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以為君墨辭正和朝顏浪漫的看著煙火,吩咐煙雨樓的小廝再多點些。


    突然,一陣寒氣逼來,青木打了激靈,抬頭就見到主子,嚇了一跳。


    君墨辭臉色極其難看,幾個小廝早就嚇的溜走,隻有青木苦著臉不敢動。


    為何主子看起來很是生氣?莫非主母不喜歡這些煙火?


    青木不解,“主子,您……您不是……”


    “你出的餿主意……”


    君墨辭惱怒,一掌把青木拍飛,青木的尖叫聲隨著煙火響起,淹沒在劈啪的聲響中。


    這邊的院中,時九欽坐在月下,拎著個酒壺,一直往嘴裏灌酒。


    天上的月很圓,煙火很是絢麗!


    時九欽卻心中惆悵,“容歡,你到底在哪……”


    他低喃著,又往嘴裏灌了一口酒。


    同樣滿腹心事的不止時九欽,還有霽寒和書塵,兩人住在同一院子,此時都開著窗戶,靠在窗前。


    隔著夜色看到彼此,二人也是默默挪開目光,瞧著煙火漸漸消失的夜空,不知想什麽。


    錦霜離開院子時,見到去而複返的君墨辭。


    君墨辭是易容的模樣,錦霜沒認出他,見他和小姐認識,擔心他再惹小姐不開心,忍不住說:


    “公子,小姐今兒心情不好,請公子莫要再去打擾小姐!”


    君墨辭腳步倏地頓住,眉頭擰了擰,“她……因何事心情不好?”


    錦霜猶豫片刻,還是告訴君墨辭,“小姐的妹妹數月前不幸身亡,骨灰尚未安葬,小姐追憶往昔,正傷神。”


    原來如此,難怪她看了煙火非但不高興,反而生氣,是他來的不合時宜!


    君墨辭一聽,就知道錦霜說的是秋桑,他也是後來才知秋桑死的事,沒想到秋桑在朝顏心裏那般重要。


    道了句‘多謝’,他還是往朝顏的廂房走去。


    錦霜欲言又止,搖了搖頭,沒有攔人。


    “吱呀!”


    細細的推門聲響起,坐在窗前的朝顏沒迴頭,以為是錦霜,淡淡道,“不用伺候了,下去歇息吧!”


    身後的腳步聲未停,卻走的很輕,似乎怕打擾到她。


    緊接著,一聲歉意的話音從她頭頂落下,“顏顏……”


    君墨辭想要道歉,可看著朝顏清冷的側顏,又不知該如何說,怕說錯了,又惹她不高興。


    索性坐在她旁邊,安靜的陪著她。


    這時,朝顏目光從骨灰壇上離開,冷冷的看著他。


    擔心被趕走,君墨辭忙道,“顏顏,我隻是想陪陪你,我保證什麽也不說,不做,不打擾你!”


    向來冷傲果決的玄滄戰神,在她麵前,竟是處處小心翼翼,也會不安!


    朝顏嘴角動了動,破天荒的沒把人拍走,而是說起了和秋桑在雲溪鎮生活的事。


    說起那些事,她一臉的平靜,原本幽深的血眸,仿佛染上一層柔和的色彩。


    燈芯燃盡,天已微亮!


    朝顏醒來時,君墨辭已經不在了。


    身上披著件紫色的外袍,這才想起,某人昨晚聽她講了大半夜的故事。


    後來,不知不覺,她趴在桌上睡著了……


    朝顏抓著外袍,有些出神,忽地發現桌上有張信紙,拿起來一看,便見上麵寫著:


    “顏顏,心中有光,便不會有黑暗!


    那些離開的人,從未消失過。


    隻是住進了你心中,永遠陪伴守護著你!”


    輕念著那幾行小字,朝顏心頭莫名的酸脹,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暖意。


    倒是沒想到,君墨辭還會安慰人!


    “楚楚!”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朝顏下意識的抓起信紙,攏在手心裏。


    剛站起來,身上的衣袍滑落在椅子上,彼時,跑進來的時九欽瞧見那外袍,咦了聲:


    “你屋裏怎有男子的衣服?”


    時九欽一臉詫異,見那衣服有些熟悉,頓時想起蕭薔兒昨日說楚楚和別的男子在一起,莫非就是這衣服的主人?


    不知想到什麽,時九欽兩眼放光,正當他要八卦朝顏的私事時,朝顏打斷他:


    “一大早過來,有何事?”


    朝顏坦然的走到一旁坐下,無視時九欽好奇的神情。


    時九欽雖然好奇昨晚什麽人在朝顏這裏‘過夜’,但說到正事,還是嚴肅起來。


    他走到朝顏身旁坐下,拿出一封信給她。


    “你自己看吧!”


    等朝顏打開信看,時九欽接著說,“你讓我查的那個餘又白,壓根就是個假的名字,他真名叫赫連敘白,是歧雲太子,此人城府極深,善於排兵布陣,在戰場上從無敗績!”


    “赫連敘白……”


    敘白……餘又白……


    這人心思倒是巧妙,將名字拆開用,便是被人發現,也難以說他用假名誆人……


    朝顏沉思著,時九欽又說,“你說他打聽天行連環陣,想必是想用在戰場上對敵……”


    想到什麽,時九欽皺了皺眉,“如此看,這個赫連敘白還真是老謀深算,野心也不小,此陣一旦讓他熟知,它日恐怕……”


    天行連環陣是很強大且難破的殺陣,真被赫連敘白得到,以此陣征戰天下,必然所向無敵!


    難怪他會擄走輕燕!


    這樣的殺陣,誰不想要?


    朝顏想著,將信紙收了起來,時九欽好奇道,“你那丫頭被他擄走了,你打算怎麽辦?去歧雲救人?”


    朝顏搖頭,“赫連敘白沒得到天行連環陣之前,輕燕暫時是安全的。眼下,先解決南虞的事要緊。”


    “也是!”


    時九欽點頭,“你人到了南虞,和六皇子有了牽扯,蕭懷淵已經盯上你,你要想全身而退,唯有殺出一條生路。”


    而這條生路,就是助六皇子登上皇位,將蕭懷淵打入深淵,永無翻身之日。


    蕭懷淵同樣有這樣的想法,他要蕭懷玨死無葬身之地。


    上次蝶衣刺殺朝顏和蕭懷玨失敗,他大為惱怒,打算再次哄騙蝶衣去刺殺蕭懷玨,司空宴就迴來了。


    以至於他不得不暫且擱下刺殺蕭懷玨的事,先拉攏司空宴。


    然,司空宴這人油鹽不進,錢財權勢美女,都收買不了,蕭懷淵氣的不輕。


    一早,他來到勤政殿,拿南帝出氣。


    “老東西,玉璽到底在哪?說!”


    蕭懷淵揪著南帝的衣領,把南帝上半身提了起來,滿麵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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