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遮了半邊月影,夜風裹著犯罪的氣息,大肆掀開城市中最破敗的一角。


    在這悄無聲息的時刻,幾個身形不一的人隱匿於巷尾明暗交界處,靜靜盯著剛踏出火鍋城的獵物。


    遠處變幻的光源下,一個爛醉如泥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待到同伴將人引來,他們才終於從角落裏現身。


    其中操著一口外地音的男人出麵說:“你就是李宏偉吧?”


    李宏偉剛被底下人接二連三灌了幾杯烈酒,此刻看人都是帶著重影。


    發現被騙後,他極力的睜大眼睛發火問:“你誰啊你?”


    “叫我來這幹什麽?”


    男人掐掉煙頭,不緊不慢的自報家門:“邱鵬。”


    “叫你來,肯定有事找你。”


    “誰?沒聽說過。”


    “我不認識你。”


    幾杯烈酒下肚,胃裏現在隻剩翻江倒海,有一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作嘔感。李宏偉扶著手邊的路燈,不耐煩的趕走他們:“好狗不擋道,趕緊給老子滾開。”


    邱鵬非但沒理,又借勢往前邁了一步,就停在距離他半米的位置,擺出無視的態度說:“別著急。”


    “想過路還不容易?”


    “跟我玩個遊戲怎麽樣?”


    “贏了就放你過去。”


    李宏偉從這群虎視眈眈的眼神中逐漸清醒,狐疑的問:“什麽遊戲?”


    “街頭霸王愛玩吧?”


    邱鵬捋起袖口,露出一條兇悍的紋\/身:“喜歡裏麵什麽人物?”


    “哈?”


    “你在亂放什麽狗話……”


    他想罵兩句解解氣,拉長的尾音甚至都沒來得及擴散出去,對方身形突變,已是舉著棍向他揮來。


    接著腦袋頂重重挨了一悶棍,血混合著酒精的氣味很快就滴在腳下的柏油路上。


    李宏偉驚恐萬分,伸手摸了把頭頂的傷口,屈辱的憤怒代替了疼痛,不由得破口大罵:“你,你竟然敢動手打我?!”


    邱鵬扛著棍子充耳不聞,離他最近的手下又在這時飛出一腳踹在腹部,李宏偉整個人連滾帶翻趴在地上,沒等起身就遭到輪番的毆打。


    兩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本人又是個草包空殼子,在對方麵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絕對力量麵前,完全沒有招架的餘地,三下五除二直接就給他徹底打懵圈:“別打了別打了,哎呦——!”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打我?”


    月黑風高夜,殺人於無形。


    麵前的他們褪去人形,就是一群結伴嗜血的野狼,等著嚼碎卑微弱者的骨頭。


    李宏偉撐著身子朝反方向爬了幾下,邱鵬不慌不忙抬腳踩在他的背部,壓的李宏偉動彈不得。


    笑嗬嗬的咧著嘴:“剛才對我愛答不理的,現在又追問我是誰,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不認識我沒關係,我對你可是很了解。”


    “我聽說,你不是挺愛玩這些遊戲的嗎?”


    “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得過幾輪揍。”


    李宏偉就這樣不明不白被這些人挾持,關在地下室裏整整一夜,直到天擦亮才肯將他從暗室裏麵撈出來。


    未等有喘息的空檔,邱鵬一揚手,他又再次被人推搡坐上了車。


    “你們要帶我去哪?”李宏偉頂著車門死活不肯上車,最後又挨了一頓打才乖乖聽話。


    “這還用問?”


    邱鵬從副駕駛扔來一個頭套:“當然是送你迴老家。”


    李宏偉夾在後座中央,看了一眼腿上的頭套,不甘心的問:“我隻有一個問題。”


    “說。”


    “是誰派你來的?”


    邱鵬重新迴頭,黑瞳散發著異光:“自己得罪過誰,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不知道的話,隻能說明你平時作惡太多了。”


    李宏偉懷恨在心,犀利的看著他:“是不是一個姓高的人找你動的手?”


    “不是。”


    “那是姓陳?”


    “也不是。”


    邱鵬和司機相互對視一秒,忽然引來發笑。


    “看來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啊。”


    “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是誰。”


    “我們剛來京海不過三天而已,甚至連雇主都沒見過,所以……你不可能從我這裏知道是誰幹的。”


    邱鵬從風衣口袋裏掏出煙盒,打開車窗美好的享受著吞雲吐霧。


    這輛黑色麵包車開的極快,他被人蒙著頭不知道去往何處,隻知道越往前走,耳邊過路的車子越少,加上地勢不平可把李宏偉折騰的夠嗆。


    路過鄉下農田,車子驟然停止行駛。李宏偉沒來得及反應,這群小混混便火速撕掉他手上的膠布,壓根不管死活,拉開車門直接將人從背後推了出去。


    李宏偉沒有做出任何準備,就這樣像丟垃圾一樣,被扔在路邊。落地時意外的磕在壓井用的石頭上,登時從嘴裏飛出幾顆牙來。


    他躺在地上,腿部流著血趴在路邊哀嚎求助。叫聲之淒厲,很快就引來這片田地的主人。


    農夫瞅見他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李宏偉扯去頭上的黑布,定睛一看大喜:“四叔!快救我!”


    他被送迴李有田身邊時,李有田見到兒子這副慘樣急火攻心當場暈了過去。


    醒來後什麽也顧不上了,心甘情願圍著兒子轉。


    “爹,你說這會是誰派來報複我呢?”李宏偉腫著臉,一邊接受村裏衛生所的治療,一邊向李有田訴苦。


    “這還用說嗎!”李有田漲著脖子瘋狂傾泄,引來醫生不斷掃視,他癟癟嘴隻好先忍在肚子裏。


    剛出門便說:“肯定是高啟強幹的!”


    “不會吧?他們說不是姓高的人幹的。”


    李宏偉半信半疑,李有田卻十分篤定:“絕對是他。”


    “除了他,還能有誰敢在京海搶人?”


    “那怎麽辦?”


    李有田停下腳步,原地思考了半天,最後跺腳幹脆來個魚死網破。


    “走,跟爹去警局報警!”


    “高啟強敢在我麵前動手,咱們就繼續拉警察下水!”


    京海刑偵局現在站滿了辦事的人,這兩天張小慶的案件稍有了點突破,結果郭局又被人打傷,一連串的案情積壓導致整個科室的人異常忙碌。


    被人忽視的角落裏,根本無人在意李有田父子的死活,最後還是被李有田纏得不耐煩,陸寒才將安欣叫出來。


    安欣一出場,愁雲如化不開的濃霧般籠罩在頭頂正上方,直至見到父子二人,這股愁雲才被驚到退散。


    難以相信眼前這個臉腫的像豬頭一樣的男人竟然是李宏偉。


    “哎呀我的警官!”李有田哭鬧著撲了上去。


    安欣後退半步。


    他吃驚道:“這,這怎麽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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