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怎麽了?”


    走半道,林少穎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杯子碎了一地。”


    “你倆是不是又吵架了?”


    李清秋靠在窗邊,不住的歎息:“吵了又怎麽樣呢?”


    “又不是第一次爭吵了。”


    看著他們猶猶豫豫沒個進展,連林少穎都覺得煩。


    “那就趕緊結婚,結完婚愛怎麽吵怎麽吵。”


    車子開到保險公司門口。


    林少穎解開安全帶,吩咐她坐在車上等著。


    迎麵走來兩個警察,一見車牌,車主信息都對得上,倆人主動過來打招唿。


    結果站在車窗外一看,張彪問:“這不是清秋妹子嗎?”


    “這麽快就可以出院了?”


    僅憑著聲音無法辨認是誰,但隨即耳邊響起陸寒的名字,李清秋才終於認出是誰。


    “張警官怎麽是您?”她問道。


    林少穎看了看二人,說:“你們認識?”


    她壓低聲音迴答:“你忘了,李響的同事。”


    “哦!對,我想起來了。”


    “可我報的是民事案件啊,怎麽歸到刑警隊了?”林少穎仍百思不得其解。


    “是這樣的。”陸寒解釋。


    “我們在追蹤一起縱火案的時候,發現縱火案其中的目擊者和劃車的人是同一個人。”


    “所以。”


    “我知道是莽村的人。”林少穎搶先一步說,“因為昨天保險公司的人跟我說了。”


    “稱劃車那小子自己交代的。”


    “雇他的人來自於莽村。”


    “他不願意自己承擔賠償。”


    她推開車門,陸寒負責做筆記。


    林少穎被單獨帶到一邊。


    張彪則趴在車窗邊和李清秋繼續閑聊:“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怎麽這麽著急出院了呢?”


    “謝謝您的關心,我恢複的挺好的。”


    “醫生說先靜養一段時間,定期去做檢查就好。”


    張彪點點頭,“聽老李說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


    “那火燒的可不小啊,人沒事真的是萬幸了。”


    李清秋淺淺一笑,叫他不必擔心。


    “你可得小心一點,我覺得莽村人劃了你朋友的車,也許是對你的一個警示。”


    “他想從身邊人入手,結果隻找到了你朋友這個突破口。”


    李清秋輕輕撕著手上的倒刺,雖然嘴上安慰自己沒事,其實內心也感覺到了危機。


    不然解釋不通,為什麽這兩起事件能產生關聯。


    但張彪又問:“你見陳浩了嗎?”


    “這家夥竟然跑了。”


    “陳浩跑了?”李清秋有些訝異。


    “對,他是這次縱火案的主要線索,現在人卻跑得無影無蹤。”


    “你最近有見過他嗎?”


    一說線索不見了,不禁讓張彪感到氣憤。


    李清秋說:“他之前來醫院找過我……送了東西就走了。至於他去哪,我不知道。”


    “不過我確實聽聞,他近期要離開京海。”


    “你們不妨擴大範圍,多去車站高速附近調查。”


    “這個自然。”


    最後,張彪直起身跺了跺站麻的腳,看向遠處交談的二人,說:“怕隻怕他會出什麽意外。”


    這是什麽意思?


    李清秋細琢磨這句話。


    看似隨意的話,卻隱含另外一層意味。


    就像誰也沒有想到。


    這麽一個尋常的事情。


    卻再次引導了安欣他們新的突破方向。


    三天後的早晨。


    青山道出口處正按照規定例行檢查車輛。


    路障攔截了一半的車道,使得窄小的路口變得異常擁擠。


    交警在現場有序指揮交通,小車放行,大車一律路邊停靠。


    一輛重卡貨車穩穩停在路邊,司機跳下車後,滿臉堆笑,正打算掏出香煙討好交警。


    “交警同誌辛苦了,一大早還查超載啊?”


    交警推開麵前的香煙,向他擺了個手勢說:“麻煩出示一下證件。”


    司機臉色變得難為情:“能不能通融一下?這是建工集團的車。”


    久經沙場的交警打眼兒一看,便知這是典型的超載。


    所以並不打算退讓。


    “你這肯定是屬於超載了,後麵拉的什麽?讓我看一下。”


    說著他便推開司機,秉持著嚴格執法,爬上車例行檢查情況。


    司機自認倒黴,正預想接下來的措辭。


    結果那交警掀開篷布,頓時驚慌失措。


    衝著底下的人大喊:“出事了!快攔著他!”


    公安局法醫室。


    郭文傑帶著安欣等人站在解剖台的兩側。


    眉頭緊鎖,情況不容樂觀。


    躺在台子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尋找無果的張小慶。


    安欣仔細查看之後說:“初步判斷死因是機械性窒息。頸部存在明顯勒痕,交叉點在頸後位置。”


    “除此外身體無明顯傷痕。”


    “推測死亡時間在十二小時到二十四小時之間。”


    “這隻是理論時間,考慮到現實因素,死亡時間應該更短。”李響補充道。


    郭文傑欣慰的點頭:“如果屍體死後進行過冷藏,時間應該會延長,能想到這點你們倒是長進了不少。”


    “我們還查到使用車輛是建工集團的車,現在高啟強嫌疑最大,他有足夠的作案動機和能力。”


    “要不要對他進行調查?”


    這時,外麵人跑進來急匆匆的報告,說:“組長,高啟強要離開京海!”


    “就在兩個小時前,我們發現他定了一張出國的單程機票。”


    “等我們調查發現,他名下其他車都沒有動,唯獨這一輛開出來了。”


    “而且手機定位顯示就在他的車上……”


    得到消息,沒等郭文傑和李響討論。


    安欣第一個衝了出去。


    事情發生的緊急。


    一切行動又是突然安排。


    無法預知未來是目前最困難的事。


    高啟盛想告知她近期自己會離開京海。


    但幾番撥打電話都無人接聽。


    無奈隻能告訴林少穎,再由她來轉達。


    等李清秋知道已經是兩天後了。


    她發現最近楊姐也不用每天都迴高家,也不知道外麵又發生了什麽。


    躲在這一方小天地裏,倒是過得安逸,隻是仍不由得牽掛外界的事,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


    她放下毛線球,抖了抖衣服上沾染的細絨,結果這圓滾滾的毛線球就這麽從腿上滾了下去。


    一骨碌滾出好遠,李清秋扯著另一端越拽越長。


    她蒙著眼睛在地上摸索,簡直是斬不斷理還亂。


    大家忙著照顧店裏的生意,根本無法看管一個病人。


    織圍巾也是自己找給自己用來打發時間而已。


    正蹲在地上沿著線慢慢收迴線團,手指碰到了一個女人的高跟鞋。


    以為是絆倒了顧客,連忙道歉。


    此人卻撿起毛線球還給了她。


    “謝謝。”


    “不客氣。”


    李清秋抱著毛線球,想找到剛才的椅子坐下。


    女人看她行動不便,主動上前攙扶。


    李清秋又說了一遍謝謝。


    “我見過你。”


    “你是莽村的人吧?”


    摸到她鋒利的美甲,李清秋警覺起來。


    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好聽到似乎在哪裏聽過。


    她說:“你忘記了嗎?”


    “李青葬禮上,我們還見過麵。”


    “你是?”


    女人伸出手掌,笑著說:“我叫程程。”


    “我想你應該從警官那裏聽說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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