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果然有人也想加進來,蕭淩忖度著把班裏的女生都拉了個群,名字叫水果小分隊,群裏還有還有胡珀和她拉進來的一個女孩子。


    蕭淩做了群主,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根據水果店的價格波動把各類水果的價格表發上去,等晚上十二點以後統計群裏要拿的水果種類和水果量,如果有想要的水果,價格表裏卻沒有的可以在群裏問,蕭淩會補上相應的價格。


    現在蕭淩都是一天去拿一次水果了,她每次都堆十幾個箱子在三輪車的車廂裏,把車廂塞得滿滿當當,還好後麵蕭淩又拿了個拖東西的板車,不然光搬箱子就能把她們折騰得夠嗆。


    不過把箱子搬上搬下的運動量也不小,十幾天下來,蕭淩驚奇地發現,自己胳膊和大腿上居然有比較明顯的肌肉線條了。


    這種頻率和水果量,沒法再用成本價這個理由了,蕭淩隻能說和表姑商量好了,以比成本價稍高的價格賣給她,然後她再賣給劉文豔她們,但價格還是比水果店便宜的。


    說來現在蕭淩賣水果的範圍還比較小,對商業街的水果店沒有什麽影響,但後期鋪開的範圍大了,勢必會和附近的水果店起衝突,就看那些店是打價格戰還是轉移陣地了,反正蕭淩是不會放棄到嘴的肥肉的。


    說來這個表姑也該找個人頂一頂了,劉文豔已經旁敲側擊過一迴想去公司看看了,被蕭淩找理由擋迴去了,但顯然遲早有帶人去見這麽一遭的,越早準備起來越好。


    群裏的人多起來,賣水果的風格就出現了明顯的差異了。


    大部分風格是以劉文豔為首的能自己賺就自己賺的類型,通常都是在蕭淩這裏進貨,然後去其他地方兜售,不會把人帶到蕭淩這裏來買。


    之前蕭淩規定了每個人拿的量,到後麵價格漲了點,加上有個群聊可以提前預定水果種類和數量,這條規定就隨之廢除了。


    接下來是以胡珀為首的賺錢人情兩不誤型,她們在蕭淩這兒拿貨,但也會帶人來蕭淩這兒買,甚至會介紹人來給幫忙賣水果。


    群裏麵胡珀帶來的何其和隔壁寢室吳桐帶來的徐進就是這麽來的,有趣的是何其繼承了胡珀的風格,而徐進一開始和吳桐一種風格,後麵又跟著劉文豔她們跑了。


    上麵兩大類是最多的,接下來的一類裏則隻有一個人。


    王欣茹就是獨占一個分類的奇葩,她加群完全是為了看每天都有什麽水果好買來吃的,價格啊,賺錢啊在她眼裏都是浮雲,還沒有吃到嘴裏的水果一半重要。


    有一次她叫蕭淩挑了兩個榴蓮,一個放到她寢室說是上次看她開得簡單要自己開來試試看,另一個則讓蕭淩幫忙寄個快遞給同城的父母,給了地址和郵費後又轉了50塊的辛苦費。


    蕭淩羨慕得不行,但也沒辦法,家境這東西得一步步積累的,到她這兒估計是從她開始,也從她結束。


    畢竟她是個不婚主義者,掙錢除了偶爾找借口給母父一些,比如之前想的金鐲子什麽的,其它全都花在她自己身上了。


    等賣水果的章程穩定下來以後,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蕭淩在某天晚上做夢,夢見了一個沒有臉的、直覺是她表姑的人。


    蕭淩居然沒有怕這個無臉人,並且無師自通地上前用意念捏了個和自己有兩三分相像的中年女性的臉,意識接觸麵上那塊模糊的皮膚的時候,像是在捏一塊冰冷黏膩的橡皮泥。


    醒過來後發現原本毫無人類存在痕跡的空間裏多出了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她夢裏捏出來的表姑。


    這到底是金手指升級了,還是在做夢啊?蕭淩一腦門的問號,有點激動又有點害怕。


    表姑住在她空間意識最初待的房間裏,通常是白天起床然後在房間裏像有刻板行為的動物一樣轉來轉去,晚上就躺在床上,看上去是睡著了,卻像蠟像一動不動,讓觀察她的蕭淩渾身的汗毛是立了又立。


    蕭淩因此又熬了兩次夜,第二次實在熬不住睡過去了,醒來後知道這樣幹想是想破腦袋也沒辦法想出什麽的,就決心找機會試驗一下這位“表姑”究竟有什麽用處。


    恰巧十月一日國慶節要來了,這個十一剛好在一個星期的周日到下個星期的周六,連上被剩下的周六日,不用調休的大學生可以休息足足九天。


    “媽,我不迴去,我們學校要開兩天運動會,後麵幾天我也要和同學出去玩。”蕭淩說的是實話,但主要是不想迴家。


    她大學離家近,高鐵半小時,或者火車一個小時,甚至有公交,不過她隻在八九歲的時候坐過這種跨縣的公交,印象裏需要挺久的時間,大概一個半兩個來小時。


    很奇怪的是,胡珀這個離家遠的哪怕花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在路上也要迴家,而蕭淩這個離家近的反而不願意迴家了。


    “嗯,嗯,好,我會小心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蕭淩盡量語氣溫和一點,但被反複說一些早就知道的事還是很煩躁,“行了,我知道了。”


    接著又為自己不好的語氣後悔,不好意思道歉,隻能服軟,“我天天給你打視頻好吧,我還有事,下次再說哈。”


    蕭淩知道媽媽是為她好,很多時候也願意和她說說話聊聊天什麽的,但是一旦話題轉向她抵觸的某些方麵,比如把她看作不懂事的小孩子反複叮囑之類的,她就容易不耐煩、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有時候蕭淩想,媽媽結這個婚真的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大兒子六七歲在河裏遊泳淹死了(蕭淩大三時在媽媽對她進行說教的時候知道的),接下來生了個女兒,為了照顧女兒放棄工作迴到家庭,好不容易把女兒拉扯大接著又生了個兒子,就這麽被絆在了家庭裏,一步也出不去。


    而她傾注了大半生心血的兒女,女兒畢業八年不結婚也不補貼家裏,兒子在高三談戀愛了,能考一本的成績考了個二本,而後期的二本和三本合並,沒有之前含金量高,就隻能按著家裏的意思接著讀研,這又是一條吞金的路子。


    父親因為弟弟談戀愛的事責怪她,但蕭淩不明白,這種荷爾蒙作祟的事兒讓人能怎麽管?電擊驅邪?真的搞笑。


    反正父親在蕭淩的印象是就是一個居高臨下的暴力說教的形象,聽不進家裏人話,希望自己的觀念能像填鴨一樣在反複的嘮叨裏灌進兒女的腦子裏,看不起媽媽,媽媽說的一切否定、打壓。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媽媽開玩笑說,還以為是父親笑了,沒想到是父親手機發出的聲音,這種笑一笑就能過去的小事,他就要用質問的語氣和態度逼問為什麽覺得是他在笑,而不是媽媽自己在笑呢?


    蕭淩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不知道是該笑出聲還是感到可悲,於是隻能沉默。


    媽媽在父親的打壓下逐漸唯唯諾諾,工作要經過父親允許才能去做,期間要對父親進行討好並接受他的冷暴力,並且認為自己做的是不好的行為,是可有可無的、最後一定會停止的。


    可以說蕭淩不婚的想法有絕大多數都出自於父母的婚姻狀況。


    她偶爾也會被溫情迷惑,比如父親抱起跑過去的母親,兩人一起轉圈笑的時候,比如父親在母親生氣時陪笑、做一桌子菜的時候。


    還好這些時候遠不及黑暗的時候多,且不論何時都有一個巨大猙獰的、打摔東西的父親形象如同某種意象一樣在腦海閃現,這讓她有了抗體,並最終做出了不婚的決定。


    “小淩你在想啥呢,叫你幾聲都不答應。”劉文豔的臉從床簾的縫隙中露出了一大半,熠熠地盯著不知何時開始發呆的蕭淩。


    “啊?”蕭淩從萬千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手裏還握著掛斷電話的手機,手機屏幕下一秒就熄滅了,“文豔,有什麽事嗎?”


    “我說,”劉文豔見她真的一個字都沒聽見,又一字一頓地給她重複了遍,“我們班男生下午和2班有一場籃球友誼賽,班長說要我們去給男生加油,你去嗎?”


    “我不去,有事呢。”這種麵子工程,還是以班為單位的麵子工程,蕭淩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哦,”劉文豔習慣了,這之前蕭淩也一直沒去過這種活動,要是有一天蕭淩答應了她或許還會有點驚訝,“那運動會你去嗎?輔導員說了所有人都要去的。”


    這種話聽聽就好,又不會扣學分。蕭淩嘴唇微動,到底沒把這話說出來,想了想,還是要給王欣茹這個大主顧作為班委一員的麵子,“我可能會去一上午,拍個照就走,你呢?”


    “我也想拍個照就走的。”劉文豔幹脆把窗簾掀開了,坐到床邊,大抵是在炫耀自己的人緣好,“但是欣茹和班長那邊都說缺了我不行,喊口號都沒氣勢了。”


    其實劉文豔還挺好哄,誇一誇她,亦或者能給她好處蹭,她就能變成最貼心的朋友,妥帖地關照到方方麵麵,上一次寢室聚餐她給三個人烤肉就能看出一些性格的端倪。


    “嗯,畢竟是班裏百分之八十的人投票選出來的宣傳委員嘛。”蕭淩在這些小事上是很樂意說幾句好話提升好感的,“你加油,我看上次老班都給你寫的說說點讚了。”


    “嘿嘿,”劉文豔高興了,“好了,既然你不去我就去問問欣茹她們了,總要有人陪我,對了,虞山公園的票定了吧,你要提前一個星期定,提前兩三天票會被定滿的。”


    蕭淩迴道,“剛定好沒多久,我一會兒把截圖發群裏,到時候大家直接把自己的票截下來,掃上麵的二維碼進去就行了。”


    這次出去玩算是水果小家族的一次團建,去的公園不算貴,15一個人,加上後麵在附近的公園定了火鍋吃,加起來也就五百來塊錢,蕭淩現在一天都不止掙這個數,幹脆出了,還能拉一波好感。


    “好,我一會兒看群消息。”劉文豔站起來,把床簾仔細地掩住,“我去隔壁了啊。”


    “嗯,去吧去吧。”


    撞門聲響起,寢室裏就剩蕭淩一個人。


    她怕自己又胡思亂想,索性從打開手機軟件開始碼今天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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