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查清。”本就不是什麽難查的秘事,鄭波那小子酒後做的惡事,當時腦袋一熱,根本就沒想到善後,況且杏花村養了不少狗,大半夜的有陌生人進村子,狗察覺到,自然會警覺。


    隻是那會村裏人都熟睡了,加之村裏野狗也多,狗叫不是什麽稀奇事,也就沒當迴事。


    但沈家失火後,鄭波被嚇到,酒也醒了,倉皇逃出村子,遇著村裏的一個老漢,那老漢還被他撞倒。


    秋羽道:“公子,這事要不要稟告官府?”


    蘇璟思索了片刻,“不必,你……將查到的線索,告訴沈清,就說……算了,還是如實說吧!想瞞也瞞不了,還得扯出許多。”


    秋羽點頭,“那丫頭確實精的很,膽子也大,居然敢一個人跑去找屍首,還偷了把匕首帶在身上。”


    蘇璟失笑,“無知者無畏啊!也可能是年紀太小,經曆的太少,警惕性太差。”


    蘇公子這樣說人家,真的好嗎?


    這一出,很明顯是您老人家搞出來的,還把人家拉下坑,這坑有多深,您老心裏有數嗎?


    依沈清的個頭,隻怕被埋都不知曉。


    秋羽去的時候,沈長貴已經下葬,喪事也已辦完,沈長福都迴去了,還有兩天就要割麥子,家裏的活一大堆。


    被燒毀的房子,暫時就擱在那兒。


    可家裏還有幾畝地的麥子要收,沈婆婆愁的頭發都白了,沈清卻有自己的打算。


    唉!好好一個子端午,過成這個樣子。


    隻怕以後每年的端午,都不好過了。


    霍雲州隻請了幾天假,來迴趕路各需要一天,所以他得盡快趕迴去。


    臨走時,他拿了一個小包袱,擱在沈清麵前的桌子上。


    “這是啥?”沈清正捏著筆,算這幾日的花銷。


    她給沈有信的銀子被花了個精光,而後沈長福又添上二十兩,總算湊夠了。


    可周二嬸臨走時,卻叮囑她,記得還銀子。


    曹大舅也想給她添些,吳舅母也是拉長了一張臉,老大不願意。


    沈清心裏堵了一口氣,便誰的銀子也不要,就是壽禮也不要,省得將來還人情了,反正他們不打算迴杏花村。


    話說迴此時此刻。


    霍雲州把小包袱打開,裏麵赫然是三錠金子,比上迴多了一錠,顯然這段日子,他又立功了,又得了賞銀。


    “這些金子你拿著,你不是想做生意嗎?用這些當本錢,也可在鎮上買個鋪麵,有了落腳的地方,生意肯定更好做。”他把金子推過去。


    沈慧捧著東西正要進來,腳都邁過一隻了,看見此景,愣了下,又縮了迴去,紅著臉火速離開。


    沈清醒過神來,搖搖頭,把銀子裝好,還給了他,“之前缺銀子,是為了跟我爹打的賭,現在我爹沒了,賭約也拿了迴來,便沒什麽可急的,銀子慢慢賺就是。”


    霍雲州濃眉微攏,眸光深如海,“即便不做生意,也可以拿來修繕房屋,就用這些蓋兩個院子,你們一間,我祖父一間,這樣也不行嗎?”


    沈清抬頭望著他,嬌俏的笑了,“你的銀子,拿來給你們家蓋房子,天經地義,可我們卻不能用。”


    本來這生意就是他們家一份股,這是他用地契換來的。


    若是再拿他的銀子,甭管將來是誰占便宜,也甭管她將來還多少,都是一筆糊塗賬。


    這是她最討厭的。


    霍雲州定定看著她倔強的笑臉,很想揍人,當然不是揍她,隻是心裏有股怒火,無從發泄,所以他攥起拳頭,嘴唇緊抿。


    沈清佯裝害怕往後縮,“你幹啥?”他倆角色好像反了,不收錢還要打人,難道不是欠錢收不迴來才要打人嗎?


    院子裏,沈婆婆正要把收拾好的衣服送進屋,被沈慧攔下,“奶奶,等會再進去,他們在裏頭說事呢!”


    沈婆婆很快就想到什麽,霍家那小子,一看就不好惹,聽說還是當兵的,不過人倒是不錯,過這當兵的風險太大,誰知道明兒還有沒有命在。


    從年紀上說,他跟沈慧倒合適。


    想到這兒,沈婆婆望向沈慧,沈慧被她看的後背發涼,“奶奶,咋了?”


    沈婆婆憂心的歎氣,“唉!楊家那門親真是可惜了。”


    “您咋突然想起說這個?”


    “這不是昨兒瞧見楊修元,想起來了嗎?要說修元那小子確實不錯,憑著自己的雙手,在鎮上做苦工,還能攢下幾兩銀子,這迴他花了不少,也不曉得迴去咋跟他娘交待。”


    沈慧神色黯然,默不作聲。


    沈婆婆歎了會氣,又開始罵人,“你舅母不是個好的,竟把那吳老憨帶到我跟前,特特說給我認識,又叫他幫這幫那,打量我傷心過度,看不清她是咋想的呢!”


    “哼!就那麽個又老又醜的鱉孫,還敢肖想我孫女,做他的白日夢去吧!”


    沈婆婆現在態度大轉變,其中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得跟著倆孫女過日子,至於將來倆孫女嫁人之後,她可以去老二家生活。


    但目前來說,她不太想去老二家,歸根結底,她跟周來娣不大對付,尤其是最近這段日子。


    因為曹氏不在了,沈長貴又經常不在家,她便時常往老二家跑,也經常在那吃飯,省得她一個人在家做了。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二兒媳態度就不大好了,給她臉色看,說些陰陽怪氣的酸話,沈婆婆又不傻,哪能看不出來。


    這時,她又想起曹氏的好來著,而且每每夜裏迴憶起那兩天發生的事,也琢磨著裏頭是不是有隱情。


    可不管怎麽說,曹氏沒了,她的好日子也就結束了。


    沈慧臉紅的像猴屁股,咬著唇不說話。


    沈婆婆還在那叨叨,“趕明兒我得為你尋個門當戶對的好親事,再不能叫人亂點鴛鴦譜,清丫頭也是。”


    沈慧小聲道:“其實雲州兄弟也不錯,要是能掙個將軍啥的,那將來是多大富貴。”


    沈婆婆本來要高興,可又一想,不對,“戰場上刀劍無眼,都是倆肩膀扛一個腦袋,砍了就沒了,不行不行,這事不靠譜。”


    沈慧端著簸箕,正要去廚房,就聽見有人敲門,“誰呀?”


    “我找沈清,沈姑娘。”外麵是秋羽。


    沈慧空出一隻手,拉開門栓,打開一扇門,秋羽高大挺拔的身影,俊朗冷酷的麵容就衝進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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