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盈晚棠按照宋昱的安排去了酒樓。


    坐下沒多久,一名男子便朝著她這位置而來。


    來人打扮比較風騷,一襲大紅色衣袍,頭上也別了紅玉簪子,身量也還看得過去,但比起宋昱卻差遠了。


    盈晚棠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在下吳清,詹事府少詹事家嫡次子。”忽略了她眼中的嘲諷,吳清還是規規矩矩地介紹道。


    盈晚棠敷衍一笑,雖是三品官,但是個清閑文官,在朝廷的地位並不是很高。


    “盈晚棠。”她簡單地開口。


    “我知道,你和你妹妹盈夏是長安城有名的美人,特別是盈夏更是絕代佳人。”見她這般不領情,吳清不客氣地掀她傷口。


    聽他這般說,盈晚棠冷哼了一聲。


    吳清看她那樣子,不急不忙地又補上一刀。


    “傳言,你和盈夏不和,晚棠姑娘能否和我說一說?”


    盈晚棠皺眉,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他這樣問已經是非常失禮了,但是吳清才不管呢,因為他本沒有打算得到盈晚棠的青睞,宋昱交給他爹這個任務的時候,他本就因盈晚棠是別人未過門的妾有些嫌棄,但是想到宋昱許諾的眾多好處,他還是過來了。


    結果剛來就遭到盈晚棠無比的嫌棄,他吳清雖不是什麽有能力之輩,但也是有一個自尊心的,他還沒來得及嫌棄盈晚棠一個妾室身份,她倒是嫌棄上他了。


    “能是什麽意思?當然是字麵的意思。據說盈夏為人仗義,甚少與人交仇,她所結仇的人似乎都是性格不太好的人。”吳清嘲諷道。


    盈晚棠雙手一拍桌子,說道:“公子既不是誠心過來與我交談,何必這般侮辱人呢。清者自清,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將這些罪名安裝在我頭上,當真是可笑。”


    “據說吳清公子一直考進士考不上,當真是有原因的,你這樣的思辨能力,去當個獄卒拷打犯人已是頂天了。”


    說完這句話盈晚棠冷著臉離開。


    阿柱將吳清和盈晚棠所遭遇的情況稟報夜間迴來的宋昱,他皺了皺眉頭,說道:“她既不願意,便也算了,給她爹娘後路安排好。”


    盈夏最近都在屋子裏練著舞蹈,但她不知道該選什麽和畫芷比。


    正在她苦惱的時候,瑤雲進來稟報道:“李公子到了。”


    盈夏驚訝,“他怎麽又來了?”


    瑤雲和她解釋,“將軍請他來的,李公子其實挺忙的呢,特意抽時間過來看的你。”


    盈夏趕緊將身上淩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李唯進來時見她穿著舞服,問道:“又要表演了?”


    盈夏說道:“九月初二那日我要和畫芷比舞。”


    李唯眸中帶著濃濃的興趣,他說道:“你會在意這個?”


    “雌競知道不,總是聽人說畫芷跳得比我好看,我不服氣不行嗎?”盈夏隨便掰扯道。


    “不過我有些苦惱,據說畫芷會很多舞,我會的有限,從前跳過的也不能再跳。”


    李唯一拍手中的扇子,說道:“有一位李姓詩人做過一首詩,美人一笑千黃金,垂羅舞縠揚哀音。”


    “這首詩說的就是拓枝舞,從西域來的,歡快,靈動又優雅,與你甚是合適。”


    盈夏眼睛一亮,“這是何舞?”


    “我府上就有會跳拓枝舞的,要不要請過來給你看一看?”


    盈夏:“好,多謝子硯兄。”


    見盈夏站在那,李唯也沒有坐下來,而是站在她旁邊不疾不徐地給她扇扇子。


    不多久,他府上的舞娘便過來了。


    待一切準備就緒後,李唯說道:“開始吧。”


    一開場舞娘就跳得甚是歡快,盈夏看入了迷。


    “有節奏鮮明、氣氛熱烈、風格健朗。”李唯點評。


    “確實好看。”盈夏看向李唯,“能否將舞娘借我幾日?”


    李唯與盈夏對視住,笑道:“當然可以。”


    隨後,舞娘帶著盈夏找了個地方練起來,一上午後,盈夏就記住了所有的舞蹈動作,並能連貫地做出來。


    待盈夏練完之後,她癱坐在涼亭長凳子上麵,問著旁邊的李唯:“子硯兄覺得如何?”


    李唯端著茶水遞給她,誇道:“甚好。”


    盈夏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子硯兄說好,那定不會差。”


    “瑤雲,去酒庫裏拿果酒來!”


    李唯問道:“怎麽,現在又能喝酒了?”


    盈夏想著反正她有解藥,不怕不能喝酒。


    “不就一些果酒,今日心情甚好,能喝。”


    “記得你還欠我兩壇酒,今日先喝你一壇果酒,剩下一壇秋露白,下次你能喝的時候再喝。”李唯笑道。


    盈夏爽朗地笑道:“好。”


    臉上的汗珠順著發鬢流了下來,流到她白皙的臉上,再順著她纖細白嫩的脖頸滑入了衣襟中。


    李唯見狀,心忽然急跳了起來,隨即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睛。


    盈夏拿出帕子擦了擦,說道:“前幾日下雨又涼快了一些,沒想到這麽快又熱了起來。”


    李唯抬頭看著烈日當空的太陽,說道:“這種天應該也持續不了多久了,很快就會冷起來。”


    盈夏聞言有些失望,說道:“我喜歡夏天的熱烈,討厭秋天,秋天所有東西都顯得很蕭瑟,讓人不覺悲傷。”


    李唯:“所謂萬裏悲秋就是這般,不過秋天倒是有不少果子給你做果酒。”


    盈夏笑道:“這倒是真的。”


    說話間,瑤雲拿著兩小罐粉色瓷器來了。


    遞給李唯的是冰鎮的酒,遞給盈夏的卻是常溫的酒。


    “給我的酒怎麽不冰?”盈夏問道。


    她剛剛本來就熱得要死,酒竟然不是放在冰窖裏麵的。


    “小姐,你暫時不能喝冰的。”瑤雲提醒道。


    盈夏聽不下去,“我要喝冰的,我熱死了,快給我換!”


    瑤雲很為難,小聲對盈夏說道:“小姐,你的小日子就要來了。”


    盈夏這才想起她經期快來了。


    李唯聽見,也勸道:“月經關乎女子身體健康,夏兒還是不要喝冰的了,遭罪的是自己。”


    瑤雲見你為這般不介意的說出來,不由瞪大了眼睛。


    隨後又欣慰道:“李公子能這樣說,真是太好了,我家小姐都不聽我的話。”


    盈夏沒想到他竟然不避諱月經,每迴母親來月經的時候,他父親都會謂之為大兇,避之不及, 大男子主義重得不行。


    “行吧,就這樣喝了。”


    她真的很久沒有喝酒了,打開酒壇的時候,一股香氣撲鼻而來,盈夏一邊心中恨恨地罵著宋昱,一邊慢悠悠地品嚐了一口。


    久違的味道讓她喟歎起來。


    李唯倒是喝不出什麽感覺,他喜歡喝濃烈的酒,果酒對他來說和水一般,並沒有特別之處。


    但見盈夏這副沉醉的樣子,不由好笑道:“小饞貓,才多久沒喝就將你饞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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