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在前麵逃避著追兵,漫天塵土中,盈夏抄近道替他分散追兵,但他並不知道。


    流箭射中馬匹,馬匹失控,不受控製地狂奔起來。


    盈夏最終力氣不足,從馬上滾落下來。


    隨後便是會緣大師發現了她,將她救了起來。


    水中波動的畫麵消失。


    香快要燃燼,會緣大師問道:“盈施主可還有未盡之願?”


    盈夏轉向宋昱,看著他說道“宋公子,就拜托你了。”


    宋昱的眼睛一片黑沉冷寂,冷沉著語氣問:“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了?”


    她垂著頭,沒再說話。


    宋昱緩緩笑了起來,滿是自嘲,整個人顯得陰沉而又冷寒。


    “我當然會幫盈姑娘辦到。”


    說完轉身不再看她。


    盈夏抬眸看了看他,最終抿唇低聲說道:“多謝!”


    最後一點香火滅了下來,伴隨著這聲謝,她整個人消失不見。


    宋昱猛然迴頭,房間裏除了他和會緣大師,再沒別人,他瞳孔猛縮,嘴裏嚷嚷道:“休想就這麽一走了之。”


    畫麵再轉,宋昱見到自己坐在紫檀木椅上審訊著盈昊和一些官員。


    “臣隻是慢送了三天糧草,還是因遇到匈奴騎兵耽誤的,求攝政王開恩。”盈昊在趴在地上求饒。


    宋昱摔了一疊信到他臉上,“勾結他人運送上鏽兵器,向匈奴透露重要軍情,故意耽誤運輸糧草。”


    “這些罪加起來,已夠你死千百,來人,將盈昊拖下去淩遲處死,其妻妾子女一並,盈晚棠單獨留下來做成人彘。”宋昱冷聲吩咐。


    “主子,盈晚棠承認是傅陵唐氏家主唐嶽幫助她去漠北的,原本是想她當間諜,獲取您的信任,再秘密傳遞有用的信息,但主子防備了她,她沒有機會傳遞出消息。”阿柱將審訊的消息帶來。


    “再加上主子那些時間截獲的盈晚棠和唐嶽的信件,這些足夠徹查傅陵唐氏有沒有參與反叛。”


    宋昱陷入沉默,傅陵唐氏和侯府最大的競爭是在鐵礦上,他們想趁機搞垮侯府再獨大似乎也說得通,隻是當年一心想著逃出長安城,對此沒有太多在意。


    “唐嶽和盈晚棠最早聯係的時候是在何時?”宋昱沉默了會說道。


    “最早該是夫人嫁進侯府,他們一直叮囑盈晚棠關注侯府的消息,包括後來逃跑的消息走漏也是盈晚棠按照他們的要求通報的。”阿柱迴答。


    “去查,光信件還遠不足以定罪,他們敢明目張膽地將手伸到漠北,與匈奴關係定當匪淺,你找錢玨,他熟悉漠北那邊,找他周旋。”宋昱沉聲吩咐。


    “盈晚棠想讓您給個痛快。”阿柱臨走前說道。


    “死多容易,將她丟到大街上,讓來來往往的人看著,看著點,別讓她尋死了。”宋昱俊美的臉逆著光線,散發著絲絲冷意。


    十日後,阿柱帶著消息迴來,“主子,李唯李大人一直在阻撓著我們的人調查,他的商隊布滿全國,我們的人安插不進去人手。”


    “既如此,給他們個痛快,中元節要到了,點個孔明燈助傅陵唐氏宗祠放上一把火,該露出的馬尾也都會露出來了。”宋昱冷著聲音吩咐道。


    下個畫麵,一旁看著的宋昱見到了傅陵唐氏宗祠大火蔓延,連累到庫房,因眾人急著搶救宗祠,庫房倒塌,早已等候在此的阿柱帶著駐紮軍隊進去救火,卻救出了很多不得了的東西。


    數不清的黃金,良弓,鎧甲。


    一批良弓和鎧甲還是上次盈昊將盈樓的軍械掉包走的那批。


    阿柱帶著這個消息給宋昱。


    “處理幹淨。”宋昱沒多說話,隻丟下這句話,便疲憊地離開。


    一把大火將傅陵唐氏燒毀,男女老少均死於亂刀之下。


    畫麵再度切換,已是三年後,他人已經在書房,手裏拿著一本西域傳過來的密經。


    “主子,西北最新軍報。”


    宋昱看了眼他拿在手上的信,沒理會。


    反而問道:“今日是九月七日了?”


    阿柱點頭。


    “請會緣大師過來。”宋昱眼眸微凝,看著手中的密經吩咐道。


    會緣大師看完密經後,歎息一口氣:“此蠱術確實存在,隻是此等逆天改命之術,需要施蠱者全身血液流幹才可行,過程異常痛苦,且成功幾率很小。”


    “無妨,大師且幫我實行咒術即可。”宋昱捏了捏眉骨,頭疼之症讓他忍不住想殺人。


    阿柱遞過去藥,宋昱接過就著茶水喝了下去。


    會緣看著直歎息 他造得殺孽太重,長安城一半以上官員讓其屠殺,漠北那邊更是打得那些遊牧民族死傷無數,退無可退。


    想到這,會緣歎息口氣,如此也好,“明日是極陰之日,貧僧一定盡力而為。”


    九月初九,天降異象,天上群鳥亂飛,河麵熱氣翻騰,日頭和月亮同在天空。


    “天意如此。”會緣大師摸了摸胡須,收迴目光後囑咐道:“開始。”


    宋昱看著一旁著急不已的阿柱,英氣的劍眉不覺微擰。


    “我已安排好政事交接,日後你好好活下去。”


    說罷,不再猶豫,走入祭壇,拿起刀割破手腕,鮮紅的血液流淌而下,蠱蟲聞著血液味道而來,趴在傷口處吸血。


    宋昱隻看了一眼便正視著前方,嘴角微微上揚,渾然不在意血液快要流幹的疼痛。


    一旁看著這畫麵的宋昱腦海中隨之出現了一幕幕畫麵,無數個雨夜盈夏拿傘等候在侯府門口的孤獨倩影,深夜等候在書房外的身影,無意撞見她沐浴時緊張到跌入浴桶差點溺水的她。。。


    宋昱笑了起來,也許所謂的愛就是這般漫不經心,卻又深入骨髓。


    但他錯了,不該為了氣她,將盈晚棠帶迴府害了她,怪他識人不明,他很後悔。


    失血過多,他意識越來越模糊,卻又忍不住期待,若是可以換她和他的重來,會不會一切都可以不一樣。


    也許隻是一場空想,可萬一呢,萬一呢。。。意識徹底消失。


    守在宋昱邊上的宋雲溪見他汗流不止,臉色蒼白,神情痛苦,拉著他的手不停喚著他,但沒有一點動靜。


    四周一片漆黑,無數個痛到讓他不想再去醒來麵對的畫麵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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