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逸你想幹什麽?放了他!”柳洛行腦子裏一邊摻著心事,一邊擔憂著江闊。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也是我欠你們的,但這和他沒關係,放了他!”


    柳辰逸嘴角微乎其微地扯了扯,笑得好看,但眼睛裏藏著心思,意味不明道:“我覺得,這和他有關係。”


    說著他伸手摸了摸江闊的臉,江闊嫌惡地扭頭撇開,要不是他手放下得快,江闊都要在他手指滑過他的嘴角的時候,張嘴用犬齒咬下他的手指才好。


    兩顆心要是連著,一顆心要是被狠狠剝離,隻要輕輕一扯,另一顆心自然也會鮮血淋漓。


    他覺得這很是好玩,好玩極了,畢竟沒有什麽比看著柳洛行痛快,讓他手足無措,坐以待斃更讓他解恨了。


    他覺得費一點力氣去折磨江闊,比嘔心瀝血地費勁心思去解決柳洛行,這可簡單多了,也有趣多了。


    “我換了個玩法。”柳辰逸前進了幾步,然後一步步接近柳洛行,站立在半跪著的人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目光裏透露著變態的快感。


    “你究竟想幹什麽?”柳洛行抬頭狠狠瞪著他,眼底孕育著風雨。


    柳辰逸很陰險地笑了兩聲,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有些瘮人。


    “我要他......”柳辰逸故意頓了頓,“伺候我一晚。”


    “你說什麽!”柳洛行難以置信地厲聲道,當即劇烈掙紮起來,後麵的兩個彪形大漢眼看就要壓製不住他。


    他現在簡直想要扼住柳辰逸的脖子,殺了他才好。


    他要動江闊,柳洛行光是想想就覺得無比憤怒。


    身後一道凜冽的聲音響起。


    “就憑你?你在癡人說夢,你看小爺是誰都能上的嗎?”江闊的聲音在他的身後緩緩響起,他坐在輪椅上,眼睛裏目光戾氣十足,


    身體劇烈掙紮著往前去,他身後的兩個保鏢狠狠壓著他的肩膀。


    柳辰逸連忙扭頭,麵露微微詫異,有點意外,他沒想到江闊中了這麽大的麻醉劑,還能說話,居然能這麽快恢複了力氣。要不是他留了個心眼,將江闊困了起來,估計剛才江闊早已經衝到他身後,掐住他的脖子了。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看著兩個亡命鴛鴦的命脈都抓在自己的手上,他就像是命運蹺蹺板的中心,下麵是懸崖峭壁,滾滾烈焰,隻要他願意隻要輕輕動一下手指頭,那麽就會有一個人會跌進萬丈深淵,化為灰燼。


    他光是想想就覺得興奮,心上的流火亂竄。


    他母親的家族帶著四分之一的歐洲人的基因,因此柳辰逸的長相看著不全似亞洲人那般,他深邃的眼睛瞥了瞥柳洛行,然後視線又轉向江闊,心裏又在孕育著一個壞心思。


    “哥哥,我們再玩個遊戲吧。”柳辰逸笑得很開朗,光是長相他和柳洛行一樣,都是一等一的極好皮囊,但不一樣的是他的笑像是藏著鋒利的刀片。


    “你又想玩什麽?你鬧夠了沒有?辰逸,你別再瘋了!”柳洛行怒吼道。


    “柳家會在明天迴國祭祖,你說柳家的人要是發現你做這種殘害至親的事情,他們會放過你嗎?你都二十五了,為什麽還這麽幼稚!”


    “我沒鬧!”柳辰逸怒紅著臉,大聲道,“我不在乎!什麽親戚,什麽柳家,統統的狗屁都不是,全是一群勢利小人,我才不在乎!”


    柳辰逸像是被刺激到了什麽心裏的開關,他狂笑了起來,聲音邪性又詭異。


    柳洛行這才知道,可能他這個弟弟也許要的不是什麽所謂的公司,公司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證明自己能力的外在軀殼罷了,也許他是想要高人一等的對待,想要萬眾矚目的捧仰。


    隻是這些,他從小就沒有。


    柳辰逸的母親不是他大伯柳赫圖的原配妻子,而是在他嬸母去世後,立馬接迴家的小三。


    那時候,柳洛行還未出生,柳辰逸也在他母親的肚子裏。


    不過,說是小三,但柳赫圖確實對她很是重視,三媒六聘,結婚典禮足足開了五天才結束,風風光光地就把這個女人娶迴了家。


    他爺爺覺得丟不起這人,氣得當場暈倒,後來他們的關係就很不好了。


    說到底,有著這層關係,柳辰逸出生就是不被祝福的,即使他也是柳家的骨血。


    但對於一個有著十分傳統的正統思想的家族來說,柳辰逸的出生總是帶著太多悲情的色彩。


    他的出生,赤裸裸地意味著他二伯曾經婚內出軌,在他原配妻子還屍骨未寒的時候,就把一個外來的女人大張旗鼓地娶迴家。


    這個事情當時鬧得也是風風雨雨的,傳的沸沸揚揚的,也有不少人那這個事情給柳家穿小鞋,抹黑柳家。


    但他爺爺最無法原諒他大兒子的原因,一方麵是覺得這很丟家族的麵子,讓同行和外界笑話,把他的老臉都給丟盡了,另一方麵的原因是因為愧疚。


    柳洛行的爺爺當年外出下海經商之前,是在部隊當過兵的,他有著很濃厚的軍隊情結,為人剛正不阿,正直大方,不愛斤斤計較。


    當年他在特種部隊的時候,那時候他還年輕,一股子兒的幹勁,但也莽撞衝動。


    當時正逢解放全中國,他爺爺那時候才十六歲就當了兵,當時是國共內戰的最後一年。


    原本以為那一仗之後,他就能看到中國解放,人民美好的生活就能欣欣向榮了。


    也就是那一仗之後,讓當年那個青澀懵懂的少年一瞬間長大了,明明隻是少年的年紀,但卻變得異常穩重了些。


    那一次,也是他爺爺這輩子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最深刻的一次。


    那時候,他爺爺所在的那個連被國民黨精銳部隊圍攻,整整一個連因為著了暗算圍攻,火力不及,很快就死傷大半,傷員慘重。


    沒有增援,沒有口糧,一個連就不到幾十號人了,孤立無援,而且對麵還是整備精良的部隊,什麽相比之下他們都是處於劣勢的。


    那一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夜。處處都是鮮血,屍體,斷臂斷指,濃烈的血氣縈繞著整個戰場,處處散發著死亡,絕望的氣息。


    那時候是他們的排長,明明受傷很嚴重的情況下還不斷鼓勵著他們,將自己僅有的口糧分給他們,最後一口水省下來留給他們喝。


    那時候柳洛行的爺爺在排裏年紀排行老幺,自然會受到很多的關護。


    他爺爺對他們排長很敬重,出門在外,這個其實比大不了幾歲的老大哥對他幫助很多,不光是生活上的,更有教育和精神上的。


    那時候家裏窮,沒錢念書,還處於動蕩的年代,讀書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成了奢侈。


    但他爺爺的排長那時候是全連數一數二的文化人,長得好,字寫得好,雖是當兵的人,但身上流露著滿滿的書卷氣息。人又很和善,自然人緣也好。


    他們排裏的沒念過書的孩子很多,那時候知識就像神聖無比的東西一般,遙不可及又渴望接近。因此大家都很黏著這個很平易近人的老大哥,讓他教他們識字寫字。


    他爺爺當年當然亦是如此。


    隻不過,他也沒想到,自從那次戰爭後,原本就已經看到解放的曙光了,增援的部隊也快來了,就在一切的一切就要結束的時候。


    ……他們的排長永遠地離開了。


    他是被對方部隊投擲過來的一枚炮彈給活活炸死了。


    滿臉汙濁的血跡揉雜著黑色的炮灰,炸斷了的殘肢,血流不止的開了膛的肚子,都能看見內髒和腸......


    他是護著他和另一個戰友而死的,那時候,他親眼看著他的排長將他們緊緊護到身下,然後在他們的眼前漸漸身體僵硬,眼睛緩緩閉上,一點點地沒了生氣……沒了正常人的溫度……


    他排長護著的另一個戰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


    他排長姓何。


    那個小戰友叫——何立鎮。


    ......


    柳洛行那個他未曾謀麵的嬸母的名字叫何靈,她姓何。


    聽他母親說何靈是個很有家教的女子,溫柔知性,落落大方,人也很好看,很有江南女子的韻味,相處起來也讓人很舒服。


    何靈是他排長這世上唯一的後代,也是何老唯一的外甥女。


    可是他的兒子做了什麽?婚內出軌,還和一個登不上台麵的小三在婚內有了孩子,還在她屍骨未寒的時候就沒底線地將那個勾搭別人丈夫的女人領迴了柳家。


    他爺爺也許這輩子也無法原諒他大兒子的行為,這是違反常理的,不道德的行為。


    也是他爺爺至死也愧疚帶進棺材裏的一件事。


    他沒辦法心安理得去世界的另一邊,因為那裏有他的老大哥,那裏有他從小到大看著長大的雖然不是親閨女,但甚是親閨女的大兒媳婦何靈。


    原以為將老排長的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是一件天大的美事兒,他也能了結一樁心事,但其實這是十分殘忍地毀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光陰。


    他沒辦法交代,沒辦法有臉去見他的排長,更沒臉去見柳家的列祖列宗。


    他真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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