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慌張起身,和宋昱一起跪在地上,低著頭求許辰彥收迴命令,“懇請皇上讓雲溪明年春季再出發去漠北。”


    許辰彥看著她,許久後才出聲:“雲溪犯下大錯,朕能留他一命已是極大寬容,況且朕說出去的話怎麽再收迴?”


    嘉柔咬著唇,因著情緒起伏太大,低胸宮裝下的胸口波濤起伏,讓許辰彥眼眸更加暗沉。


    “母親,有孩兒陪著父親不會有事的。”宋昱將嘉柔摟進懷裏,擋住了皇帝狂熱的視線。


    嘉柔將臉埋進宋昱懷中,輕輕地抽泣著,如果兒子和丈夫都去了漠北,她留在長安還有什麽意思!


    她欲開口向許辰彥請求一起去漠北,但宋昱像是知道她會說什麽似的,輕輕握住她的手,大拇指使勁按在她冰涼的掌心中。


    嘉柔手一抖,抬頭看見宋昱滿含警告的眼神,遂又將到口的話咽了下去。


    許辰彥冷眼看著宋昱的一舉一動,心中狂妄地想著普天之下,莫非黃土,嘉柔遲早是他的。


    “你們起身吧,這麽跪著別人還以為朕苛待你們母子。”


    宋昱和嘉柔謝恩後起身。


    “太後那邊還等著母親,臣就帶母親過去了。”


    許辰彥冷冷地看了宋昱一眼,丟下一句“去罷”便先離開了。


    宋昱扶著嘉柔公主,對還在驚恐中的她說道:“母親還有我,您也不會失去夫君。”


    在他的攙扶下,嘉柔走到了湖邊,見到了等在湖邊沒走的盈夏。


    盈夏本想溜之大吉,可一想到嘉柔對自己那般好,而狗皇帝又幹出那般不知廉恥的事,心下同情心大於憐憫之心,大義凜然地留了下來,她要幫助嘉柔!


    “宋世子,嘉柔公主。”


    宋昱眼神幽深,猶如寒火,扶著嘉柔冷冷地看著她。


    盈夏知道他明顯煩自己了。


    在宋昱這冰冷眼神之下,她心一顫,剛剛滿腔的正義凜然之心頓時蔫了個一幹二淨。


    嘉柔見少女這般頹廢的樣子,責怪地看了一眼冷著臉的兒子,走上前拉著盈夏的手,眼裏露著淡淡笑意。


    “蓁蓁怎麽在這兒?”


    她怎麽這麽溫柔,哪怕自己受到了狗皇帝的強迫,還不忘安慰自己。


    盈夏眼眶頓時就酸了。


    “公。。。公主。。。”


    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


    嘉柔揉著她頭,歎息道:“你受委屈了。”


    任誰未來的夫婿被自家姐妹搶了都不會開心,她不知怎麽就教育出這麽一個薄情寡義的兒子。


    但蓁蓁當不了她的兒媳,那盈晚棠也休想。


    盈夏知道她誤會了,她明明在為嘉柔擔憂哇,於是趕緊解釋道:“不不,我不委屈,我。。。”


    後麵的話不知道怎麽說了,而且宋昱還滿含警告地看著她。


    嘉柔眼裏的憐惜更甚,這孩子心地善良,受委屈了都不說出來,還怕她擔憂。


    “好孩子,本宮一定給你做主。”


    說完警告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宋昱。


    盈夏看著宋昱更加冷冽的眼神,心想,完了完了,他定是誤會她來告狀了。


    這要是以前,她才不怕他,可眼下才吃了他給的毒藥,還得仰仗著他給解藥呢!


    宋昱率先離開,“走吧。”


    盈夏不敢多言,跟在嘉柔身邊往棲梧宮而去。


    看著明顯害怕宋昱的盈夏,嘉柔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算作安撫。


    她這兒子確實冷,有時候她也怕啊。


    先頭兩個宮女正四處找著盈夏,其中一個埋怨道:“她怎麽這般沒規矩,我都提醒她不要亂走了。”


    正說著,見盈夏和嘉柔公主以及宋世子一道來了,趕緊恭敬地行禮,並對盈夏說道:“太後召見夏姑娘。”


    棲梧宮,盈晚棠已經崩潰了。


    太後召見她也沒說幾句話,就讓她在那扇扇子扇了半個時辰,她手都酸了,太後還在那看佛經,一句話也沒說。


    外麵有了動靜,盈晚棠抬頭看向大殿門口,隻見宋昱進來了,她一喜,但還沒開心一會兒,就看見跟在嘉柔身邊的盈夏。


    手上的扇子不自覺一頓,太後迴頭看了她一眼,盈晚棠自覺失了儀態,垂下目光重新扇扇子。


    “罷了,你也下去休息會兒吧!”太後對著她擺了擺手。


    盈晚棠:“諾!”


    她走到下首站著。


    宋昱幾人朝著太後行完禮後,太後便看向嘉柔,“快過來哀家身邊。”


    眼裏滿是慈祥和擔憂。


    “雲溪的事皇帝那邊怎麽說?”


    嘉柔垂著頭,滿臉悲戚地答道:“還是秋後發配漠北,但九淮會陪著他父親一起去。”


    盈晚棠一驚,手中扇子掉落在地。


    太後沉沉的目光看向她,盈晚棠趕緊跪下:“臣女失態,請太後責罰。”


    上首的人不說話。


    見盈晚棠楚楚可憐地跪在地上,宋昱不忍,畢竟她是第一次見太後。


    “太後,晚棠落水後身體還沒恢複好,且是第一次麵見您,一時緊張情有可原。”


    太後冷冷道:“這就護上了?”


    宋昱:“孫兒不敢。”


    太後睨了他一眼,“她可是聽了你要去漠北,嚇得掉了扇子。”


    跪著的盈晚棠立刻搖頭否認:“不是的太後。”


    太後眼神冷冽地看向她,問道:“那你可願意陪九淮去漠北。”


    盈晚棠也是騎虎難下了,現在已由不得她做主。


    “臣女願意陪世子去任何地方。”


    宋昱看著她堅定又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不由感動,對著太後說道:“晚棠身子不適,不適宜跪久了,還請太後開恩,讓晚棠起來。”


    “起來吧!”太後看了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耐煩地說道。


    轉頭又對站在一邊的盈夏說道:“夏小姐,可知今日哀家叫你來的原因?”


    盈夏乖巧點頭,“知道。”


    太後歎息:“施清大師算姻緣很準,哀家年輕的時候,他為哀家算過一卦,全部應驗。”


    盈夏看見她眼裏滿含故事,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你的簽文和九淮相克,我不能拿我最疼愛的外孫做賭注,哀家這就下一道旨意,取消了你這親事,你可有怨言?”


    盈夏跪下來說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盈夏毫無怨言。”


    太後欣慰道:“你起來罷。”


    盈夏起身,抬頭看見了宋昱意味深長的眼神。


    此刻宋昱的內心:真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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