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片刻後,沈清慢慢閉上眼睛,也同時閉上了那張滔滔不絕的小嘴。


    蘇璟滿意的收迴手,“這樣才對。”


    看了片刻,他果斷將倆人中間隔著的被子扔到一邊,然後把人拽過來,摟進懷裏.


    頭一迴嚐試人形抱枕,感覺還不錯,抱在懷裏軟軟的,十分契合。


    準確的說,是契合的恰到好處,就像兩枚碎裂的玉塊,合在一起,就圓滿了。


    “唿!”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不僅是因為她的軟,同時還有她的溫度,那是屬於正常人溫暖,不像他,全身上下都找不出多少溫度。


    沈清這一夜睡的很不安穩,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座大山壓著,重的她透不過氣。


    次日一早,猛的眼開眼,首先看到的是淡藍色的帷幔,在微微的晃動。


    嗯?有風?


    “你醒了?”


    “啊!”


    身邊突然有個男人說話,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蘇璟今兒似乎氣色不錯,比昨夜剛見她時,有了人氣,也似乎有了力氣。


    他依舊靠在床頭,手裏捧著一本書,也不知多久之前就醒了。


    沈清定定看了他好一會,才收迴視線,掠過床上時,看見中間隔的那床被子還在,看樣子,昨晚睡的很安穩嘛!


    “你身子又不好,起那麽早幹嘛,天還沒亮呢!”


    “整日睡著,多一會少一會,早一點晚一點,沒什麽區別。”


    沈清撇嘴,瞧這話說的,倒叫她不知該怎麽接話了。


    蘇璟見她躺著發呆,好笑道:“今兒你有什麽計劃?”


    沈清有些疑惑,“咱倆何時成親?”


    “這麽急的嗎?”


    “哈!我是怕你等不急。”


    “說的也是。”


    沈清還沒意識到,兩人的對話變了味,“到底何時?”


    “三日後!”


    “什麽?”她從床上跳起,恨不得撲上去踩死這個男人,“你這兒……啥都沒有,還破的像個荒宅,怎麽……怎麽成親?”


    麵對她的跳腳著急,蘇璟依舊是穩如泰山,甚至臉上還有淡淡的笑意,“這不是怕夜長夢多嗎?聽說你不在乎形式,又說是假的,要速戰速決,既如此,那就將就一下吧!”


    聽到他的解釋,沈清氣到要爆炸,“很好,你在拿我的話堵我是嗎?”


    見她眼兒紅紅的,似乎真要生氣了,蘇璟不敢再逗,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腳踝,往自己懷裏一帶,沈清沒站穩,身子一歪,摔在他身上。


    “哎呀!你拽我幹啥,要不是我倆手撐著,你就要被我壓死了。”掌心下單薄的觸感,讓她有點慌,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壓扁了,畢竟她再怎麽小心,也是好幾十斤的重量呢!


    蘇璟無視她的掙紮又將人按了迴去,“別動,讓我靠我一會,有點暈。”


    聞言,她還真不敢動了。


    蘇璟臉埋在她的發間,見她這樣聽話,更覺得好笑了,“放心,別人有的,你也會有,別人沒的,你也一樣能有,既然來了,就別想跑。”


    “什麽意思?”她沒太聽懂。


    “別動。”他卻不打算再解釋。


    在此之前,他的世界如同沒有前路,也沒有光亮,所以他選擇消極以待,讓一切順其自然,可現在不同了,他有了動力,那就別死了吧!


    房總管趴在外麵,耳朵貼在門上,撅著屁股,偷聽裏麵的動靜。


    蘇鳴被凍了一晚上,根本沒怎麽睡,破天荒的一大早爬起來,雙手攏在袖子裏,哆哆嗦嗦的來找人……要錢。


    他再不要住這兒了,跟掉冰窟隆似的。


    “你幹啥呢?”


    “噓!”


    “噓什麽噓!阿嚏!”蘇菡也揉著鼻子,睡眼腥鬆的找過來,跟二哥一樣,她也是一晚上沒睡好,凍的啊,快死了都。


    忽然,房門開了,把三人都嚇了一跳。


    沈清冷冷的掃過三人,“難得你們都起了個大早,很好,咱們今兒有事情可做了,房總管,我估摸著蘇管家他們今兒就要迴了,到時咱們人手也就有了,這府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要打掃清洗,該上漆的上漆,該丟掉的丟掉,甭管是哪個犄角旮旯,都得收拾幹淨,再熏兩遍艾草,我最受不了一股子黴味,我要兩天之內,見證這座宅子大變樣。”


    房總管神色一正,頓時容光煥發,“是,老奴明白了,隻要銀子到位,人手那還不是多的很,您隻管發話,我們去做便是。”


    沈清點頭,“很好,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很上道,傳染的事你不用擔心,隻要他們別接近這個院子就成,邵文鴻呢?”


    “邵大夫在左廂,需要老奴去叫人嗎?”


    “等他醒了,告訴他,今兒午時之前藥方就能拿到,讓他準備好配藥,別睡死了。”


    房總管激動了,“是是,老奴這就去說。”


    沈清又看向那倆兄妹,“哦,我想起來了,你倆來之前是想告狀的是吧?想好了嗎?還要不要告狀?”


    二人互相瞅了眼彼此,倆人都慫,都不敢。


    “你們兩個進來!”


    他倆慫,可蘇璟卻沒打算放過二人。


    “說吧!你倆想幹什麽。”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蘇菡聽到熟悉的聲音,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提了一口氣,飛快的道:“我這不是自願來的,是母親,不,是她,是她慫勇母親把我抓來的,哥,你不能娶她,這女人壞的很,一肚子壞水,手還黑,總之,你娶誰都不能娶她,這迴跟我們一同進京的還有一個姑娘,我瞧著比沈清好,不如你娶那個?”


    說到最後,她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


    蘇璟仍舊下不了床,上身披著一件銀色長袍,如墨般的長發隻挽起一半,其餘的披散在身後,鋪開一片。


    他隻是用黑沉沉的眼瞳盯著蘇菡,就讓她汗流浹背。


    “你做了什麽?”這迴是問句了,還是質問。


    蘇菡心兒一抖,“沒,沒有啊!”打死不能承認。


    “是嗎?”蘇璟隻是很平靜的拖長了音調,可在蘇菡聽來,簡直跟催命符差不多,“你不說有意思嗎?”


    等蘇管家迴來,有什麽能瞞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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