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江闊倒是睡得踏實,不過柳洛行可是一點睡意全無,就因為江闊醉酒後一句喜歡他,他幾乎徹夜未眠,盡管不知道是不是真假,他都心裏住著火山似的,一瞬間全都活了過來,噴湧出汩汩火熱的岩漿。


    期間他睡不著去江闊房間裏看了一次,他睡夢裏嘟囔著要喝水,柳洛行給他倒了杯溫水,直接喊人起來喝肯定不行,柳洛行試圖把杯壁挨著他的嘴唇,結果他有些喝不進去。


    無奈,柳洛行去廚房拿了個湯勺往裏倒一點點水灌進他的唇縫裏,江闊下意識動了動嘴唇,想個做夢的小貓似的無意識地上下吞咽著一勺勺的溫水。


    把人的嘴巴喂得水潤潤的,江闊因為原本皮膚就白,有些唇紅齒白的樣子,就是平常的時候眼睛睜著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臉的戾氣囂張的感覺,現在閉著眼睛嘴巴下意識追著柳洛行手裏喂他的湯勺吞咽溫水,此刻看起來倒是溫和柔軟不少。


    柳洛行眼睛裏蘊藏著黑色的陰影,眸子墨黑,視線如火般緊緊盯著那紅潤的唇瓣,他反倒覺得渴得是他才是,不由地喉嚨上下攢動幾下,才下意識撇開些視線。


    為什麽?他為什麽會喜歡我,他剛才,說的是喜歡我嗎?


    柳洛行無疑是強大的,他從小獨立慣了,他母親在他還不會叫媽媽的時候就患病離世了,他對於母愛沒有概念,對他母親的印象就僅僅是那每一年去墓園祭拜的那塊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那是他對那個英年早逝的女人的唯一印象。


    他對父親的印象從小到大也是模糊不清的,他爹柳成旭說起來年輕的時候算是個花花公子,到處留情沾花惹草的,他母親是和他父親商業聯姻認識的,因此在很多方麵存在著太多不可磨合的矛盾,不被期待的愛情結晶是注定悲哀不已的。


    作為家裏的長孫,柳洛行被賦予了很多的責任和義務,因此在這個幾乎沒有愛意環繞的家族裏,他是注定比同齡早成熟老練些的,在從小隻有保姆的陪伴裏,父親的寥寥無幾的陪伴是他年幼時最期待的事情,也是和那個和他流著同樣血的男人之間唯一美好的迴憶。


    常年來的特立獨行和果斷讓柳洛行變得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堅不可摧,他像是被武裝出了一身堅硬無比的外殼,任何風吹雨打對於他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


    但......他麵具下包裹著的其實是鮮活的生命,而非冷冰冰的外表,他也是會孤獨寂寞的。


    這麽些年,他像是遼闊草原上的一頭雄獅,孤傲且睥睨萬裏,但王者也是越往頂端越孤寡孑然一身。


    江闊於他而言無疑是特殊的,他沒見過像他這般鮮活的生命,仿佛迸發著無限活力,骨子裏蘊藏著極其波濤的率真不羈,他像是一頭剛會飛的雛鷹似的,什麽都想嚐試,什麽地方都要盡情飛掠而過,是個做任何事情都不計較後果的莽撞年紀,自信和灑脫是活著的座右銘。


    第二天,早晨。


    “柳洛行,你今天準備的是什麽早飯啊?我好餓啊。”江闊迷迷糊糊地穿著拖鞋扒拉著門出來,習慣慵懶地喊道,看著還像是沒睡醒,嗓音軟綿綿的,像隻乖巧小貓似的。


    依照慣例,往往早上雙休日的時候,柳洛行要是不去上班就會在家裏準備早餐,中午和晚上的飯一般是江闊準備的,原因就是江闊早晨往往起不來太早,不過隻要星期天的時候他就又能起來了,估計也是想吃柳洛行做的早飯。


    柳洛行沒應他,他在廚房沒聽見。


    不過接下來他看見沙發上正坐起來同樣一臉睡眼朦朧的人的時候有些傻眼了。


    王賓這時候也正好醒了,在沙發上半起身歪著頭看著穿著睡衣的江闊,一時間有些不知道這地方是哪裏,好一頓觀察後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


    “闊哥?這是怎麽一迴事啊?這是哪啊?”王賓一激靈就彈坐了起來,一臉警惕又帶著好奇的眼神觀察著四周,幹淨明亮的客廳有著大大的落地窗,沙發家具什麽的都十分考究,家裏潔淨一塵不染,一看這裏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


    江闊顯然也有些吃驚王賓這小子怎麽在這裏,關鍵是這小子像個咋咋唿唿的小公雞似的來到他麵前,一臉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江闊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一把不耐煩地撥開他臉,“幹什麽?大清早的發什麽神經。”


    “闊哥,你剛才叫誰呢?”


    王賓話音剛落,就聽見廚房裏麵走出來一個人,柳洛行端著牛奶來到餐桌邊上。


    “你們醒了,早飯好了,洗漱完來吃點吧。”


    “哎?你你,你不是那個,那個柳,柳......”


    “唔唔——”王賓話還未完,就突然被上前一把捂住他嘴的江闊眼神狠狠警告。


    江闊直接擠眉弄眼傳遞信息,狠很捂住他的嘴。


    “......”


    柳洛行望著他們,一臉疑惑。


    “怎麽了?”


    “哦,沒什麽沒什麽,我帶他去洗漱。”江闊連拖帶拉地把王賓扯到了衛生間,“砰”地一下子關上了門。


    “啊唿唿——咳咳。”王賓不滿地使勁咳嗽兩聲,叫囂著:“闊哥這怎麽一迴事兒啊?你怎麽會在柳洛行家裏,你不是最討厭這傻逼精英了嗎?”


    江闊煩躁地拍了一下王賓的腦袋,壓低聲音吼道:“閉嘴。”


    “哎?不對啊,我怎麽也在這?我記得咱們昨天不是一起在酒吧喝酒來著嗎?”王賓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疑惑著。


    確實,他們昨天不是在酒吧喝酒嗎?他是怎麽迴的家?難不成是他們喝醉了柳洛行去接的?


    現在想來也就隻能是這個原因了。


    江闊蹙著眉毛,給王賓找了一份家裏備用的牙刷,兩人一起刷著牙。


    王賓刷牙的時候一直偷瞄他,嘴裏一口牙膏沫,他好奇心強,忍不住了還是問了一句:“闊哥,你不是最近和家裏鬧翻了嗎?難道你最近這段時間不迴家該不會一直都住在這裏吧。”


    江闊沒應他,手裏攥著牙刷機械地刷著牙,感覺有些走神好像在想什麽事情,很是專注。


    昨天,他好像隱約記得自己確實看見柳洛行去酒吧找他了,起初還以為是自己宿醉做的夢,現在想來那確實不是夢境,柳洛行確實是去酒吧接他們迴來的。


    江闊灌了口清水漱著口,突然腦海裏浮現了些難以置信的畫麵和記憶,一下子瞬間直接就瞪大眼睛沒忍住嘴裏的水全噴出來了。


    “哎呀我去!闊哥你幹嘛呢,這差點吐我身上。”王賓大聲怪叫了一聲,連忙彎腰抽紙擦著自己限量版的鞋子。


    我天!我昨天都幹了什麽?!


    江闊剛才沒睡醒,腦子裏因為宿醉記憶有些斷片,但他總覺得自己昨天好像做了一些什麽出格的事情,還說了一些記不清了的話,究竟是什麽呢?他細細迴憶了片刻,等記憶全都接上去的時候,他徹底傻眼了,還不如不記起來呢!


    王賓一臉怨大苦深地看著自己腳上被水惹濕的鞋子,剛抬眼就看見江闊板著個陰沉鬼臉似的。


    完了,他昨天好像丟人了,果然酒就不能多喝,這一喝多就酒後吐真言了。


    他現在清楚地記得,他昨天又哭又鬧地鬧著柳洛行,還死皮賴臉地拉著他說自己喜歡他,江闊一時間覺得自己的臉皮怎麽突然薄了起來,直接唰地一下子全紅了,他十分鬱悶地使勁胡亂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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