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了一會話後,李唯來了。


    他撩起衣袍坐在床邊的凳子旁,問道:“趴著可難受?”


    盈夏:“還好,昨天多謝你了!”


    “其實你不用謝我,如果我能再來早一點,你就不用挨板子了,是我對不起你。”李唯見盈夏虛弱的臉龐,滿是心疼。


    去獄中見盈夏暈倒,李唯就悔恨沒有早點觀察盈夏動向,而是去打探軍情。


    “我請了皮影戲過來,你要不要看看?”李唯問。


    “皮影戲!好呀,我趴著正無趣呢。”盈夏是真的坐不住,眼裏滿是期待。


    一激動又扯到傷口,痛得呻吟了一聲。


    李唯接過湯藥,遞給盈夏,“快喝了!”


    盈夏正想撐起身體,李唯卻攬住她,讓她側躺在自己的臂膀上。


    接著半摟著她喂藥,湯勺抵在盈夏紅唇邊,她抬眸看著李唯黑眸,笑道:“這樣不太好吧。”


    李唯直接撬開她的貝齒,將湯藥喂了進去。


    “你是病人,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盈夏在他的注視下,一口又一口地喝完了湯藥。


    放下藥碗後,李唯拍了拍手,演皮影戲的人便進來了。


    是一對小情人的故事,盈夏看得入迷。


    “再也不會讓你哭。”皮影男子抱著皮影女子說道。


    盈夏歎息一聲,李唯看過去,問道:“怎麽了?”


    “我瞧這諾言太假,夫妻之間感情再好也會有誤會,也會傷心落淚。”


    李唯有些詫異,這番話說得像是經曆過一樣。


    “但這句話是一份心意,若是日後真的遇上誤會,我相信女子的丈夫也會以更多包容心對待她妻子。”李唯深深看著盈夏。


    盈夏沒吭聲了,李唯又坐了一會,因還有公務在身,便起身離開。


    瑤雲見李唯離開後,湊到盈夏邊上說道:“小姐,李公子真的是愛慘了你,我聽人說愛是時常感覺虧欠,他是一點不提他受到皇帝懷疑,忙著躲避追兵和威脅的時候,還不顧自身安危抄近道迴來救你,反而覺得虧欠了小姐您。”


    盈夏心口一疼,問道:“此話何意?”


    “據將軍說,李公子也在助宋昱逃走,皇帝懷疑門牌的事情是李公子幹的,一直在追查此事,李公子為了此事,一直在同皇上派來的人周旋,幫助他的人逃跑。”


    盈夏垂著頭,雙手扣著床單,說道:“他待我的情誼,怕真是很難還了。”


    許辰彥安排李唯去水患易發之地治水,李唯去了盈夏那便要出發了。


    他乘著馬車到了長安門的時候,蓮安追趕了上來。


    路人紛紛側目,駐足看著兩名美男子在城門口站著,互相看著對方,眾人覺得氛圍甚是奇怪。


    有人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李唯一身淡藍色衣袍,衣訣飄飄,站在風中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蓮安中微微一動。


    李唯問道:“蓮公子,找我何事?”


    “謝謝你那日救了我。”蓮安拱手謝道。


    那日給盈夏伴奏完後,迴去路上人太擠了,倒在地上,差點被人踩踏,還好李唯路過聽見他的唿救,幫了他。


    “如此小事,不足掛齒。”李唯淡淡說道。


    “聽說李公子喜歡吃珍饈閣的糕點,我特意排隊買上,給公子帶過來了。”蓮安將糕點遞過去。


    李唯沒動作,看著他伸出的手,一時有些失語。


    蓮安有些尷尬地看著李唯。


    最終,李唯示意身後的李攬接過了糕點。


    路人看著說道,“哪有男人給男人買糕點的,你看蓮安這神情,據說他喜歡男人,原來是喜歡李公子,你瞧李公子那樣子,怕不是心中滿是離別的愁緒,該不會他也是喜歡蓮安吧?”


    “我瞧著這世家大族,沒幾個正常人,那宋昱平時正正經經的,結果拉著一家人就逃跑了。李唯身邊平時也沒有一個女人,搞不好就是喜歡蓮安這種男人。”


    。。。


    李唯聽著這些聲音,微微一皺眉,沒再多說,翻身上馬離開。


    李攬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家公子,此謠言要傳到夫人那,不知道會怎麽樣?


    北河一帶雨水頻繁,時長發大水,李唯在途中的時候就遇到了大雨天氣。


    泥地滑,李唯沒踩穩,滑倒在地,衣服全沾滿了黃泥。


    李攬急著去扶他,李唯不是很在意地將身上的泥水擦了擦。


    雨水打在他俊俏的臉上,雖身上也髒了,但李唯氣度依舊從容。


    “等到了住處就會好很多,日後這也是常態。”李唯看了看旁邊一臉擔心的李攬說道。


    半個月後,宋昱等人到達了邊關。


    他望著前麵的孤城說道,“這函穀關是我們最難過的一關。”


    宋雲溪表情亦很嚴肅,“函穀關關隘極其狹窄,又有重兵守著,我們得想一個萬全之策,否則怕是難全身而退。”


    宋昱卻否定道,“大批茶葉商人已開始去西域,西域各國會策劃者搶商人的東西,函穀關戒備已經延伸到關外,我們不便從這裏過,皇帝那狗賊也會以為我們從函穀關過,但側拐百裏路還有一個叫漢中的地方,一旦函穀關發生戰亂,他們必定派人支援,到時候我們可以借著這空隙過去。”


    宋雲溪想了想,讚同了他的主意,“通知程溫接應,快速通過漢中之地。”


    “父親,無需讓拓跋那邊和這裏硬碰硬,您不了解許辰彥,我們逃走了,他定分寸大亂,最後關頭,他定是要集齊大部分兵力往函穀關而去。”宋昱分析道。


    “漢中周何是唯一頂用的人,雖兵力龐大,但除了他皆是庸庸無能之輩,隻知道聽許辰彥的話,周何雖有才能,卻不是漢中最高長官,也因性格耿直受著排擠,到時候他很有可能會受命去函穀關,我們隻要等到那時候即可。”


    聽完他這一番分析,宋雲溪欣慰點頭,“我兒長大了,能獨單一麵,若是能和你母親團圓,殺掉那個狗皇帝,父親這一輩的遺憾也就沒了。”


    宋昱的黑眸堅定地望著前方漫天黃沙的大漠,身軀筆直,風沙吹過他的臉,他隻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臉上沒有一絲狼狽,是堅毅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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