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牛肉呈紅色,表麵像是附了一層油脂似的十分地有光澤,店裏的牛肉片得稍厚,沒法像牛肉卷一樣燙幾秒就熟。


    半盤子牛肉片下下去,筷子尖在滾沸的火鍋表麵燙一燙,看著牛肉片在火紅的鍋中逐漸變色,撈到空的碟子裏,夾起一片往油碟裏浸。


    裹滿香菜、蔥碎和小米辣的往嘴裏送,入口是厚重的牛油味,並不十分辣,而是一種讓人口齒生津的辣度,帶著肉類特有的緊致嚼勁。


    蕭淩吃得很香,半碟子牛肉很快就吃完了。


    她拿的內髒都不是能煮久的類型,先吃乍一看像是麵條的鴨腸,用筷子挑起十來根,按在鍋底燙個30秒左右,撈起來看著微微卷曲就代表熟了。


    不能煮太久,不然會失了鴨腸原本脆香的感覺,吃起來恍惚會覺得是在嚼橡皮筋。


    照樣蘸油碟——南方的孩子很少吃麻醬——原本柔軟的鴨腸在滾燙的火鍋水裏過了一遭,變得脆韌,帶著鴨腸特有的香味和粉感。


    火鍋過重的調料味這時已經會讓人有些膩了,那碟子生菜就起了作用,生吃一片,洗得幹淨的生菜尤帶水珠,是新鮮蔬菜的脆爽微甜,一片就能把之前的膩味感一掃而空。


    包著肉吃也是生菜的一種吃法,不過這時候就不能蘸油碟了,得裹滿幹碟,紅彤彤的辣椒麵裏還有著白色的芝麻粒。


    從火鍋裏撈出的牛肉尤帶汁水,稍稍在幹碟中滾個一圈,原本的煮熟的牛肉表麵就被紅色的辣椒麵覆蓋,擱進大小正好的生菜裏,最好加上一片生蒜,那味道,簡直好吃得要讓人的毛孔都舒張開來。


    吃生蒜的習慣還是蕭鬆新這個常年在北方工作的人影響蕭淩的,自從嚐試過肉加蒜的組合後,她就再也離不開這個口味辛辣刺激的小東西了。


    除此之外生的小蔥、大蔥她也吃,除了薑和一些燉肉的大料,蕭淩基本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蝦一整盤下進火鍋裏,趁蝦煮熟的這段時間,蕭淩把兩個蛋撻疊起來,吭哧吭哧地吃掉了兩個蛋撻“漢堡”。


    蛋撻的撻芯稍微有些甜了,但是奶味很足,她吃得很開心。


    蝦用漏勺撈出來,不用蘸調料,按理說這種帶有鮮味的食物是該用清湯鍋吃它本身的滋味的,但是為了涮這一個菜品選擇鴛鴦鍋顯然不在三個無辣不歡的人的考慮範圍內。


    索幸有一層蝦殼保護著,至少能保留一些蝦本身的滋味。


    蕭淩每年都得吃好幾次清水煮蝦,因為不想剝蝦後手指上殘留腥味(哪怕蝦夠新鮮,也會有這股氣味),所以她練就了一身用嘴剝蝦的本領。


    “謔。”劉文豔也撈了幾個蝦,用手在剝,抬眼一看蕭淩用嘴都都比她快,不由調侃道,“你這速度,私底下沒少練吧。”、


    蕭淩剝蝦剝得正歡快呢,她打算把蝦都剝出來後一口氣吃掉,那樣才爽。


    聽到劉文豔說話,反應了會兒才從鼻子裏哼出疑惑的問聲,“嗯?”


    劉文豔好笑地搖頭,“沒啥,吃你的吧。”


    於是蕭淩就真的不管了,蝦剝好,她從盤子邊扒拉蝦肉,塞得臉頰鼓起來,眉眼因為吃到好吃的而笑得彎彎的。


    蝦肉鮮甜緊致,牛油鍋底為其更增添了一點風味,一盤子蝦肉鬧著玩似的轉眼間就見了底。


    毛肚和千層肚一起下進鍋裏,撈出來一起吃,咯吱咯吱的,內髒香混著牛油香,很少有人會討厭這兩樣。


    骰子牛肉最後下,趁機把黃桃罐頭吃掉。


    黃桃罐頭不愧是北方孩子生病時的安慰劑,浸了糖水的黃桃酸酸甜甜的,連透明的糖水都帶上了黃桃撲鼻的香氣。


    蕭淩小時候最先吃到的罐頭就是黃桃罐頭,不知是雛鳥情結還是其它什麽原因,後麵吃荔枝罐頭、梨罐頭、橘子罐頭等水果罐頭時,她總覺得沒有黃桃罐頭好吃。


    一頓自助餐把蕭淩好不容易練小的腹部撐得鼓起來,隱約的腹肌都不見了,她邊和劉文豔她們往店外走邊哎喲哎喲地喊撐。


    肉類確實頂肚子,何況蕭淩除了肉以外還吃了六個蛋撻、一碗黃桃罐頭和一碟子生菜。


    劉文豔見蕭淩確實撐得不行,她吃得也不少,肚子也很脹,就提議逛一逛商場,正好快到n市特別冷的時候了,可以買件羽絨服或棉服等保暖的衣物。


    商場裏買衣服,自從有了網絡購物以後,蕭淩就再也沒有過了。


    就算要在線下買,她還是會傾向於服裝一條街的專賣店。


    哪怕現在不差錢,她也從沒想過在商場買,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在街邊的服裝店賣900,商場裏敢賣到1200,電商平台上的價格更是會在商場價格上對半砍,賣到600都有可能。


    不過消食嘛,哪怕不買,逛逛也好,看到喜歡的還能拍下來在網上搜同款。


    蕭淩點點頭,三人手挽著手一起逛商場去了。


    迴學校的時候,劉文豔拎著裝著羽絨服和加絨的厚牛仔褲的兩個袋子,胡珀手上提著杯熱奶茶,蕭淩則買了杯熱牛奶和一盒子肉鬆小貝。


    沒辦法,她的體質對含有咖啡因的茶和咖啡一類的飲品很敏感,在這種已經能算是晚上的時候喝一杯含茶的奶茶,除非是打算今晚通宵。


    肉鬆小貝是路過n市一家著名的甜品連鎖店買的,難得這個時間沒有多少人排隊,往常都是烏央烏央一片人。


    而且因為過了晚上七點,甜品店還打折,排到蕭淩的時候她比較喜歡吃的肉鬆小貝隻剩一盒,剛好被她買去,幸運到不行。


    照樣是開車迴學校,健身房那邊現在一個星期去兩三次就行了。


    蕭淩和劉文豔多出許多空閑時間,不必在滿課的日子或是出去吃飯的時候還惦記著要按時去鍛煉的事了。


    牛奶還剩三分之二,原本微微燙手的溫度變得需要貼緊紙杯才能感受到溫度,再放一會兒就要涼了。


    三人先歇息了一陣,說笑幾句,蕭淩一股氣把牛奶全喝了,吸管在杯子底部發出“滋滋”的聲音。


    “好了。”劉文豔晃晃手機,她剛才一直在和剛迴話的教務處老師說查寢的事,“老師說要開會決定,不過這種小事八九不離十就能辦下來了。”


    “好耶!”蕭淩歡唿。


    胡珀也露出高興的笑容。


    心裏的事情一放鬆,蕭淩就想躺床上去,趁睡前這點時間把今天的小說寫了。


    於是她順嘴問了句,“我去洗澡了,你們要一起嗎?”


    夏天有涼席可以直接上床,現在冬天了,床上的厚棉被和床單弄髒了得洗,南方的天氣曬幹得等出大太陽的天氣,麻煩得很,還是洗漱了再上床好一些。


    “這個時間好多人的,我剛剛去浴室看了,洗澡間全是人,門外還擺了幾個盆在排隊。”胡珀剛剛去上廁所,順帶看了下洗澡間有沒有空位,結果不僅沒有空位,排隊還得好一會兒。


    蕭淩說,“那我去澡堂洗吧,反正也不遠。”


    說著她端著裝了洗浴用品、水卡和睡衣的盆就要出去。


    “誒,等等。”胡珀思索了下,叫住蕭淩,“我也去。”


    趴在桌子上刷手機的劉文豔也起來收拾東西,“你們都去,那我也去好了,正好還沒去過咱們學校的澡堂呢。”


    n大南校區的澡堂離蕭淩住的地方很近,走路三分鍾就能到,是一個三層的建築,外麵貼紫紅的瓷磚,夾在食堂和交電費的房間之間。


    澡堂離沒有公共浴池,都是一個個的格子間,外間的洗手池很長一個,據說隻出冷水不出熱水。


    格子間裏和女寢那邊的洗澡間差不多,不過多了個放衣服的木櫃子,懸掛在貼水卡的水表側邊的牆上。


    冬天按理說洗臉洗腳更方便一些,蕭淩往常圖快速簡捷就是這麽做的。


    今天洗澡主要是已經快有一個星期沒洗澡了,而且又出了遠門,洗淨身上的塵灰是必不可少的。


    對比較宅的103寢人來說,出校門就算出遠門了。


    蕭淩買了個專門手套型的搓澡巾,用水沾濕後戴手上,用巧勁搓那些容易積垢的部位。


    不能沒打濕就搓,也不能一搓不出來就狠命搓,不然很容易搓破皮。


    她一開始不太會,搓破過一次小腿,當時沒感覺有什麽,迴寢室一擼褲腿發現小腿上滲血絲,隔個兩天結痂了,摸上去像長了刺的土豆。


    後麵慢慢搓出經驗來,蕭淩會特意先用手搓出一些泥,用這些泥做引子,搓澡巾就好搓了。


    在她的強烈安利下,胡珀和劉文豔兩人在大一下學期一人買了一件搓澡巾。


    用完搓澡巾的那頓澡以後,胡珀和劉文豔神情複雜,說從來沒想到自己這麽髒過,居然能搓出這麽多灰來。


    當時n市已經熱起來了,寢室裏每個人每天都洗澡,這樣的洗澡頻率還能搓泥,這才是讓劉文豔被胡珀大惑不解的地方。


    總之,在蕭淩的帶領下,103寢搓澡巾之風風靡。


    蕭淩本人在習慣了搓澡巾後,不僅對北方的搓澡文化神往起來。


    據說北方的澡堂非常大,不僅有公共浴池,還有專門搓澡的阿姨,什麽鹽搓、酒搓、醋搓和紅酒搓,花裏胡哨的搓法想想就讓她心動。


    她考慮著這個寒假可以趁拜年前的那段時間帶家裏人去北方轉一圈體驗一下搓澡文化。


    蕭淩把淋浴噴頭的水量開到最大,開始衝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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