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歌的酒量本來也就一般,不過半壺的酒,說了幾句傷春悲秋的話後,便醉倒在桌子上。


    李唯對著夜色沉思了會兒,隨後,對丫鬟吩咐道:“將表小姐扶迴房中休息,再熬一碗醒酒湯。”


    待人走後,他望著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不忍地歎了口氣。


    其實他心中一直有一個想法,就是姨夫不像是會幹出如此糊塗之事的人。


    他為人清高自潔,小時候他去姨夫家,見書房裏還貼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詩。


    在他第一天入仕的時候,姨夫風塵仆仆地從外地趕了迴來,隻為對他說上一句“定要廉潔奉公!”


    李唯實在無法相信,這樣一個將清廉當做信仰的人如何貪下巨大贓款的!


    壞就壞在姨夫主管鹽礦,那是個肥差,最容易出貪官,而且眼下證據確鑿,他也找不出有力的反駁證據。


    但眼下時間緊急,最重要的是得救下吳清歌弟弟,保住姨夫家的血脈,也許日後還有轉機。


    迴到屋中,李唯將他的外袍解開,小廝伸手接過,他想到了什麽,命小廝將拿走的衣服還迴來,從袖口中掏出一枚小小的藥瓶。


    打開藥瓶,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傳來,很好聞。


    李唯淨了手,將藥塗抹在手心的傷口之處,隱隱的刺痛感傳來,但同時又有一種舒緩的感覺。


    對著自己的手心端看了一番,他輕笑道:“果然是好藥。”


    “李攬,皇上最近有什麽動作?”李唯收起手,揉著眉心問道。


    李攬迴道:“皇帝今日換了城門守衛,是其親信許昌。”


    李唯沉默了下來,看來宋昱那邊是有所動作了,皇帝才會這般提防。


    “我記得許昌有一妾室很得他歡心,但為人貪婪,吳管家的夫人與其是閨中密友,你叫吳管家夫人去打點一下關係,秘密送幾箱寶錢過去,向她要一個出城名額。”


    李攬,“是。”


    盈夏迴到府門口的時候,子涵正等在那。


    盈暮羽已經認識了子涵,一臉戒備地問道:“如此深夜,你在此是何意?”


    子涵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盈夏。


    “夏小姐,主子找您有重要的事商量。”


    盈夏心裏暗嘲,他能有何事!


    “不去。”


    子涵沒想到她這麽利落地拒絕了,斟酌了一番後撒謊道:“也許是夏姑娘很想要的東西。”


    盈夏立馬就想到了解藥,這個借口無論真假她拒絕不了,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對著盈暮羽說道:“你先走。”


    盈暮羽擔憂地看向她,但盈夏可不想讓他知道毒藥這件事,於是再三保證道:“我沒事,就是一些私事,況且有瑤雲陪著我呢!”


    盈暮羽隻能不情願地走掉。


    子涵帶盈夏轉過一道牆,她便看見了宋昱,他正背對著她,背影隱約有些落寞。


    見身後有動靜,他轉過頭,眼神幽深地盯著盈夏,“我手受傷了,可有藥膏?”


    說罷伸出有傷口的手。


    今日他出城,遇到了一夥想要他性命的人,在子涵等人保護之下才得以脫身。


    身上的傷口也來不及處理,一直在安排著護住嘉柔的暗衛。


    等他迴到侯府,阿柱將盈夏給了李唯藥膏的事告知於他,他原本平靜的心因嫉妒而波濤洶湧起來。


    盈夏愣住,大半夜找她,就是為了發這個瘋?


    知道宋昱在監視,但是他說服不了宋玉,也沒辦法說服這個偏執狂。


    “你等著,明日我讓人拿一瓶送給你。”


    宋昱收迴了手,深沉如水地盯著她瞧:“這身衣服並不適合你。”


    盈夏:“我朝別人借的衣服自然是要還別人的,你憑什麽替我做主丟掉?”


    頓了會兒,她繼續說道:“如果不是解藥的事,那我走了。”


    說完便帶著瑤雲離開,宋昱看著她的背影沒說話,直到盈夏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其實他今日並非要來這一趟不可,隻是明日他要出一趟遠門,或許直到最後都不能見一麵了。


    隻是這般見麵未免太過於潦草,但又能如何呢?


    宋昱苦笑地站了一會兒才迴了府中。


    夜裏竟然下起了雨,天上電閃雷鳴,老太太蘭花還擺在屋外,她急著收蘭花,結果摔了一跤。


    這一摔,將軍府便燈火通明,沒人歇息了。


    她這麽一摔直接不能動彈了。


    大雨滂沱,去請郎中花費了不少時間。


    老太太最終瘸了腿,在床上不能動彈。


    關於分家的謠言才剛起,老太太就摔倒了,這局麵似乎對盈夏他們不利。


    結而且老太太將她摔倒的原因歸結於新搬院子台階太滑,小秦氏沒有提前注意到。


    因此埋怨起了小秦氏,想要餘氏過來照顧她。


    小秦氏傷透了腦筋,不知道該怎麽辦。


    盈夏安撫著她,“母親,外頭已經對咱們分家的事議論紛紛,隻是祖母還不知情。”


    “祖母再提,母親就裝作不知情。”


    小秦氏無奈,隻能點頭應下。


    第二日一早,收到消息的餘氏便趕過來。


    她一到新宅子,便在門口哭訴道:“我可憐的母親,大嫂沒照顧好您嗎?怎麽一過來就摔斷了腿!”


    她一邊哭,一邊想進來,結果被侍衛攔住了。


    餘氏不悅道:“你一個盈府的奴才敢攔盈府的主子?”


    侍衛已受過盈樓的指示,他說道:“車騎將軍府與你所說的盈府並非一家,如果夫人想進來,還請出示令牌或通報主人,主人同意後方可進來。”


    “此話是何意?我是老太太的兒媳婦,你敢攔我?你就不怕老太太知道將你亂棍打死嗎?”餘氏扯高氣揚道。


    侍衛直視著前方,不再搭理她。


    不多久,盈夏聽到動靜出來。


    餘氏指著她罵道:“你可有尊卑秩序的概念?長輩來了,你竟然攔在外麵不給進,這是何道理?”


    “小心我去老太太麵前說上一說。”


    盈夏哼笑:“我與老太太的關係,您不是天天挑撥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還怕了這一次不成?”


    餘氏嘴讓盈夏堵了個嚴實,沒話可說。


    “快點,老太太病情嚴重著,我還得去照顧她,不像大嫂整天不知道在忙啥,竟然讓老太太摔成這個樣子?”她扯不過盈夏,隻能將話題繞到老太太身上,這總是在大房那摔了跤吧?


    盈夏不緊不慢道:“二嬸嬸在說笑呢,你是要我當著眾人的麵將您要分家的事情給說出來?既然已經分家了,您就是外人,進來得走程序。”


    餘氏:“開什麽玩笑,我什麽時候說過分家了?”


    “二嬸嬸的記性可真不好,您不是說了盈府不夠住,要拿了房契分家嗎?”盈夏冷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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