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九點,遙香跟布萊恩準時到達水牛酋長酒吧,而赤狼已經等在那裏。


    “坐我的車。”赤狼指著他的悍馬車。


    布萊恩反應激烈地說:“不能開我自己的車嗎?”


    “相信我,”赤狼睇著他一笑,“你的淩誌跑車到不了目的地。”


    “你的就可以?”布萊恩知道他的悍馬車翻山越嶺的能力,絕對在他的淩誌跑車之上,但他就是不甘心。


    “我的可能也不行。”他說。


    遙香一怔,“你的是悍馬車耶!”


    天啊,如果連他的悍馬車都到不了那個什麽聖地,那……“所以才叫你養精蓄銳,因為你得用到雙腳。”說著,他打開後車廂,“把你們的行李及裝備都丟上去吧!”


    聽到要用雙腳,遙香腳都軟了一半。要不是為了哥哥,她可能會就此打退堂鼓。


    不得已,她隻好硬著頭皮將行囊丟上車。


    因為她曾經搭過赤狼的車,所以上車時,她很自然地就坐到駕駛座旁邊的位置,而布萊恩則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後座。


    “都好了嗎?”赤狼發動引擎,笑睇著一旁的遙香。


    她點點頭,順便迴頭瞅了眼臭著一張臉的布萊恩。


    “我們快出發吧!”遙香催促著。


    “遵命,小姐。”他撇唇一笑,兩隻眼睛直視著身旁的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的心一陣不規律的震蕩。因為她又想起他昨晚對她說的那些話,以及他抓住她的手,目不轉睛望著她時的表情。


    踩下油門,他們往沙漠區前進。


    坐在後座的布萊恩注意到他的悍馬車上配備精良,是輛造價不菲的好車。


    在他的認知裏,印地安人都是貧窮而落後的。可是這個名叫赤狼的男人,卻有如此高級的生活品質,為什麽?


    他猜想,赤狼不隻知道日落峽的事情,甚至還可能從那裏得到了財富。


    不過依他推斷,日落峽應該還有很多寶藏未被發現,因為如果印地安人知道還有金礦及鑽石,大可以自行開挖以改善他們的生活。


    但以他的觀察,那瓦侯保護區的印地安人還是過著非常簡樸的生活。


    藏寶圖失蹤百年,就連印地安人也在找尋它。他想,赤狼接近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藏寶圖。


    目前遙香信任赤狼,而地圖又在她身上,他該怎麽做才能拿到地圖,並甩掉赤狼呢?


    正忖著,前麵的赤狼說話了──


    “你不是有地圖嗎?”他問遙香。


    隻要看見圖,他就能確定那是不是根據失蹤的藏寶圖所複製出來的。


    “是埃”遙香說著,隨即從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紙。


    當她欲將地圖遞給他,後座的布萊恩突然伸手阻止了她。“遙香,別給他看。”


    她一怔,“布萊恩,你……”


    “他不是識路嗎?既然識路就不該看地圖。”他絕不讓藏寶圖落入赤狼之手。


    赤狼從後視鏡中睇了他一眼,撇唇一笑。


    “他說得對。”他看著一臉莫名的遙香,“你還是留著地圖,最好『什麽人』都不要給。”


    布萊恩眉心一糾,眼神充滿敵意地望著他。他聽得出赤狼在暗指什麽。


    見他們好像把地圖看得極重要,遙香實在─肚子氣悶。


    “你們是怎麽了?”拜托,隻不過是一張她哥哥畫的破地圖,赤狼跟布萊恩幹嘛要那麽嚴肅?


    “布萊恩,”她一臉不悅地迴頭瞪了他一眼,“你很煩耶!”


    布萊恩有點懊惱,“我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


    “我看不出我們目前有什麽危險。”她說。


    “那地圖……”他欲言又止。


    赤狼好整以暇的一笑,若有意指地說:“看來你很清楚地圖的價值所在。”


    看布萊恩一副緊張戒慎的模樣,赤狼可以確定他對日落峽的事情知道得不少,而且對傳說中的金礦及鑽礦,更是有著高度的興趣。


    遙香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不過她以為那是因為赤狼在布萊恩麵前向她示愛所引發的戰火。


    “lisa,聽我的,別把地圖給他看。”布萊恩說。


    遙香皺起眉,“你再說,我幹脆把圖撕了。”


    “不行。”布萊恩一震,但旋即驚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


    穩住情緒,他好言勸著:“如果他幫不了我們,地圖是唯一能找到右典的希望。”


    聽他這麽說,遙香倒也覺得有理。


    赤狼神情平靜,沒對布萊恩的話做任何的反擊及評論。


    他氣定神閑,泰然自若,散發一種什麽事都在他掌握之中的自信。


    遙香隱隱覺得布萊恩在提防著赤狼,像是赤狼有著什麽可怕的企圖般。


    他有嗎?她該跟布萊恩一樣防範他嗎?


    傍晚,他們在一處平地紮營野炊,準備度過在這沙漠的第一晚。


    吃過晚餐,他們各自迴到了自己的營帳休息。


    夜裏的沙漠十分安靜,氣溫也比白天下降許多。


    遙香迷迷糊糊地睡去,又迷迷糊糊地醒來。看手表,已是半夜一點。


    她打開帳廉,隻見如黑冪般的夜空布滿了燦爛的星星。因為此地空曠,又沒有任何光害,星星比大城市來得繁多且耀眼。


    “好美……”她忍不住在心裏讚歎著。


    轉頭看看兩旁,赤狼跟布萊恩的帳子都沒有燈光,可見他們都已經睡了。


    她睡不著,於是決定在附近走走。


    穿上鞋,拿著小手電筒,她輕手輕腳地步出帳子。


    沿著兩旁都是高大仙人掌的小徑走著,她感受著不同於白天時的氣氛及風情。


    突然,靜寂的空氣裏傳來低聲談話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關了手電筒,細聽那聲音的來源──終於,她發現聲音來自一塊巨石的後麵,其中一個是陌生老人的聲音,而另一個竟是……赤狼。


    她躡手躡腳地挨近,發現她以為已睡著的赤狼,正與一名滿頭銀發的印地安老人席地交談。


    她想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但她發現……她根本聽不懂。


    留在這裏也沒用,要是被發現了反而不妙,我還是先迴去……忖著,她又悄悄地離開,迅速地往營地的方向走。


    隻是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慮及不安。


    他半夜三更不睡,卻跑來跟一個陌生老人躲起來竊竊私語。


    而且他們一路上根本沒看見過住家或任何人,為何會突然出現一個老人呢?


    老人從哪裏來?又有什麽目的?他們交談著什麽事情?赤狼為什麽偷偷的會見那老人?


    她發現布萊恩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們必須提防赤狼;雖然他吸引著她,但她不能因此迷惑。


    半夜裏聽見奇怪的聲音,赤狼便醒了過來。


    那是一種熊族樂器所吹出來的聲音,有點像是動物的低鳴。


    是爺爺?忖著,他小心而不驚動他人的從帳子裏鑽了出來,然後朝著聲源走去。


    來到熊族人所說的大熊岩前,他看見抽著菸鬥,一頭銀白長發,臉上滿布著皺紋的爺爺。


    他是族裏的老者,所有人都稱他為“爺爺”,幾乎沒有人記得他真正的名字。


    “赤狼!”看見他來,爺爺笑眯了眼。“好久不見。”


    “是啊!”赤狼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您看起來很好。黃雀呢?她還好吧?”


    黃雀是爺爺的曾孫女,是個活潑又開朗的印地安美女。


    “她又旅行去了。”


    “那個丫頭還是那麽野。”赤狼笑說。


    “沒錯。”爺爺嗬嗬一笑,但旋即,他笑容一收,“我看見了……”“咦?”赤狼微怔。看見什麽?


    “失蹤的地圖出現了。”他說。


    “爺爺您……也得到了告示?”赤狼驚訝不已。


    他點頭微笑,“是的,我還作了個關於你的夢……”“我?”


    “嗯。”爺爺抽著菸鬥,語調幽緩地道:“我看見你父親為你帶來了新娘。”


    赤狼陡地一震。父親帶來了新娘?


    “那隻棕紅色的熊不就是你父親嗎?”爺爺依舊笑眯著眼,“那是你父親給的告示,而且我還知道你的新娘跟失蹤的藏寶圖有關。”


    “您作了相同的夢?”他難以置信。


    “是的,你也夢見了,不是嗎?”爺爺微笑著。


    此時,赤狼的腦子裏想的不是失蹤的地圖,而是新娘的事情。她是他的新娘?!


    爺爺似乎看出了他心裏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赤狼,你的新娘有一條純潔的靈魂,但小心她身邊的黃鼠狼……”赤狼知道爺爺指的是布萊恩,“我明白。”


    “千萬不要讓他到聖地去。”爺爺叮囑著:“我在另一個告示中看見了他,他是當初血洗部落的貝爾家後代。”


    “什麽?!”


    布萊恩是百年前,為了傳說中的金礦及鑽礦,而血洗部落的貝爾家後代?!這麽一來,遙香不是很危險?


    雖然看得出布萊恩對遙香相當傾心,但利欲薰心之下,布萊恩會否對她不利就很難說。


    他一臉憂急,而爺爺卻是繼續抽著菸鬥,神情悠哉。


    “爺爺,您認為我該怎麽做?”


    “我不想左右你。”爺爺的眼神高深而睿智地凝望著他。


    說著,他站了起來,“赤狼,去吧!熊族的精靈跟祖靈們會庇佑你,引領你的。”話落,他步履緩慢卻穩健地走下了大熊岩,然後消失在夜色中。


    一早見到赤狼,遙香就冷漠地對待他。


    不隻赤狼感覺到她的冷淡,就連布萊恩也感覺到了。


    看見這種情形,布萊恩心裏當然高興。不過,更令他懷疑的是……她對赤狼的態度為何突然改變?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嗎?


    在拆除最後一根釘子時,遙香拔了半天都拔不起來。


    “我來。”赤狼發現她需要幫忙,主動地伸出援手。


    “不要,”她堅決而淡漠地拒絕了他的幫助。“我不要你幫忙。”


    赤狼微怔,沉默地望著她。


    他感覺得到她今天早上對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但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爺爺說她是他父親為他帶來的新娘,可是當下……他的新娘正惡狠狠地瞪著他。


    “有什麽不對嗎?”他問。


    “沒什麽不對。”她別過頭,“布萊恩,你能幫我收帳子嗎?”


    因為自己取代了赤狼被她所“需要”,布萊恩笑得得意極了。


    點點頭,他衝了過來,“你上車吧,我幫你弄就行了。”說著,他洋洋得意地瞅了赤狼一記,有點耀武揚威的意味。


    遙香霍地起身,逕自往車子走去。但這迴,她沒坐到駕駛座旁,而是選擇了後座的位置。


    她麵無表情地冷睇著正一臉疑惑望著她的赤狼,然後將臉轉開。


    她告訴自己不能太相信他,也強迫自己跟布萊恩一樣,要對他有合理的懷疑。


    其實她沒有理由不相信布萊恩而相信赤狼的,布萊恩畢竟跟他們兄妹倆認識多年,但赤狼呢?他隻不過是一個突然蹦出來的陌生人。


    他的來曆是個謎、他的目的是個謎,她對他一無所知,可直至昨晚之前,她卻還對他深信不疑。


    天啊,她不該如此的。為什麽呢?就因為他吸引了她的目光及她的心神?


    危險總是先迷惑住你,然後才吞噬你。她居然忘了這句話?


    她應該將昨晚看見的事情告知布萊恩,但她為什麽沒說?她到底在猶豫什麽?


    “老天,誰來教數我該怎麽做?”她懊惱地敲敲自己的腦袋。


    就在她想得出神的時候,布萊恩跟赤狼過來了。


    “lisa,你在做什麽?”見她坐在後座敲著自己的腦袋,布萊恩疑惑地問。


    “沒事……”下意識地,她避開了赤狼的目光。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她又沒做錯什麽事,幹嘛要一副心虛的模樣?


    想著,她抬起眼,正視著赤狼。


    看她坐在後麵,赤狼心裏有著疑問,但並沒問出口。


    “我們可以出發了吧?”他問。


    “當然。”布萊恩坐上了前座,“到底還要多久才會到?”


    赤狼睇了他一記,淡淡地開口道:“會到的。”


    一整個上午,赤狼帶著他們繞行沙漠外圍,卻始終沒深入沙漠區的峽穀地帶。


    爺爺說絕對不能讓“黃鼠狼”進入峽穀,他可沒忘。


    隻是,他這麽繞下去也不是辦法,遙香一定會起疑。事實上,他覺得她現在正在懷疑他。


    “我們先在這裏休息吧!”他在一處還算平坦的礫石區上停下了車。“後麵有幹糧,要吃就自己拿吧!”


    “我想睡覺,待會兒要出發時叫我一聲。”布萊恩一臉疲態。


    遙香睇了他一眼,逕自下了車。她沒有到後頭拿吃的,而是往一旁的小徑走去。


    “別走太遠。”見她要離開,赤狼提醒著。


    她白了他一記,沒好氣地開口:“我要小解。”話罷,她掉頭就走。


    該不該告訴布萊恩那件事呢?此刻她滿腦子都是這件事情。


    布萊恩對赤狼早已存有疑慮,要是她將昨晚看見的事情告訴他,他會不會衝動地去找赤狼理論?


    如果赤狼真的是“壞蛋”,那麽……她跟布萊恩不就正陷在危險之中?


    她頭好痛,好暈,不知道是昨天沒睡好,還是沙漠的熱氣蒸得她頭昏眼花……總之她不想看著赤狼,也不想看著悠哉睡覺的布萊恩。現下的這一刻,她隻想自己獨處。


    走著走著,她來到了一處高地上。這裏居高臨下,還可以遠眺對麵的高地。


    突然,她發現了一處眼熟的地形──


    “咦?”那塊像是一頭大熊趴著的大岩石,不是昨晚赤狼跟不知名老人會麵的地點嗎?


    看起來離這裏好像不是太遠,為什麽他們開了大半天的車,卻還在附近?


    她陡地一震,忽然開竅了。


    沒錯,赤狼帶著他們在繞圈圈!雖然他是從另一個方向繞過來,但其實他們根本可以說是沒有前進。


    “我懂了……”原來他根本沒打算帶她去聖地,他在唬弄她!


    “他到底想做什麽?”天啊,她不能再默不作聲,她一定要告訴布萊恩。


    這麽一想,她立刻轉身──


    “啊!”剛轉過身,她就被站在她身後的赤狼嚇了一大跳。


    赤狼疑惑地看著她,“你走太遠了。”


    她瞪大眼睛望著他,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她該直接質問他嗎?不,不行,要是他知道她已經懷疑他,搞不好會對她做出什麽事情來。


    她穩住幾近顫抖的聲音。“我正要迴去。”說完,她掠過他身邊,想也不想地朝停車處走。


    “等一下!”忽地,他伸手抓住了她,就像出發前的那一天晚上一樣。


    隻是,這一次,她不是心悸,而是心驚。


    “什麽事?”她驚怯地望著他。


    “我說錯什麽或做錯什麽冒犯了你嗎?”他一臉認真誠懇。


    迎上他真摯的眸子,她心頭一撼。


    他的眼神總是那麽率真直接,要不是她發現了他的可疑之處,她絕不會懷疑擁有這種眼神的他。


    “你沒有。”


    “如果沒有,你為什麽躲著我?”他問。


    “我沒躲著你。”


    “沒有嗎?”他蹙眉一笑。


    “你覺得我該接近你嗎?”她力持鎮定,直視著他的眼睛。


    她不能露出一點點的驚畏,她必須表現猶如昨晚之前。


    “當然不是。”他勾起一抹微笑,深深地凝望著她,“不過……你變得很兇。”


    “你也說過我不像是傳說中溫柔的日本女人。”她說。


    赤狼攬攬眉,“我是那麽說過,但是不溫柔跟充滿敵意是不一樣的吧?”


    “我充滿敵意嗎?”


    他點頭,“跟布萊恩?貝爾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做錯……”貝爾?她不記得她或布萊恩,曾經告訴過他“貝爾”這個姓氏。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他對她跟布萊恩做了調查?


    天啊,看來他們真的得想辦法甩開他了。


    “也許你該認真想想。”說著,她甩開他的手,扭頭就走。


    他重新抓住了她,一振臂,她整個人被扯了迴來。


    “啊!”腳下被礫石一絆,她跌進了他寬大的胸懷裏。


    那一瞬,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急速加快,快得像是要蹦出胸口般──她抬起頭,意外地與他深沉而澄澈的黑眸相對。


    “我想不出來。”他濃眉深叫,語調卻平緩,“或許你可以告訴我。”


    她眉心一擰,憤然地推開了他。“你可以想想你的本意是什麽。”


    雖然不想打草驚蛇,但不知怎地,她的心情就是平複不下來,尤其是在他一直窮追猛問的時候。


    她感到氣憤難平,氣他的用意不單純,也氣自己一直相信著他。


    “我的本意?”他微怔。


    “你為什麽出現在土桑的酒吧?為什麽出現在我車子拋錨的公路上?為什麽把我跟布萊恩保了出來?為什麽帶我們進入沙漠區?”她一連串的為什麽,問得自己都頭暈了。


    赤狼微怔,挑挑眉,“你問了那麽多的為什麽,到底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一切是不是都是巧合!”她瞪著他。


    他沉默了幾秒鍾,“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是命運安排。”


    “你在說什麽?”


    “我說,是命運讓我遇見你。”他一臉嚴肅而認真。


    她一怔。


    他的聲音平緩,他的眼神真誠,讓人難以質疑。但……她不能再相信他所說的每宇每句。


    “別跟我講什麽命運安排那種鬼話,你到底在盤算什麽?”她衝口而出。


    赤狼擰起了眉,“我?盤算?”


    她知道自己不該說出來,她必須沉住氣,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把心一橫,她手指著大熊岩的方向。“你在帶我們兜圈子,對不對?”


    赤狼一震,驚訝地看著她。


    看見他驚愕的神情,她更確定他確實別有用心。


    “雖然我看不懂我哥哥畫的地圖,但是我的眼睛沒瞎。”她氣憤地瞪著他,“你到底想要什麽?!”


    眼看她已經生疑並對他存有極深的誤解,他決定向她全盤托出。


    爺爺說那個告示是在告訴他──她是他的新娘,既然她是他的新娘,他沒有什麽不能跟她說的。


    “地圖。”他說。


    她一怔,“地圖?你是說……”


    “就是你哥哥畫給你的複製圖,”他正視著她,“那是我一開始想要的東西。”


    “一開始想要?”她皺著眉頭。這句話聽起來好像……好像他還有另一個想要的東西似的。


    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現在……我還要你。”


    迎上他熾熱的眼眸,她的心髒像是被掐住了一樣。


    他的話教她沒來由的一陣心驚,但在心驚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心動。


    心動?天啊!她應該覺得恐懼才是。


    他要那張地圖,她給他就是了。但是他要她……這是什麽意思?是指……老天,她不敢再想下去,她的臉會因此燒了起來。


    “放開我。”她心慌地想掙開他,“布萊恩說得對,你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的是布萊恩?貝爾。”他說,“別相信他。”


    “布萊恩是我跟哥哥的朋友!”她對著他大吼。


    “是嗎?”他蹙起眉心,冷笑一記,“希望他也當你們是朋友。”


    “你……”他在挑撥離間,她不能相信他。“放手!”她使勁地推開他,拔足狂奔。


    跑沒幾步路,她再次被追上來的赤狼拉祝“聽我說!”他將她扯迴自己懷中,低頭凝視著她。


    她氣憤地瞪著他,彷佛他是她的仇人般。


    睇見她眼中的恨意及憤怒,他的心一陣揪緊。


    她怎麽會懷疑他?難道她感覺不到他的坦蕩真誠?難道她看不見他眼底的悸動?


    天知道當爺爺告訴他,她是他父親為他帶來的新娘時,他的內心有多激動……他想拿迴她及她哥哥手上的地圖,但是……他更想得到她。


    “我真的……”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隻是激動而深情地注視著她。


    倏地,胸口一陣澎湃,他低頭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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