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熱熱鬧鬧地圍了一大圈的人。


    床上靠在床頭的江闊一臉無奈道:“爸,您這是幹嘛?”


    江玉成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認真,帶著不怒自威的表情。


    “怎麽?都出院了,我還不能來看看嗎?”


    江闊望了望江玉成後麵的幾個人,皺眉頭道:“您是誰啊,您想來就來唄,但是您叫這麽多人來幹什麽?這是醫院,您這架勢怎麽感覺像是要打架鬥毆似的!”


    江闊看著他老爹身邊站成一排的保鏢,一身的腱子肉,看著令人生畏,關鍵是一個個長得還兇神惡煞的。


    這不禁讓江闊想到之前柳辰逸帶的那幾個保鏢,也是這樣的架勢,可把他害得不輕,原本空間有限的病房,好家夥,這騰騰地站了幾個彪形大漢。


    病房裏漆壓壓的一片,感覺陽光都被吸走了似的。


    江闊覺得別扭極了。


    醫生和護士進來進行最後的檢查,檢查完了之後,醫生囑托了幾句,就離開了,跟在醫生身後的那個年輕的小護士顯然有些局促不安,關病房門的時候下意識還抬眼瞄了一眼江闊,那眼神著實有些小複雜。


    江闊覺得那個平常給他換藥對視一眼都會臉紅的年輕小護士,應該是在心裏腦補他是什麽黑幫老大的少爺了吧。


    這令人窒息的氣氛確實太像九十年代,香港盤踞已久的黑幫接家族少爺迴家繼承家產的派頭了。


    “小闊,祝賀你出院。”林章將手下手裏的一捧花拿了過來,然後遞給江闊。


    江闊望著那束搭配好看的鮮花愣了一下。


    柳洛行在一邊幫江闊收拾衣物,疊衣服的手指一下子頓住。


    他抬起淡淡的眸子去看還在保持著遞花動作的林章,眼底閃現一絲微妙的表情……


    一時間遞花的人沒動,接花的人沒動,那個給江闊遞花的林章被柳洛行死死盯著。


    “……”三人似乎是在莫名其妙地僵持著。


    氣氛似乎是在莫名尷尬些什麽。


    林章這幾天公司很忙,就沒和江玉成一起來醫院來看江闊,今天江闊出院,他也來了,還特意訂了一大束花。


    江闊沒想到這個他平常討厭到骨子裏的人為什麽要給他送花。


    不過可能是這場麵僵持著,有些不太好。


    他一個大男人出院被送花?江闊不太喜歡花,不過覺得這可能是出院的典型儀式,也許送束花寓意好些。


    如此想著,江闊伸手拿過花,隨手放在床上的被子上,道了句:“謝謝。”


    林章原本尷尬的臉頓時舒展開了。


    “小闊,你喜歡就好。”


    江闊不太想搭理他,就幹脆沒理他。


    反倒是柳洛行看林章的眼神忽明忽暗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闊收拾收拾下了床。


    這時候,病房外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傳來了。


    “我的闊哥嘞,我來接你了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江闊一聽這人就是王賓,他直接單手扶著額頭,一臉哀愁。


    這屋裏都有兩撥人了,好家夥,這又來了一尊大佛。


    王賓風風火火的,身子還沒進去呢,頭就已經貓了進去,病房門口閃現出一個染得知道啥色的腦袋,依舊是一身十分非主流的打扮。


    王賓也是沒想到病房裏有這麽多人,他半個身子剛探進門,兩眼一看屋裏站了不少人,還都一臉嚴肅地齊唰唰地朝著他望。


    把他也給整社恐了,一下子就把腦袋又連忙縮了迴去,一邊身子飛快閃出去,一邊尷尬道:“不好意思哈,走錯了。”


    江闊:“......”一臉無語。


    王賓也是個浪蕩好玩的少爺哥兒,平常吃喝玩樂那是樣樣不少,可他爹王錚就他這麽一個寶貝疙瘩,雖然這兒子總是惹他生氣,但也是心裏寶貝著呢。


    因此王錚也會暗自派些保鏢保護著他,畢竟他自己做意做的太大難免會招惹一些不必要的人。


    王賓這人看著大大咧咧的,實則人也是猴精著呢,每次都故意和那些保鏢玩麻雀遊擊戰,因此見著這黑衣服的彪形大漢,下意識地就像老鼠見著貓似的,那是能跑就跑。


    估計剛才那場麵他也是應激性下的反應,下意識地撒腿就跑。


    這剛跑出去幾米,他就突然頓住了腳步,迴頭望了望那門上的房間號,就猶猶豫豫地又折了迴去。


    幾秒後,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邊輕輕地又給推開了。


    江闊還沒等王賓推門進來,頭也沒抬起地就衝著門口不耐煩地喊:“幹什麽呢?在外邊玩呢?”


    王賓一聽是他闊哥的聲音沒錯啊,然後就閃身進來了,還故意躲著那些黑西裝的保鏢走,然後速度很快地移步到江闊身邊。


    他有些尷尬地明知故問道:“闊哥,你在這間病房啊?”


    “嗯,你剛才是見著鬼了嗎?跑這麽快!”


    “沒有,我就是看到......”王賓頓了一下,然後眼睛望了那一排的黑衣保鏢一眼,道:“是看到這麽多人,還以為我跑錯病房了呢。”


    江玉成和王錚同為津寧市的藥業行業的老總,平常也是競爭對手,關鍵是多年前江家和王家好像還結過怨。


    因此江玉成一見王家人不由地有些反感,而且王賓還一身流裏流氣的痞子樣,他更是不願意江闊和他這種人混在一起玩。


    果然王賓眼睛掠過江玉成的時候,收到了一個很冰冷凜冽的眼神,他連忙就著急忙慌地閃開了。


    王賓真是後悔,早知道他就不顯眼包似的來湊熱鬧了。


    這病房裏擠了不少人,江闊隻想趕緊走,趕緊出院。


    江玉成這次來就是為了把江闊接迴家去,還專門帶了好幾個隨行保鏢,這架勢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什麽意思。


    “柳洛行,我們走吧。”江闊道。


    “好。”柳洛行把收拾好的東西拎在手裏。


    “等一下。”江玉成叫住他們,陰沉著個臉。


    江闊頓住腳步,嘴唇抿成一條線。


    “幹什麽?”


    江玉成沒好氣道:“你去哪啊?”


    “出院啊。”


    “你沒看見我還在這嗎?我都還沒走,你走去哪啊!”


    江闊望著他爹,幹脆直截了當道:“爸,您還是帶著你的人迴去吧,我是不會和您一起迴去的。”


    江玉成原本還想委婉點說的,江闊這一棒子直接當頭打下來,這忍住不說憋的難受的老狐狸當場就發起飆了。


    “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爸,您說您這是幹什麽啊?浩浩蕩蕩的帶了一大隊的人來,知道的是你來接兒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綁我的呢!”


    “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和我迴家去,我還真就能給你直接綁迴去,你信不信啊?”


    聞言,柳洛行捏著的手指動了動,他現在實在沒辦法插嘴,他當然是希望江闊能夠和他迴去的,但他好像不能直接把人搶迴去。


    要不是還有些理智在身上,柳洛行覺得自己現在真想一把拉過江闊的手,然後扯著人拉著就使勁地往前跑,跑到一個隻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把江闊帶到那個地方後,就把他好好藏起來,誰都找不到。


    江闊大聲道:“您這是犯法的,我不迴去你還能硬著來啊!”


    “我今天就硬著來了,你能把我怎麽樣啊?”江玉成臉陰沉著,語氣有些不容置疑的嚴肅。


    話趕話的,這父子倆誰也不讓誰。


    病房裏的吵架聲音都傳到門外了。


    值班的護士來到門口,敲了敲門,然後見到屋裏這冰冷極致的氣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提醒道:“這是醫院,請小聲點別打擾到其他病人。”


    王賓點了點頭,忙招著手道:“好的好的,護士姐姐我們小聲點。”


    護士循聲一眼就看見了王賓那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搖了搖頭,然後合門走了。


    病房裏的氣氛劍拔弩張的,整的王賓都不敢唿吸了。


    柳洛行伸手輕輕握住江闊的手,然後安撫性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江伯父,您別激動,江闊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他也有他自由的權利,您其實真的沒必要這麽去做。”


    “柳總,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兒子就應該和你一起走了嗎?你和我兒子談戀愛的時候,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江玉成陰沉的神情看著不寒而栗。


    談戀愛?談什麽戀愛?誰和誰?


    王賓這時候突然不合時宜地“啊”了一大聲,指著江闊語無倫次道:“什麽什麽!你們,你們倆?!”


    他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然後江闊扭頭直直瞪了他一眼,接著他這光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就一把立馬捂著自己的嘴巴,臉上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瞪著兩隻溜溜的大眼睛一會兒看著江闊,一會兒又望著柳洛行,著實有些好笑。


    “爸,您這是什麽歪理啊?我什麽時候談戀愛,和誰談,難不成還要和您報備啊?您能不能不要這麽不講理啊?”江闊也不知道他爹什麽時候這麽無理取鬧了。


    “小闊,你都出來三個多月了,一次也沒迴去過,爸他真的很想你。”林章在一旁望著江闊道。


    “我出來關你什麽事!林章我告訴你除非你和你媽從我家房子裏搬出去,要不然我是永遠也不會邁進那個屋子一步的。”


    江闊眼睛赤紅著,一字一句頓著說,語氣裏充滿了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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