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行家裏。


    門“哢噠”一聲後,開了。


    柳洛行拎著手裏的一份打包的蟹黃小餛飩,進了家門。


    剛進門,他就聞到一股兒很重的酒味。


    柳洛行聳了聳鼻尖,將家居拖鞋換上後,循著酒味來到客廳。


    客廳裏可謂是一片狼藉,地上隨意丟著好些已經喝完了的灌裝啤酒瓶,茶幾上還擺放著不少未開封的酒,有的已經胡亂倒在桌子上,顯得有些淩亂不已。


    他這是喝了多少?


    柳洛行的腳尖不小心踢到一個空的易拉罐,在偌大的客廳裏發出寂靜中的一聲嘶吼似的。


    “咚當”的一聲響。


    柳洛行的眼睛望著醉酒倒在沙發上迷糊糊的人,他默默靜站在原地,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眼底是抹不開的心疼。


    一個人還喝什麽悶酒!


    柳洛行將手裏的還熱乎的蟹黃小餛飩擱在茶幾的空閑位置。


    這是柳洛行下班後,去了那家很有名的江南菜館排隊買的,想是江闊醉成這樣也是吃不成了。


    然後他轉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添了一勺甜蜂蜜。


    來到客廳的時候,柳洛行端著手裏的蜂蜜水,他的腳盡量不去踢踩到地上雜亂的易拉罐,避免碰出噪音。


    他來到沙發邊上,江闊蜷著身子睡著,臉對著沙發靠墊的方向。


    柳洛行沒辦法,輕輕喊了他一聲,江闊沒應他,隻是睡夢似的輕輕哼了一小聲。


    應該是醉酒醉得難受,江闊的聲音聽著也是不對勁的,有些暗啞的難受。


    柳洛行站在他身邊,借著點俯看的視角能瞥見江闊的半側臉,他的一側眉角都是緊鎖著的。


    柳洛行彎了點腰,腿輕輕抬了一下,一條單腿跪在沙發上,把人慢慢撈了過來,靠在自己的胳膊上。


    江闊酒醉得厲害,身上酒味也重,一翻身過來的時候,柳洛行才瞥見江闊臉上已經被喝得泛著紅暈,連眼皮都是微紅的,眼角透著血色似的,眼尾有些濕潤。


    興許是酒醉太難受,睡得也不踏實,江闊難受的表情倒是看著揪心。


    “江闊。”柳洛行喚了他一聲,聲音很輕。


    江闊還迷糊著,嗓子裏溢出些難受的啞哼聲。


    “來,喝點水再睡。”柳洛行把手裏的水杯邊緣遞到他的嘴唇邊。


    江闊舌尖觸到點溫水,嗓子的幹澀得到緩解,下意識就張嘴順著柳洛行送水的動作,慢慢地上下吞咽了起來。


    見江闊喝了點水,柳洛行也算是放心了些。


    一杯水喝了一大半,江闊撇過頭不想喝了,柳洛行嚐試讓他再喝點,但江闊搖著腦袋閉著嘴巴表示抗議。


    抗議是有效的,柳洛行把杯子放到茶幾上,然後微微起了點身子,胳膊環著江闊的膝蓋窩處,把人就這樣直接一把橫抱了起來。


    避著腳下的空瓶易拉罐,柳洛行抱著懷裏的人朝著臥室邁步去。


    江闊的臥室裏。


    柳洛行幫江闊把鞋子脫了,把人老老實實地放到床上之後,蓋上了被子。


    不過,做完這些,柳洛行並沒有起身就離開。


    而是,拉過書桌邊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床上睡著的人。


    好像,這也是自江闊住進他家後,柳洛行第二次進江闊的房間,平常即使這是他自己的家,他也從來沒進來過,上一次還是他半夜被噩夢驚醒後,誤打誤撞進了江闊的臥室,還在這裏和江闊同床共枕睡了一覺。


    隻是江闊不知道,還以為那是夢。


    柳洛行近距離地看著睡著的人,他努力將眼前這人和曾經那個小孩模樣進行重疊,確實,江闊和小時候長得確實不大像了。


    或許,也不是不太像了,隻是柳洛行之前太久沒見過他了,以至於江闊在他心裏的模樣有些暗淡模糊不清了。


    亦或者是,長大後的江闊看著有些張揚的乖戾,和自己小時候見得那個可愛率真的小孩出入實在太大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那次商業酒會的衛生間門口,柳洛行再次見到江闊的時候,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隻覺得好像這個人仿佛似曾相識。


    畢竟,在柳洛行的心裏,他這些年一直心裏藏著太多的愧疚和牽連,他每每夜晚被噩夢驚醒後,都想再見一次當年的那個小孩,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


    是夢,是童年僅存不多的美好迴憶,也是牽連而來的噩夢......


    也許,有的時候一切的有跡可循都是蓄意而為之的偶遇。


    ......也許,冥冥之中也是緣分緣來。


    柳洛行盯著江闊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準備起身離開。


    不過,在他剛起身即將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自己的手突然被人一下子從後麵猝不及防地抓住了。


    柳洛行直接心頭一驚!


    他慢慢迴過頭去看。


    江闊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半眯著眼正盯著他看。


    “你......”


    柳洛行低頭又看看自己的手,確認似的看到江闊確實正在抓著他的手。


    江闊和他對視了幾秒後,輕啟嘴唇,“柳洛行,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柳洛行:“......”


    為什麽?還能為什麽?


    他沒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麽,更不知道該怎麽說?


    最後,柳洛行想把這個話題給岔開。


    “你......什麽時候醒的?”


    江闊迴道:“剛才。”


    柳洛行抿了抿嘴唇,還是繞開了剛才的問題,說:“下次,別喝這麽多的酒了,酒量不好還喝這麽多,對胃不好。”


    江闊微微唿了口難受的悶氣,然後“嗯”了一聲。


    “好了,你早點休息吧,醉酒可能睡著不怎麽舒服,你有什麽不舒服的,記得叫我。”


    柳洛行說完就準備走了,可是江闊卻壓根沒打算放開他手的意思,眼睛紅紅的一直盯著柳洛行看,還緊緊地抓著柳洛行的手不放。


    “......江闊,我手......”柳洛行還沒說完,突然江闊就突然一使勁把人拉倒在床上了。


    “哎......嘶......”柳洛行站不穩,重心一閃直接就傾倒在床邊上。


    “江闊,你......”柳洛行眼底還是流露出震驚的。


    因為,這時候的江闊幾乎是翻身壓在他身上的,上半身都有些動不了。


    江闊看著還是有些醉意明顯,人有些虛閃似的,他的手捂著柳洛行的嘴巴,另一隻手豎起兩根手指在嘴唇上停點著,“噓”了一聲,像是在告訴身下的人閉嘴不要講話。


    但這兩人的姿勢實在太過於奇怪和令人遐想連篇了,柳洛行被他捂著嘴,壓著不能動,沒想到這小子看著精瘦,壓人身上還挺重的。


    江闊突然傻笑起來,樂笑地“嘿嘿”了兩聲,保持剛才手部禁言的動作,像是哄孩子似的對著柳洛行又“噓”了兩聲。


    “......”柳洛行眼眸裏倒映出江闊醉醺醺的臉。


    他是清醒著,江闊還是醉著的。


    而且,這小子應該醉得還不輕,剛才老老實實的睡著,現在估計是延遲性的要發酒瘋了。


    這不,逮著人就不放了。


    柳洛行無奈,任由江闊胡鬧著,他躺在床上不動,靜靜地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唿吸聲都能清晰的聽見,唿出來的熱氣噴灑在臉頰,感官敏感地似乎在此刻被無端放大了似的。


    柳洛行隻覺得心髒在胸腔裏來迴反複地瘋狂跳動著,因眼前這個人而跳的越發快速!


    他想,估計......要不是江闊喝醉了,他也不會離江闊這麽近了,更不會又這麽真實可觸的感覺了。


    或許,這又是一次不那麽光明正大的接觸,不過,那又怎麽樣,反正又不犯法。


    我又沒趁人之危做些什麽,再說,這可是江闊自己主動的,但估計這小子一覺醒來後,又認為自己是在做什麽匪夷所思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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