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看到價格盈夏又驚住了。


    哪怕一個素食也是十兩價錢,其他的菜都是好幾十兩甚至一百兩。


    李唯看著她呆住,問道:“怎麽了?”


    “沒事!”盈夏裝作沒事道。


    王汐兒把頭湊過去,與她一起看菜單。


    “我能點嗎?”


    盈夏將菜單遞給她。


    汐兒瀟:“一份燕窩,一份佛跳牆,一份黃燜魚翅和兔脯。”


    “好了,我的就這些。”


    盈夏看過去,她所謂的就這些,已經有一百兩了。


    她記得王汐兒的祖父好像管理著鹽礦,家裏很有錢。


    李唯接過菜單,對著小二說道:“炒銀絲、燴鰻魚,烤羊肉,板鴨,再來一壺狀元紅。”


    說完將菜單遞給盈夏,“有沒有要吃的?”


    “要一份蜜餞青梅。”


    小二:“還有嗎?”


    “夠了!”盈夏說道。


    這一碗蜜餞也要十一兩銀子,盈夏雖然不缺錢,但還需要銀子開茶樓,眼下還是省一點比較好。


    李唯看穿了盈夏的內心,沒講話。


    菜一一上來,盈夏感歎這菜不愧是花了她兩百兩銀子吃的菜。


    擺盤都好看,怪不得好多貴族子弟喜歡來這裏吃飯。


    狀元紅也上來了,李唯問王汐兒:“你能喝酒嗎?”


    王汐兒搖搖頭,白酒太烈了,她喝不了。


    李唯沒說話,又倒了酒給盈夏。


    盈夏想到宋昱的警告,沒敢喝酒,也拒絕了。


    李唯奇怪道:“你不是最愛喝酒的嗎?怎麽今日不喝了?”


    盈夏隨便胡編亂造了一個理由:“我最近在吃補藥,與酒相衝,沒辦法喝。”


    李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什麽補藥?”


    “女孩子喝的,男子就不要多問了?!”盈夏打著馬虎眼說道。


    李唯瞥了盈夏一眼,沒再多說,獨自喝起了酒。


    飯菜吃到一半,李唯的小廝進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


    李唯聽完,麵露詫異,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對著盈夏和王汐兒說道:“我有事,恕不能奉陪了。”


    “你去吧!”盈夏善解人意地點點頭。


    李唯匆匆出去,上馬車的時候對著小斯問道:“消息當真?”


    小廝:“小的不敢騙公子,夫人正等著您迴去呢!”


    他的二姨丈貪官銀近百萬兩,長安城門前的先前塌掉的寶帶橋,也有他那個二姨父貪的錢。除了這一出,他還貪了很多錢,直到前不久東窗事發。事發後二姨父家男子全部等待秋後問斬,因著他祖父的原因,女子免除了受罰。


    李唯迴到鎮國公府的時候,二姨母和他表妹吳春玉正在屋子裏。


    兩人臉上都掛滿了淚水,臉色蒼白。


    唐氏交代道:“帶你表妹下去散散心。”


    李唯走到吳春玉邊上,柔聲安慰道:“春玉表妹跟我來吧!”


    吳春玉眼睛含著淚光,因哭泣輕輕地喘著氣。


    她輕輕地點著頭,隨著李唯出去。


    “春玉表妹就安心地在府中住下吧,府上定不會虧待於你和二姨母的,你就當是住在自家!”


    兩人小時候見過,那時候玩得還比較開心。長大後,逢年過節會遇見,但已經不怎麽說話了。


    吳春隻記得他是一位看上去隨和,其實內裏拒人於千裏之外,挺冷漠的一位表哥。


    眼下得到他這樣的保證,吳春玉那顆破飄飄零的心又有了一點溫暖。


    “多謝表哥。”


    月上酒樓中,盈夏將想開茶樓做生意的主意告訴了王汐兒。


    “但是目前我還沒有頭緒。”


    王汐兒:“這不簡單!長安城裏大大小小的茶樓有不少,其中不乏有些生意不好的,開了一年不到又關門的。”


    “不過我覺得你不會關門。”


    盈夏驚訝道:“你這不會是吹捧吧,我為什麽能開好呢?”


    王汐兒:“你忘了你茶花仙的身份呀?這幾個月來你沒跳,但是那些閑散公子哥和文人墨客可沒忘了你。”


    “他們聚會聚在一起的時候,話題總是少不了你和畫芷,在他們心目中,你可不亞於畫芷,甚至比畫芷更多了一份傳奇的色彩,這樣好的名聲你不用?”


    盈夏擔憂道:“可我已經消失匿跡了這麽久,當真會有人為我買單?”


    王汐兒:“誰說你銷聲匿跡很久了?前不久你與你堂姐盈晚棠以及宋昱的緋聞鬧得是滿城皆知,大家都在同情你呢!”


    盈夏聽完臉臉一黑。


    她何須他們同情呢?!


    王汐兒:“我有一個鋪子,是我小叔的,他現在不要,我可以暫時借給你經營兩個月,算是我入股?”


    盈夏當然同意,拍著桌子問道:“咱們今日能去看一看嗎?”


    王汐兒爽快的地答道:“當然可以了!”


    盈夏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先吃菜!”


    王汐兒:“你點的這個蜜餞味道不錯,可以考慮在茶鋪裏加一點這個菜。”


    “等等,你不是說那是一個鋪子嗎?怎麽還有空間上菜呢?”盈夏疑惑。


    王汐兒:“對呀,那是一個像酒樓一樣的鋪子。”


    盈夏:!


    長安城有錢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多。


    “我記住了這個菜,以後看見好吃的菜,記得和我說一聲。”盈夏說道。


    兩人吃完,盈夏結完賬,便向著酒樓而去。


    酒樓的位置位於百花井大街上,地帶比較好,盈夏看了看,很滿意。


    最讓她滿意的一點就是這個樓邊上有長安城最著名的湖泊——剪雨湖。


    現在正值盛夏,有大片大片的荷花盛開,繞著木橋看荷花,不愁沒有客人。


    “位子這麽好,為何你小叔不要了?”


    王汐兒:“像這種地段我小叔有太多了,他可能不在意。”


    盈夏:!


    她什麽時候也能像王汐兒這般豪橫!


    “租金呢,到時候租金怎麽說?”


    “你先給二十兩,日後要是生意好了,租金再往上提,你覺得怎麽樣?”王汐兒不知道怎麽說,隨便說了一個數字。


    盈夏徑直想抱著王汐兒大哭,她這也太好了吧,二十兩!這麽好的位置,二十兩簡直就是免費租!


    盈夏:“感激不盡!”


    王汐兒:“咱們是朋友,不用說這種話,而且我也入股了,入股分成二八,我二你八,你覺得怎麽樣?”


    盈夏:“既然是朋友,就你三我七。”


    王汐兒:“成交!”


    兩人將酒樓又看了一看,因為王汐兒下午還要去宮學,她便告辭了。


    盈夏:“好,我在這裏再看一會兒。”


    王汐兒:“行,鑰匙交給你了,明日或者有時間咱們倆找個時間簽個合同。”


    盈夏將人送了出去,天邊開始泛起烏雲,漸漸有了大風,像是會下大雨的樣子。


    將裏裏外外看了一番後風越來越大,但雨還沒有落下。


    盈夏從窗戶那邊看過去,剪雨湖中的荷葉隨著風翻了麵,荷花倒沒有受什麽影響,除了最外麵的花瓣擺動了幾下,依舊好好地開放著。


    中午的時候一陣悶熱,現在起了風,反而涼爽了起來,盈夏走了出去。


    風吹著她粉色的衣服,衣擺隨風飄動了搖曳了起來,如同荷花一般美麗動人。


    盈夏想起了美人吟,她好久沒跳了。


    四下望了望,沒有人。盈夏想現在的意境正合適,而且很涼爽不如跳一下看看?


    醞釀了一下情緒,打算跳一隻小城謠。


    也不需要伴奏,琴音之類的就可以跳起來。


    她隨著風舞了起來,其實盈夏不知道的是——這一排都是酒樓,而且麵對剪雨湖的都是那種單獨的包間,走廊上見不到人,但是人都在房間裏。


    故她跳起第一支舞時,就有人從樓窗裏看見了她,從一開始的幾人看著,到最後一群文人墨客以及貴公子擠到了走廊上看著。


    甚至還有人吹起了笛子給盈夏伴奏,盈夏尋著笛子望見了一群人,他們見盈下迴頭鼓掌叫好。


    盈夏一驚,怎麽有這麽多人?趕緊停了下來,慌慌張張地迴到屋裏。


    一位比較出名的詩人德元問道:“那女子是誰?舞態生風,輕歌曼舞。”


    一人迴答道:“就是那個車騎將軍盈樓家的盈小姐,茶花仙子。”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她。怪不得跳得這般動人好看。


    德元作為一名文風出彩的詩人,除了愛好美酒和詩,還喜歡美人。


    看盈夏進了旁邊空置的酒樓,眼睛一眯,腦海中有了一個主意。


    這酒樓是無人的,盈夏今日過來,還是獨自一人過來的,怕是和這個酒樓有些關係,他明日再來這隔壁的酒樓蹲著就行了。


    總之,這樣的美人不應該就這麽快出嫁而是應該將她的舞,她的美展現給眾人。


    至少德元是這般認為的。


    外麵漸漸打起了雷,盈夏鎖好門帶著瑤雲一起迴去。


    馬車行至半路,雨滴嘩啦啦地打了下來。


    “瑤雲,你這幾日幫我挑幾個懂茶道的丫鬟過來。”


    “小姐是打算近幾日就將茶樓開起來嗎?”瑤雲問道。


    盈夏點頭,“有主意就不能拖,一拖就會沒了。”


    瑤雲懵懂點頭,“好在有王小姐幫忙,咱們不用湊太多銀子。”


    盈夏搖頭,“茶葉那邊需要花很多錢,我可能迴去還要向母親借一些。”


    瑤雲:“小姐,我也存了一點錢,我可以拿出來。”


    “你那點銀錢還不夠我買一兩的茶葉,你就留著以後嫁人吧,我還會給你添一些嫁妝。”


    瑤雲噘嘴,“小姐就拿我打趣,我哪也不去,就陪著你。”


    雨嘩啦啦地打了下來,風也大,瑤雲下車剛撐開傘,傘就被風給吹跑了。


    獨留瑤雲在馬車邊上淩亂。


    “小姐,瑤雲對不起您,傘被吹跑了!”


    盈夏拉著她,“傻站著幹嘛?還不快跑進去?”


    贏夏拉著她往府裏跑。


    雷聲大雨點大,兩人的眼睛幾乎睜不開,隻能用手擋著眼睛。


    於是,盈夏與出盈府門的宋昱撞了個滿懷。


    宋昱垂眸,盈夏抬眸,兩人將將對視住。


    他頭頂的傘像是一個小世界,將他們與外界隔開。


    雨滴順著盈夏白皙小巧的臉頰往下滑,烏黑的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再加上錯愕,盈夏顯示出楚楚動人之姿。


    宋昱忍不住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替盈夏擦拭掉臉上的雨水。


    滾燙的手貼上臉的一瞬,盈夏一驚,趕緊退到宋昱的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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