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要逛的市場和往常說的菜市場、夜市並不相同,指的是瓷器市場。


    遠銷國外,占據國內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瓷器出口的j市,有好幾處專門的瓷器市場。


    蕭淩她們來的是最大也是離住的酒店最近的一處。


    四通八達的小巷兩邊,都是售賣瓷器的店家,巨大的瓷瓶擺在門口,小巧的擺件則擺放在階梯似的櫃台上任人挑選。


    蕭淩走到一個比她還要高的瓷瓶邊上,右手在臉頰邊比了個“耶”,劉文豔蹲在前邊不遠處給她拍照。


    拍完照,蕭淩摸了摸瓷瓶,感覺溫度冰涼但手感很好,有一種溫潤的感覺。


    老板正在招唿著其她客人,正值五一假期,人潮湧動。


    劉文豔走上前,探頭往店裏一看,搖頭,“人太多了,咱們往裏邊走走吧。”


    確實,不知是不是為了方便買完瓷器後搬運,好多人都聚在瓷器市場入口這邊的幾家店。


    想必這麽好的店鋪位置 租金一定不菲。


    有一輛大卡停在市場入口前的一片空地上,卡車上下來兩個人,邊往右手邊的第一家店走,邊同聽到動靜趕忙跑出來的店家打招唿,“王老板,我們要的貨備好了嗎?”


    蕭淩看到幾個人抬著包裹著防震物的大瓷瓶往卡車的後車廂搬,接著她扭迴頭,和劉文豔她們一起往市場裏走。


    陶瓷真是各有各的優勢。


    大的端莊大氣,像之前的大瓷瓶,可以作為酒店裝飾擺放在大堂中。


    小的精致可人,有做成荷葉狀的杯托,上麵放著荷花形狀的茶杯,茶杯口是花瓣狀的,花瓣尖以舒展的方式向外伸,淺粉的色澤把握的很好,乍一看上去好似一個過於生動的微雕。


    還有做成桃子、芒果和蘋果等等水果樣子的陶瓷擺件,每一件都栩栩如生。


    除了這些仿真的瓷器,傳統的瓷器也很有看頭,完美的弧度,或粗糙或滑膩的質感,多種多樣、漸變的顏色,讓人目不暇接。


    蕭淩大開眼界,她從沒想過瓷器還有這種搞頭,摸著一個個不同手感卻同樣頗具匠心的瓷器簡直放不下手,這想買,那也想買。


    還是劉文豔攔著她,說買多了難拿迴去,過程中可能會碎,寢室裏也沒有多少地方擺這些東西,蕭淩才作罷。


    “不愧是j市啊,我這輩子看的瓷器種類都沒有今天一天多。”劉文豔感慨。


    胡珀笑著說,“可不能這麽說,遠的不知道,這三四天我們可都是要在j市的,你能保證明後天就看不見瓷器了?”


    這是不可能的,哪怕就待在酒店不出門,酒店房間裏也有相關的擺件,茶壺還都是精美的青花瓷。


    市場太大了,蕭淩她們逛得腿都酸了才逛完一條街,還有好幾條岔路上的店鋪沒有逛過。


    時間也已經快到下午五點,正是吃晚飯的時間,幾人一致決定這幾天有空就來逛逛,最後一天再來這兒買點紀念品。


    打算完後,幾個摸著咕嚕響的肚子,就近找了個飯店吃飯。


    三個人點了四道當地的特色菜,分別是麻辣雞尖、堿水耙炒雞蛋、苦櫧豆腐和瓷泥煨雞。


    麻辣雞尖也叫麻辣雞翅尖,肉眼看上去整道菜裹滿了紅彤彤的辣椒粉,翅尖本身滋味十足,喜歡吃這道菜的人大多是喜歡從骨頭縫裏嗦肉的感覺。


    堿水耙炒雞蛋的口感十分獨特,堿水耙柔軟微彈,牙齒咬下去好似豆腐,又比豆腐脆韌些。


    苦櫧豆腐據說本身是帶著些甜味的,但廚師用辣椒炒過後,甜味被激烈的辣味掩蓋,倒是能嚐出幾分苦櫧的清香。


    瓷泥煨雞的雞肉很嫩,雞被肚子裏塞的調味料醃透了,連雞胸肉都充滿豐富的滋味,可以毫無負擔地吃下去。


    因為點的菜多,就沒加青菜,蕭淩自欺欺人地揀菜裏的蔥花吃,權當這頓吃過蔬菜了。


    三人吃得滿嘴流油,每盤菜分量不小,還都是下飯菜,等出了飯店,都挺著鼓得不行的肚子,手撐在腰後直打飽嗝。


    胡珀摸著撐得難受的肚子,皺著眉搖頭,“不行,下次不能這麽吃了,咱們每頓最多點三個菜就行了,多了吃下去難受,剩在那又浪費。”


    蕭淩和劉文豔訕訕點頭,開始點菜的時候胡珀就勸過不要點那麽多了,是她們堅持說能吃得下才點了四道菜。


    因為肚子裏滿滿的食物沒消化,迴去躺著肯定要難受一晚上,加上今天的運動量還沒達標,她們打算再逛一會兒就迴酒店。


    何驊可是說了要檢查蕭淩和劉文豔每天的步數的,量沒達到的話迴去加練就等著她們。


    三人沒特意找什麽景點,就順著街道隨心所欲地亂走,頗覺有趣地聊著明明是同一個省裏的城市,n市和j市卻有那麽多不同的地方。


    連當地話蕭淩和劉文豔都聽得半懂不懂,被胡珀笑著說“白當了老鄉。”


    第二天。


    三個人睡到自然醒,早上九點多到酒店邊的米粉店裏嗦了碗米粉。


    遍地都是的米粉店是j市和n市為數不多相似的地方。


    這一天的行程是去爬山,但主要目的不在爬山上,而是要去看看燒製瓷器用的土窯。


    山路修了台階,有一些陡,台階兩邊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偶爾有幾聲鳥叫從林子裏傳出來。


    蕭淩她們上山時還遇見了一件有些可怕的事情,那就是遇見了一條蛇。


    幾人從台階上走過,胡珀和劉文豔聊著天沒在意腳下,蕭淩跨過幾階台階後知後覺地迴頭看,發現有一段細長的蛇身搭在台階的90度轉角那。


    她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快走幾步遠離後迴頭看,蛇一動不動,依舊懶洋洋地躺在那兒。


    像是注意到蕭淩的視線,蛇擺動著往前移動了一小段距離。


    三人很快上到山腰上的一塊平坡(這座山比較矮小),蕭淩和胡珀、劉文豔她們說了這事。


    劉文豔嚇得瘋狂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胡珀的臉也白了。


    三人麵麵相覷幾秒,都不知道為什麽這種遊客常來的景區會有這麽原生態的環境。


    其實如果在視頻中看,蕭淩還是很喜歡蛇的,那細密的鱗片和令人炫目的顏色好似最頂尖的藝術家手裏捏出來的工藝品,無害又迷人。


    可放到現實中,那一身青色的蛇皮隻能讓對蛇的種類了解貧瘠的蕭淩想到竹葉青這種劇毒的蛇,從而自己把自己嚇到。


    葉公好龍不外如是。


    蕭淩一時間與被嘲笑至今的好龍的葉公共情了。


    到底是沒受到什麽傷害,幾人嘀咕了一會兒就繼續走了,就是走在樹多的地方的時候會疑神疑鬼地看看附近的地上和樹枝上有沒有一條蛇埋伏在那裏。


    這裏燒窯的地方並不像蕭淩想象的山洞那樣,而是很長的一片瓦房,裏麵沒有牆,隻有柱子,溫度很高,許多待燒的瓷器整齊地擺放著。


    說實話,沒有燒好的瓷器像是小時候用泥巴捏成的玩具,隻是更加精細。


    蕭淩逛了會兒,湊到開窯的地方看明亮的火光,很快就覺得無趣。


    雖然沒有禁止遊客參觀,但是來看的人少確實是有原因的啊,這也太無聊了。


    房子裏有些熱,蕭淩從另一個開著的門洞裏出去,看見對麵長度稍短的瓦房。


    大概也是燒瓷器的地方吧。蕭淩不敢興趣地移開目光,朝遠方眺望。


    胡珀和劉文豔沒過多久跟著出來,三人繼續往前,過了用青磚砌成的拱門,一間類似於祠堂的屋子出現在眼前。


    按理說這裏並不會有人居住,祠堂設在這兒感覺就很奇怪。


    蕭淩和劉文豔、胡珀對視一眼,決定進去看看。


    房子前邊的大門開著,門是木頭的,上麵刷的紅漆在時間的洗刷下已經變得斑駁。


    大白天的,屋子裏沒有像蕭淩想的那樣有上麵恐怖的氛圍,大剌剌敞開的門好似在歡迎人們進去參觀,她們便前後進去了。


    進門有一塊沒有被屋簷遮擋的混凝土地麵,和有屋簷的地方隔著道溝,溝不寬,輕輕一跨就能跨過去。


    或許是為了方便小孩子和坐輪椅的人經過,抑或是單純地出於安全考慮,中間一段的溝上麵鋪了很厚的木板。


    屋簷下有一座佛,佛像分不清是哪一個佛祖的,渾身金燦燦地盤腿坐在木桌上,額頭中間有花生大小的一個紅點。


    佛像麵前有一個香爐,香爐裏有許多短的、已經燒盡的香,有六根新香還沒燒完,應該是上一個訪客插上去的。


    蕭淩也想拜一拜,重生後她從完全的無神論者變成一個對神秘側有些敬畏的人了。


    可惜找了一圈,沒找見線香,隻好雙手合十閉眼拜了三拜。


    佛堂前屋簷下那一小塊地方有一個大約半米深的混凝土方槽,裏麵有水、荷葉和隻有兩三個小花苞的荷花莖稈,頗有意趣。


    蕭淩捏了捏花苞,趁著劉文豔她們還在邊聊天邊拍照,出去繞著房子走了一圈。


    房子的左側麵靠著爬滿爬山虎的牆,之間的長者不知道是洋桔梗、月季還是玫瑰的花。


    花叢裏靠牆放著已經鏽蝕的一輛自行車,自行車隻有一個布滿鏽蝕痕跡的金屬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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