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兩人之間穿過,君墨辭身後是無盡的夜色,而朝顏置身於閃爍的燭火中。


    望著彼此,誰也沒開口!


    氣氛安靜到後頭的青木局促不安,縮起來當鴕鳥,心裏默念他什麽也聽不見,瞧不見……


    “顏顏……”過了許久,君墨辭才低聲喊了朝顏。


    朝顏並未請他進屋,就站在門口同他說話,“為何不告訴我?”


    平靜的語氣中夾著些許怒意,君墨辭聽出來了,瞥了眼後邊的青木,心如明鏡。


    而青木,接觸到主子的視線時,猛地抖了下。


    “不告訴你,隻想不想讓你多慮!何況,也不是什麽大事!”


    君墨辭看向朝顏,抬腿便要進屋,朝顏一步上前,擋迴他的腳步。


    “那什麽才是大事?被貶庶民,抗旨不遵,得罪平陽王,這事還不夠大?”


    對視著那雙深邃的眼眸,她深唿吸一口氣,語氣從冷淡轉為煩躁。


    “君墨辭,你這樣會讓我有壓力和心裏負擔,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也迴應不了你的情意,可你偏生為我放棄一切,追隨我到南虞,我……”


    “顏顏!”


    君墨辭深深的望著朝顏,“我做的任何決定都是甘願的,什麽皇權富貴,名利地位,都不及一個你,你還不明白嗎?”


    他語氣變的有些激動,朝顏怔了怔,抿唇不語。


    意識到自己差點失控,君墨辭語氣一軟,“顏顏,你不用為難,我不會逼你,我等你,等你願意對我敞開心扉,接受我。”


    頓了頓,他溫聲道,“顏顏,我是不是翊王不重要,我來南虞,隻是想陪在你身邊,如此,足矣!”


    “即便最後一場空歡喜,你也不後悔?”朝顏問的平靜,可心裏已經亂了。


    “不後悔!”


    堅定的三個字落進耳裏,朝顏的心隨之跳動了下,冰涼的指尖不禁攏緊。


    她豁然轉身,背對著他,漠然道,“你走吧!”


    朝顏想一個人靜靜,此時的心,亂如纏藤!


    情之一字,最難解,也最是難還!


    縱使他放棄一切,是自己的抉擇,於朝顏而言,也是一種心理負擔。


    朝顏情緒不佳,君墨辭也未再多言,望著她的背影駐足了會,轉身離去。


    眼看主子走了,青木連忙跟上,小跑到朝顏身邊時,腳步頓了頓,忍不住說:


    “主母,主子惹怒陛下和太後,拒不娶穆郡主,甘願被貶為庶民,都是為了能和主母在一起,主子對主母的心意,不用屬下說,主母也當清楚,望主母能給主子一次機會。”


    他也隻能幫主子到這,希望主子能早日得償所願!


    難眠的夜,大抵是會傳染的!


    這一夜,不管是朝顏君墨辭,還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時九欽都輾轉難眠。


    還有想著蒼術的瀾音,不舍小姐走的錦霜,以及想著自家公主的玉竹,同樣難以入睡。


    直到天微亮!


    鳳凝敲門進屋時,見小姐坐在窗前,而被褥整整齊齊的放著,床鋪沒有一絲褶皺,不由愣了。


    “小姐,您一夜沒睡?”


    一夜想著君墨辭說的話,還有青木走前的那些話,朝顏如何睡得著。


    沒有應聲,朝顏活動了下僵硬的身子,扭頭看鳳凝,“怎麽就你一個,瀾音呢?”


    鳳凝放下端來的熱水,語氣有些擔憂,“自昨日知曉蒼術在南疆後,瀾音整日不言不語,心事重重,一大早起來出去了,奴婢也沒見到她!”


    伺候著小姐洗漱,鳳凝忍不住道,“小姐,瀾音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心裏藏不住事,可這次……奴婢擔心她!”


    淨了麵,擦了手,將帕子遞給鳳凝,朝顏才道,“放心,瀾音不會想不開!”


    那丫頭嘴上嫌棄著蒼術,實則心裏早就把蒼術當成重要的人。


    等鳳凝端來早飯,朝顏簡單吃了幾口,便去看時九欽。


    到了院子,正好撞見從屋裏出來的玉竹,小丫頭低著頭,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


    跟在朝顏身後的鳳凝喊了玉竹一聲,玉竹才恍然發現朝顏來了。


    “楚小姐……”


    瞧著快步過來的玉竹,朝顏眉心輕蹙,鳳凝則是愣了愣。


    隻見玉竹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精氣神較弱。


    “怎麽了這是?”


    朝顏問的是玉竹自己怎麽了,玉竹卻以為她問的是時九欽,忙道:


    “瀾音姐姐一早把藥包給奴婢,吩咐奴婢按時煎藥給時公子服用,可時公子不肯喝,不管奴婢怎麽勸都沒用,藥都涼了!”


    朝顏目光落在托盤上,那碗黑乎乎的涼藥散發著苦澀味,彌漫在空氣中。


    “嗯,你先下去,東西交給鳳凝!”


    玉竹苦惱,“那時公子……”


    不用朝顏開口,鳳凝立即上前從玉竹手中接過托盤,“我去重新煎碗藥,有小姐在,時公子不敢不喝。玉竹,小姐是瞧你臉色不好,讓你迴房好生歇息。”


    玉竹怔了怔,抿唇行了個禮,“多謝楚小姐!”


    沒想到楚小姐心思細膩,竟會關心她一個婢女!


    鳳凝跟著玉竹一同離開,要去廚房煎藥。


    朝顏走到門口,就聽時九欽氣唿唿的,嚷嚷著叫瀾音解了他的藥性。


    “別喊了,瀾音不在!”


    熟悉的冷聲入耳,時九欽的叫喚聲頓時止住,扭頭看著翩然走來的朝顏。


    “楚楚,快叫你那丫頭來給我把藥解了!”時九欽急道。


    朝顏坐著旁邊的凳子,看著他不鹹不淡道,“然後?”


    “什麽然後?楚楚,我這點傷真的不礙事,犯不著臥床休息!”


    臉色慘白,中氣不足,還叫不礙事?


    朝顏不悅,“那一箭再深一些,你就沒命了!”


    “我這不是沒死?”時九欽急切的辯解。


    朝顏血眸霎時變的冷銳,“倘若死了呢?不想找容姑娘了?”


    時九欽沉默下來,眉目間的急色緩緩褪去,久久才吐出一口氣。


    “楚楚,心愛之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心情,你能體會嗎?別說受傷,哪怕隻剩下一口氣,我也想盡快知道歡兒的下落。”


    時九欽的心情,朝顏確實體會不到,隻知,作為朋友,不能看著他找死。


    不管時九欽如何說,朝顏都不解他的藥性。


    待鳳凝煎了碗熱乎乎的藥送來,她端起走到床前,將藥碗湊到時九欽嘴邊。


    “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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