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還沒吃飯,村頭就聚集了一群人,大家夥還在聊著什麽。走近就能聽到。


    “聽說沒,村後頭張有根家的鐵柱上山,遇到熊瞎子了。”一個年輕的婦人


    “我知道,我還看到了,是老田家的華子把他背下了山,那血流得嘩嘩的,就跟個血人似的。”一個婦人誇張的說道,兩個手還比劃著。引起一片驚歎。


    “你說這山上有野獸,這野獸不會下山到村裏吧。”又一個聲音擔心的說道。


    “這誰知道呢,村長昨天好像就去縣城向官府報告此事了。”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縣裏要是不管怎麽辦?”聽到有人這樣說,大家突然就沉默了。


    “應該不會吧?”一個不太肯定的聲音說道。


    昨天村長去縣城報告此事,還沒迴來,所以今天才會有這麽多人老早就聚在村頭。


    “噠噠…”一輛驢車從遠處駛來,有人喊道:“村長迴來了。”村民趕緊都站起來。向驢車圍了過去。人群熙熙攘攘,都在問村長怎麽樣。


    村長下了驢車,抬起胳膊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大聲喊道:“鄉親們,關於山上出現野獸的事,我已向縣衙老爺報告了,等縣衙召集好人手,會盡快趕來獵殺野獸。在官府人員未到之前,村裏要組織青壯年進行巡邏。”村長停了停,又繼續說道:“一會兒我會和族老商量關於巡邏的安排,等商量好了,會通知大家。最近大家都不要上山,盡量待在村子裏。有事就喊人,或敲銅鑼。”


    村民聽了村長的話,一片議論聲響起。“好了,大家都不要圍在這裏了。都散了吧。”村長最後總結的道。


    最後,村長與村中的幾個族老商議好巡邏的事,定好章程。就公布了各家巡邏名單以及巡邏順序。


    各家各戶出青壯一名,每三人一組,白天村裏人都在,就隻有一組,夜間分兩組,上夜一組,下夜一組。至於沒有青壯的人家,輪流給巡邏的人提供晚飯。村長又讓村民撿來柴火,堆在村後,與後山腳下不遠,夜間一旦有野獸下山,立馬點起柴堆可以嚇跑野獸。


    眾人聽了村長的安排,都各自準備,事關自己,大家也都沒有偷奸耍滑的。


    一連幾天,並沒有什麽野獸,也沒有縣城的人來。大家都猜測應該是沒事了,有的人還說這熊瞎子是不是跑了。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昨天天黑後有兩個人來找村長,當時正是吃飯的時候,村裏很少有人,他們在村長家待了有兩刻鍾,村長就帶著人去了田仲華家,去的時候還故意避開了人。


    咚咚一陣敲門聲,田正洪一家正在吃飯,這個時候是誰敲門,大夥疑惑的停下了筷子。


    “爹,我去看看。”田仲華放下筷子,對他爹說道。


    田仲華來到院子,打開大門,一看是村長,忙喊道:“正義叔,你來了是找我爹嗎?”說著就準備往屋裏去叫他爹。


    村長叫田正義,跟田仲華的爹是堂兄弟,田正義年紀比田正洪還小上幾歲。田正義他爹那輩的兄弟,也就他爹還活著。他還是上一任的村長,田正義也算是接他爹的班。田正義處事公道,為人也正派,村民都很信服。村民生活在一起難免會有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自己不能解決,就會找到村長,村長都能公正的處理,並會因關係親疏而偏向誰。


    就像上次,花嬸家的事,花嬸的丈夫去年服徭役的時候害了病,迴來的時候都脫了相,還是村裏同去的幾個人把他抬迴來,請了大夫說是讓準備後事,果然沒幾天就去世了,花嬸沒有兒子,隻有個女兒已經嫁人,丈夫一走就留花嬸一人,還有幾畝良田,這就引得其他幾房的惦記,就逼著花嬸改嫁,想占了花嬸家的地,花嬸不願意改嫁,幾家鬧的很不像樣。最後還是村長過去,教訓了那幾房一頓,勒令他們不準在找花嬸麻煩,不然就按朝廷律例送官查辦,慶朝律例明文規定不得強逼婦人改嫁,守節婦人應受保護。如有犯者輕者徒一年,有人命者,斬。原本還準備撒潑打滾的幾個人,聽村長這麽一說,立馬老實了。


    “不用喊你爹,是找你的。”村長連忙製止他。


    “叔,進來再說。”田仲華把村長讓進院。


    村長進了院子,身後還跟了兩個人,這兩人一看就不簡單。田仲華看到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關上書院門。


    這時田正洪也走了出來。“正義,吃飯沒?沒吃就在我家吃吧。”田正洪也看到了田正義身後跟著的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他們村的。但田正洪並沒有一上來就問,而是根田正義寒暄起來。


    “不用,我吃過了,我這次來是有事來找仲華的。”田正義擺手說道。


    田正洪看了一眼兒子,見兒子也是一臉的疑惑,隨即問道:“找老二?找老二什麽事?”


    “這兩位是縣裏派來的捕快,張捕快、王捕快,想跟仲華了解一些事情。”村長介紹道。轉過身又對兩個捕快說道:“這就是田仲華,就是他把人從山上背下來的。”


    田仲華趕緊向兩個捕快拱手行禮。


    “大人請進屋說,喝點茶。”田正洪說道。


    “不用,我們就問幾個問題,”張捕快手一抬,打斷他的話,對著田仲華說道,“是你把張鐵柱救下山的?”


    “是的,正是小人。”田仲華迴道。


    “那你可有看到那頭兇獸?”王捕快趕緊問道。


    “沒有,我遇見鐵柱的時候,他就躺在一個老樹根下。當時他就說了一個熊字,就暈過去了。”田仲華迴道。


    “你還記得在那裏嗎?”張捕快問道。


    “記得,記得,山裏我們從小就常去,路很熟。”田仲華連忙表示道。


    “好,明日你給我們帶路。記得不要太聲張。”張捕快拍拍田仲華的肩膀說道。


    “大人,就我們幾個嗎?人是不是太少,要不要我召集一下村民。”村長說道。


    “不用,我們隻是先探探路,明日縣裏的大批人馬就到。”張捕快說道。


    村長感到很奇怪,這抓個野獸怎麽神神秘秘的。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村長並沒有問出來。隻是默默地留個心眼。


    送走村長捕快後,田正洪、田仲華迴到屋裏,兩人都沒有說話,等吃完飯,家裏女人收好碗筷,都到廚房忙活,隻有田正洪跟他三個兒子。


    田伯榮率先問:“爹,這捕快來做什麽?”剛才田伯榮和田季富並沒有出去,所以並不知道是什麽事。他爹剛進來說就想問,隻是看到他爹臉色,就知道大家都在,他爹不會說。所以他等到這時才問。田季富站在田伯榮身後,撇了撇嘴,並沒有說什麽。


    “是山上出現野獸的事,需要老二去幫忙。”田正洪簡短的說道,又補了一句。“你們先不要對外說。”


    田伯榮原還想問的清楚一些。但田老爺子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也就住了口。


    出去後,田伯榮叫住了田仲華就問道:“老二,到底怎麽迴事?爹也沒說清楚,他們抓野獸怎麽還要你幫忙?”


    “我也不是很清楚,來的大人直說讓我明天一起上山。其他我也不清楚。”田仲華迴道。


    “你怎麽不問清楚?”田伯榮質問道。


    “大人不說,我們怎可亂問。現大人歇在村長家,要不你去問問。”田仲華陰陽怪氣的迴道。


    “你,算了,大人都休息了,我們怎可打擾。”說著就走了。


    田仲華看著田伯榮惺惺作態的樣子,撇了撇嘴。剛才大人都在不見他出來,這會又問來問去,還你怎麽不問清楚。真以為他是誰。


    田仲華迴到房裏,兩個女兒已經睡了。床上夏氏正抱著小女兒喂奶。


    “你怎麽還沒睡?”田仲華問道。


    “小苗餓了,我再喂喂她,夜裏也頂的時間長些。”夏氏說道。


    田仲華也坐到床邊,看著這一幕,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感。


    “那差爺找你做甚?”夏氏關心的問道。


    田仲華把事情跟夏氏講了一遍,連剛才他大哥的問話都跟夏氏說了。


    夏氏聽完擔心的道:“那你明天真的要去?”


    “嗯,你放心有危險,我一定會趕緊跑,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你們娘幾個還要靠我呢。”田仲華保證道。


    “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想往前衝的時候就想想我們娘幾個。”夏氏低啞著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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