這些皇嗣的母後。皇上你說臣妾說的對嗎?”


    蘇纖綰說著就轉頭看向秦禮沐,眼中盡是柔情。


    她這分明就是在告訴紀幽冉,本宮是妻,你是妾,隻要本宮不讓位,你永遠都是妃。就算你將來生了孩子,也得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母後’。


    揭人傷疤誰不會,隻是她蘇纖綰不屑於這樣做罷了。既然你要挑事,我就陪你好了。


    “皇後說的極是。”


    秦禮沐聞言笑嗬嗬的答道。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是天下所有臣民的母親,自然是不會在意是不是自己親生的。”


    紀幽冉聽完強忍著心中的恨意,嬌笑著說道。


    “紀妃說的極是,隻是皇後這個位子不是誰都能坐的,本宮能做這個皇後自然就能承擔的起這份辛苦,紀妃身驕肉貴的,自然是有心無力了。”


    蘇纖綰也不氣惱,依舊笑盈盈的說道。


    底下的賓客聽完二人這番唇槍舌劍,各自暗暗的在心裏開始盤算起來。


    紀妃沒進宮前都說皇後很得寵,後來紀妃進宮就是紀妃專寵,可是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皇上明顯是偏著皇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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