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寬的帶領下,軒轅帝丘來到了石寬的寢殿。在這座肅穆雄偉的建築裏,軒轅帝丘一眼就注意到了,宮殿裏的那一排突兀的展示木櫃。


    在木櫃上麵正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數件物品。軒轅帝丘抬眼望去,有的是子母禦妖符解咒的手抄版,北山全境的地圖,一頂華貴的女式鳳冠,以及一個像骨灰盒的鑲金盒子等。


    軒轅帝丘的目光最後集中在了那個盒子上。


    “那就是,皇天祭土?”


    軒轅帝丘挑了挑眉,說道。


    “看來天師已經發現了。沒錯,那就是舊禦妖國的皇天祭土。”


    石寬解釋道,然後邁開步伐就走到了木櫃前取下了盒子。


    “天師,要用多少?”


    石寬抱著盒子迴來了,他抿了抿嘴,說道。


    “用一碗就成。”軒轅帝丘掏出了自己的玉簡,笑眯眯道。


    “…………好。”


    石寬咬了咬牙,就打開了盒子的蓋子,然後就用一旁的茶碗,舀了一碗遞給軒轅帝丘。


    “夠嗎?”


    “夠了夠了。”軒轅帝丘接了過來,嘿嘿笑著就灑在了玉簡上。


    這皇天祭土,就是軒轅帝丘告訴他的可以鑄煉土元素旗的材料。


    伴隨著皇天祭土的撒下,玉簡頓時金光四射。軒轅帝丘見狀便伸出了手握住玉簡,向著其中輸送妖力。


    “天師,你這是………?”


    “噓。煉器的時候要給煉器師保持絕對的安靜。”


    軒轅帝丘豎起食指放在嘴前,輕聲說道。


    “哦哦。”石寬抿了抿唇,沒說什麽。就這麽站在一邊看著軒轅帝丘煉器。


    老實說,石寬對煉器也有了解。但是軒轅帝丘此時的這種煉器方法,他卻是聞所未聞。


    普天下哪裏有隻靠一種材料的煉器啊!你以為是鐵匠打製普通鐵劍隻要鐵啊?這種法寶煉製所需要的材料,三四個是基礎。十幾個是入門………哪裏有靠一個材料就能煉器的?


    而且,煉的還是不一般的器。


    石寬說著。看著軒轅帝丘掛在腰間的朱雀旗和青龍旗,不禁有些沉默。


    這就是千古天師,軒轅世家的底蘊嗎?這………恐怖如斯。


    正當石寬在心裏糾結的時候,軒轅帝丘卻是已經把新的土元素旗做出來了。他此時正像個孩子一樣把玩著那從玉簡裏脫身出來的,上麵繡有麒麟的土色旗子,簡直愛不釋手。


    “這就結束了?天師?”


    石寬湊上來問道。


    “結束了。”


    軒轅帝丘笑了笑,隨後催動妖力,那係在他腰帶上的朱雀旗和青龍旗就頓時騰飛而出,伴隨著新生的麒麟旗一起環繞著他。


    “天師?這是……新的陣法?”


    “嗯,差不多吧。我叫它五行陣法。”軒轅帝丘說著,突然就抓過了眼前的麒麟旗,然後頓時,伴隨著他的一揮手,一個耀金色的土盾忽然就出現在了軒轅帝丘麵前。


    軒轅帝丘向石寬招了招手,“妖帝,試試?”


    “我有預感這麵盾牌的強度可能會很大。”


    “哦?是嗎。”石寬忽的被引起了興趣,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在這兒?”


    “嗯,當然不是。到外麵咯。”


    軒轅帝丘搖搖頭,然後抬手兩張符籙分別貼在二人身上。下一刻,軒轅帝丘和石寬就來到了寢宮外。


    “那麽,天師,受教了。”


    石寬瞥了一眼仍在軒轅帝丘麵前的菱形盾牌,揉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請吧,妖帝。”


    軒轅帝丘風輕雲淡的說道。開玩笑,慫?根本不可能。


    他怎麽說也是個合體中期好不好,還不至於害怕妖皇到這種程度。而且,他對麒麟旗的防禦,還真是有著莫名的信心。


    石寬聞言笑了笑,然後抬起拳頭,在攥緊的那一刹那,就勢大力沉的悶聲打在了盾牌上。


    然後,一秒,兩秒。


    “啪嗒。”


    軒轅帝丘的土盾頓時就碎了,它旋即隨風消散而去。


    “不錯。”石寬收起拳,似乎是迴味著說道。


    “居然能擋住我的三成實力,這盾牌還不錯。”


    “啊?隻有三成?”軒轅帝丘聽了有些喪氣,“三成能幹什麽呢。”


    “別小看了,妖皇的三成妖力,可是比妖王的半數妖力要多的。而且,你這個盾牌似乎有些奇怪。在擊破它的時候,我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瞬間被製約了,就像,被凍結了一樣。”


    石寬說完搖了搖頭。說罷,他抬頭看向此時天空中皎潔的月亮。


    “此時時候也不早了,天師不準備去休息嗎?”


    “啊,是啊。確實有些累了。”


    軒轅帝丘打了個哈欠說道。


    “天師準備在北山呆多久?”


    “不久。我很快就要離開的。我還要去一趟南國和西西域。”


    “哦?為什麽?天師居然不迴塗山?”


    “嗯,不迴。要迴也得是結束旅行之後了。畢竟要躲風頭嘛。”


    “天師是指著天仙樓風波?”石寬又問。


    “嗯,是的。這是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則是因為我要煉製旗子,還需要大量仙劍,第三個………哼,說起來怕妖帝笑話。”


    軒轅帝丘說著說著,抬手看著自己的手掌。


    “我……還沒想好怎麽麵對自己,怎麽,麵對雅雅姐。”


    “嗯?”


    “我殺人了。在天仙樓。在憤怒之下,我殺死了那個肖家供奉和所有跟隨者他的弟子。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妖帝。”


    軒轅帝丘挑了挑眉。


    “隻是一瞬間的時間,活生生的人在眼前便變成了正在失溫的死屍。分離開的頭顱在四處亂滾。他們瞪大的雙眼,不甘的神情以及恐懼的麵容,均是一一映入我的眼簾。滿天都是血雨。鮮血不斷從他們的脖頸裏噴湧而出………嗬,我現在都忘不了這個畫麵。我現在都還記得,當初我猙獰的表情。”


    “殺人之後,我嘔吐過,眩暈過,但是……沒有後悔過。每當我想起雅雅姐得那些傷口的時候,憤怒就會重新迴到我的心中。我一時間又可以殺人了。但是在憤怒褪去之後,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會又襲上心頭———我現在,是個殺人的罪犯。”


    軒轅帝丘說完,搖了搖頭,一臉苦澀。


    “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麽還不打算迴塗山的原因,妖帝。”


    石寬沉默著聽完了軒轅帝丘的話,忽然,他笑了一下。


    “很像。”


    “什麽?”


    “和我很像。”


    石寬說著,轉身抬頭看向了皎潔的月亮。


    “我當初第一次殺人,不,應該說是殺妖吧。那時候的情景,和天師你也很像?也是為了保護對於自己很重要的人。因為憤怒而下殺手。”


    “隻不過。我沒像天師那樣。有這麽枯竭的反應就是了。在那之後,我隻是花了些時間想清楚。”


    “想清楚?”


    “嗯,想清楚。”石寬點了點頭,“想清楚自己會不會後悔,想清楚如果再來一次自己會怎麽做,想清楚自己心中的答案究竟是什麽。”


    “自己心中的答案?”


    軒轅帝丘若有所思。他此時想起了前世一個好玩的理論。當麵對二選一的時候,你往往可以通過拋硬幣來解決這個問題。因為當硬幣在空中飛舞的時候,你的心中就會出現答案了。


    軒轅帝丘不禁捫心自問。他在後悔嗎?沒有。如果還遇上這個情況,他還會選擇殺人嗎?會。


    那麽,自己心中的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軒轅帝丘的麵色忽然輕鬆。他拍了拍石寬的肩膀,笑著說道:


    “多謝了,妖帝。”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天師。”石寬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嗯,那麽今晚就到這兒吧,晚安。”軒轅帝丘揮了揮手。


    “嗯,晚安吧。不過………天師好好享受?”石寬看著軒轅帝丘,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哦,我知道了。”


    軒轅帝丘疑惑地看著石寬。而對方則是叫來了宮女讓她帶著軒轅帝丘去他臨時的寢殿。


    在軒轅帝丘的寢殿裏,他驚奇的發現有兩個兔妖侍女正在整理房間。


    “天師大人。”見到軒轅帝丘走進來,兩人連忙對他躬身行禮。趁這個機會,軒轅帝丘也連忙打量了一下。


    我靠,對d並蒂蓮!


    軒轅帝丘看著這對雙胞胎兔妖一陣牙酸。心想還得是你石寬會玩。把人家一對姐妹都收進宮裏當侍女了。


    軒轅帝丘這麽想著,忽然就覺得人生不值得地方太多。他一邊喝著茶一邊敲著桌子,便等到了兩個侍女整理好房間為止。


    軒轅帝丘見狀,便準備洗個澡睡覺了。他揮揮手,就對那對姐妹說道:


    “煩請二位幫我把包袱裏的換洗衣服拿出來了。”


    兩姐妹一聽,相互看了一眼,其中的姐姐——應該是?就聽軒轅帝丘的話去取了包袱裏的換洗衣服出來。


    而妹妹呢,則是徑直走了上來。她二話不說的,就開始幫軒轅帝丘寬衣解帶。


    軒轅帝丘:?


    他下意識地掙脫了妹妹的手。


    “你在幹什麽?”


    妹妹聞言眨了眨眼:


    “天師大人還不知道嗎?這幾天是我們倆姐妹負責您在北山的時候的侍奉工作哦?”


    這時候,軒轅帝丘忽然理解了石寬那句好好享受。


    你媽的…………石寬,你這個逼不懷好意哦?


    你拿這個考驗天師?你就拿這個考驗幹部?


    哪個天師受得了這種考驗?


    呸呸呸………哪個天師受不了這種考驗?


    軒轅帝丘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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