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的數學成績基本上能穩定在一百二三了。而且平時做的題比高考題要難,如果正常發揮的話,高考成績到一百三四不成問題。


    盛眠還等著今晚溫呈晏的安排,卻發現,他是空著手來的。


    「今晚你自己安排時間好好複習吧,就不單獨補習數學了。」溫呈晏坐在盛眠對麵,視線從手機中抽離出來,看向眼巴巴望著自己的盛眠。


    盛眠眨巴了眨巴眼,「那哥哥,你呢?」


    「我?」溫呈晏挑了挑眉,「當然是監督你複習啊。」


    「……」


    盛眠一開始還以為他讓自己複習,就會離開。在得知溫呈晏不走後雖然因為他的語氣有些無語,但好過他還在這兒陪著自己。


    溫呈晏看著盛眠別別扭扭的複雜神情,敲了敲桌麵,「別發呆了,趕快複習。」


    「嬌氣包,你要加油啊!」


    盛眠怒了努嘴,不再看溫呈晏。


    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補習,盛眠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快到她還來不及接受溫呈晏以後不會再來她家的事實,也來不及準備用什麽樣的心情麵對他的離開。


    鍾錶上的時針一圈圈的轉動,再次抬頭時,已經到了溫呈晏往常離開的時間,而他也準備好要走了。


    今晚,兩人都有點異常的沉默,盛眠慢吞吞的跟著溫呈晏走到了家門口。


    在溫呈晏開門的那一刻,盛眠有點忍不住的揪住了他的衣擺。


    小姑娘蔫蔫兒的、帶著有點快要哭了的委屈聲在他身後響起。


    「哥哥,以後,我還能不能聯繫你?」


    第16章 16告白


    門已經開了一條細縫,樓道裏的聲控燈也因為這點動靜亮了起來,在屋內的光與聲控燈的燈光相接處融合,打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溫呈晏的指尖放在門把手上,還處在往下壓的趨勢,整個人的輪廓被門縫外的光影裹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聞聲,他抬腳往外走的動作頓住,站著沒動。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靜靜地站著。


    沉默在兩人之間緩慢地流淌著,直到盛眠殘存的那點勇氣的也漸漸流失在這沉默之中。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說出這句話時雖然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可真正在麵臨時,這種煎熬和他的不語還是把她鼓起的勇氣和美好逐一擊破。


    異常難堪。


    這可結果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們之間也隻是單純的金錢關係。他出腦力勞動,媽媽付錢,除此之外——他們,也沒了更多能牽連在一起的。


    盛眠撇了撇嘴,眸光漸漸垂下。抓著溫呈晏衣擺的力道也逐漸放鬆,直到,這種煎熬的氛圍不得不迫使她保留著僅存的自尊。


    在指尖與布料分離的那一刻,渾身的溫度極速下退,仿佛有什麽東西飛速流逝,想抓卻抓不住。


    盛眠那顆熱忱的心也在分秒之內落入了穀底,摔個稀碎。


    她垂著腦袋,感受著眼眶湧上來的熱意,直到——


    腦袋上覆上了一隻溫熱的大掌。


    溫呈晏控製著掌心在她頭頂揉了揉,動作緩而輕,他似乎是輕笑了一聲。


    後麵的話在盛眠聽來比以往都要舒心悅耳的多,也讓人心動的多。


    含著沉沉笑意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在b大等你。」


    盛眠眼底暈染著淺淺的水光,抬頭看他。眼底抑製不住的笑意伴隨著雷鼓般的心跳滾滾而來。


    像是種肯定,或是承諾,撫平了盛眠不安的心。


    盛眠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沉靜而堅定:「我一定會考上你的學校的。」


    是『他的學校』,而不是單純的定義『b大』。


    因為那裏,有她喜歡的人。


    他們就好比兩條平行線,溫呈晏履行完分內的義務本該繼續朝著前行走。


    可偏偏他停下來拐了個大彎,允許她,肆無忌憚的撞上來。


    從此,他們,就有了交集。


    _


    最後的幾天,盛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備考當中。


    學校為讓高三學生提前適應考場當時的秩序,給高一高二放了假,教室裏也都按座位號排好了桌。


    比較值得慶幸的是,盛眠的考試地點被分在了自己的學校,也算是熟悉的場地。


    四天的模擬考一晃而過,六月七八號為期兩天的高考正式拉開了序幕。


    昨天夜裏帝都下了點雨,但不大,也足以把地麵打濕。


    為了應對白天的考試,盛眠晚上睡得很早,早起的她背了會兒語文課文,便開始收拾東西去考場。


    看著桌麵上擺放著的半罐大白兔奶糖。


    盛眠心念微動。


    終究還是沒逃脫那麽點小心思,她從中摸了一顆出來,小心翼翼的剝開。


    當甜意在舌尖綻放的那一刻,盛眠仿佛又聽見了那天溫呈晏的話。


    「我在b大等你。」


    攢了這麽久的糖,這還是盛眠第一次吃。


    甜,很甜。


    蔓延到全身每一個細胞的甜。


    這天,爸爸媽媽推了所有的工作,專門陪著盛眠去了考場。


    早上帝都的街道,車輛成群。


    交警開道,後麵接連一輛一輛的高考大巴車,成了每年這個時候的一道□□。


    這兩天的天氣不算熱,陰沉沉的,對於高考的學子不算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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