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竇。”迴到書房的靖王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把你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說說吧,信裏還是寫得不太詳細。”


    “好的,當日一早我們離開楓浦城後沒過多久便碰上了一夥劫匪......”


    就這樣,竇大人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話,把從出發以來遇到的一係列情況和問題都說了出來。


    聽了他的描述,靖王皺了皺眉頭,“也就是說除了遇到那兩撥人,其餘一切正常?”


    “啟稟靖王,確實是這樣的。”


    “第一撥賊人隻收了些錢就放你們過去?”


    “是的,出發前徐大人就提醒過我,說那附近出現了一夥水賊,隻要肯出錢就不會太過為難。”


    “若是如此,碰上了也隻能自認倒黴。可這第二撥士兵的出現就有些詭異了......”


    徐毅聞言歎了一口氣,走出來說道:“靖王,這事都怪我。”


    “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都怪我當日考慮不周,隻打點到水師統領趙大人。前幾日接到老竇的信後我才派人繼續探查,原來這沅江水師內部派係林立,二把手就與趙大人貌合神離,方才老竇所言,那兵痞聽到他報出趙大人的名號後便勃然大怒,想必也是這個原因吧。”


    “原來如此,那就沒辦法了,我本來還以為這裏麵有什麽陰謀,現在證明隻是個誤會就可以了。老徐,此事也不怪你,畢竟時間匆忙,未能摸清情況也是情有可原。”


    “多謝靖王體諒。”


    就在此時,竇大人突然說道:“靖王,我還有一事不知該問不該問。”


    “你說。”


    “就是關於那批魔晶石的下落。我們當時不是懷疑北大人可能與永福樓失竊案一事有關嗎,如今姓陳的監市也過來了,我們要不要采取些行動?”


    “對啊,我都忘了還有這一茬。”靖王思考了許久,最後還是拿不定主意,“老徐,這事你怎麽看?”


    徐毅迴答地幹脆利落,“靖王,我現在倒覺得此事多半與北大人無關。”


    “哦,當日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哈哈,畢竟情況有變嘛。如今看來,打從一開始北大人就打算和我們站到一起,雖說彼時他不一定知道靖王您就是背後的買主,但那堆魔晶石對他無用,又何必做此等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呢。再說了,爭取到北大人的支持就相當於把錦江出海口拿在手裏,能從商業聯邦購買物資不說關鍵的時候也算為我們留了條退路,這不比那一堆魔晶石重要多了。依我看來此事就到此為止,畢竟北大人還是挺看重那小監市的,要是為此影響了我們的合作可就得不償失了。”


    靖王也點了點頭,“老徐說得沒錯,那批魔晶石都失蹤幾個月了,多半是找不迴來了,還好我們在此事中也沒有遭受損失,就讓它過去吧。”


    就在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世子開口問道:“老竇,那姓陳的小子真有你說的本事?”


    老竇似乎迴憶起了什麽,連連點頭稱讚道,“是啊,當日我就站在那人身邊,雖說風不是太大,但兩艘船之間相距了起碼一百米,那小子居然隻用了三箭便把風帆給射下來了,真是神乎其技!”


    聽了這話,世子還沒有說什麽,老徐便在一旁補充道:“怪不得當日北大人特意來信為這監市開脫,果然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靖王也點了點頭,“我看那小子一直跟在靜姝身後,想必也是慕容的安排吧,能把閨女的安全交到他手上,看來還是挺看重那小監市的。”


    “放屁,那王八蛋不過是走狗屎運罷了。”世子在一旁小聲嘀咕到。


    雖說壓低了聲音,但這裏可是書房,大夥為了不讓外麵的人聽到都刻意靠得很近。靖王聽了這話勃然大怒,扯起世子的耳朵教訓道:“說到底這事都怪你平日禦下不嚴,當日若不是那些奴才先動手,事情又怎會鬧得這麽大!”


    “痛痛痛!不是吧父王,這也能怪我,他們幾個打架時我可不在現場啊!”


    “少廢話,聽說你還讓下人打聽剛才那女侍衛的來曆對不對?”


    聽了這話,世子立馬就慌了,“哪......哪個女侍衛,我怎麽不清楚您在說什麽?”


    “還敢在我麵前裝蒜!就是跟在那監市身後的女子,她早就為人婦了,而且還是個江湖女子,這種不清不白的人你也要勾搭?!”


    世子此時也不知道是誰告的密,反正已經暴露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地說道:“父王,你說不讓我招惹靜姝也就算了,畢竟她是北大人閨女,我可以理解。可一個小小的侍衛又能有多大的背景,頂多我花錢把她買下來好了。”


    “你......你......混賬!日後大事一成,你就是當朝太子,要什麽樣的女子不行,偏偏要選這種來曆不明的江湖女!”


    “什麽來曆不明啊,雖說年紀或許比我大,但打扮一下還是挺亮眼的,要是早幾年遇到我怕是還能爭一爭這襄陽城的花魁!”


    “放肆!”靖王氣得直拍桌子,“從現在起,隻要北慕容他們一日沒離開,你就一日不許出門!”


    “憑什麽!”


    “就憑我是你爹!”靖王這才轉過頭來對徐毅說道:“老徐,這小子詭計多端,你幫我看著點他。”


    “好的。”


    在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後,陳雲謙悠閑地躺在床上,按照靖王的安排,北小姐明日早上才會去探望公主殿下,如今距離晚飯還有兩個時辰,他正好檢查一下自己的狀態。


    姓名:陳雲謙


    年齡:17


    體力:49


    武力:63


    智力:49


    魅力:31


    技能點:1447


    技能:積德行善、金蟬脫殼、中級箭術、中級鑒定術、製藥術、搏擊術、鷹隼銳目


    特殊技能:今晚打老虎


    如今自己可以學習的還有莫如青的專屬技能花之語,隻需要耗費1150個技能點,但他還是不打算現在就點亮,畢竟來了一趟襄陽,搞不好還能遇到什麽新的技能。


    就在他做著升級美夢的同時,莫如青走了進來,說道:“好一個吃飽就睡的懶鬼,明日一早就要去見公主殿下了,你還不做些準備?”


    “有什麽好準備的?殿下要見的是小姐,又不是我。”


    “大人不是讓你保證小姐的安全嗎?”


    “放心吧。”陳雲謙躺在床上背對著女子,慵懶地搖了搖左手,“這裏可是襄陽,靖王就是城裏的土皇帝,哪有人這麽想不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


    “這可不好說哦,萬一朝廷的刺客......”


    “你那是話本看多了!”他不耐煩地打斷了莫如青,“你想想,公主都來這麽久了,朝廷那邊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說明他們的手伸不進襄陽城裏,更別說翻起什麽風浪。再說了,萬一真有幾個不長眼的前來送死,除了我們外還有一大幫王府侍衛,剁成肉醬都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了。”


    可莫如青不知道發什麽神經,硬是把他從床上拉了起來,“少廢話,跟我出去走走。”


    “不是,我們剛下船,屁股還沒坐熱,你就不能消停下嗎?等等,我鞋子還沒穿,你要把我拉去哪裏啊!”


    來到門外,才發現除了林悅安外,還有兩個侍衛打扮的人在,陳雲謙隻認得其中一個,是與他們一起過來的北府侍衛長,至於另一人他就沒有印象了。


    既然被人強行拉了出來,他也不打算逃避,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問道:“所以呢,我們這夥人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那姓魏的北府侍衛長笑著對他說道:“陳小哥,我意帶著大家把明日小姐去公主府的路先走一遍,也算是來個預演吧。”


    “魏大哥果然盡忠職守,有你在,我們明日可以安心了。”


    “話可不是這麽說,我隻負責去程,迴來的時候小姐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大人明日還要與靖王外出,不能在公主府上逗留太久,所以小姐迴程的時候除了王府侍衛外隻剩下你們三人。”


    “不是吧,居然玩得這麽大!”陳雲謙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要他去打架還可以,保護小姐這要求也太高了吧,自己可是個素人,保鏢這活怕是做不來啊。


    “魏......魏大哥,這個......就沒有什麽商量的餘地?”


    眼見陳雲謙想打退堂鼓,莫如青急忙把他拉到一邊問道:“怎麽,這就怕了?”


    “當然啊,保鏢這事我可沒有經驗,怕是要砸鍋啊!”


    “搞什麽,你剛才不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嗎,怎麽現在整個人都慌啦?”


    “我也不想啊!本以為一路上有魏大哥總攬全局,我在一旁聽令行事就好,可現在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光顧著自己不夠,還得安排你們,我隻是個菜鳥,這麽複雜的事情哪幹得來啊!”


    “誰都有第一次的啦,要是人人都是這種想法,那活還幹不幹了。再說了,你忘了北大人出發前的交代嗎,要是日後真出了什麽特殊情況,小姐和北大人可是要分開兩路走的,到那時你若還是這副窩囊樣,讓大人如何安心。所以啊,不如趁此機會早拿些經驗,總好過問題來時手慢腳亂。”


    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得不說莫如青的一席話非常有道理,陳雲謙當場就被說服了。隻是,他還是對護衛一事沒有太大的信心,隻能顫顫巍巍地說道:“魏大哥,這一路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隻是小哥你也無需太緊張,畢竟還有王府侍衛跟著呢。”


    在另一人的指引下,他們五人總算來到了公主府前,這一路上魏大哥教給他許多護衛的經驗,包括如何應對突襲、該如何選擇路線、人員該如何安排等等。因為要記的東西實在太多,秉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的原則,陳雲謙幾乎沒怎麽認路,一直在奮筆疾書,還時不時說到:“魏大哥,麻煩您講得慢一下,我還沒寫完呢。”多半是第一次見他這副窩囊樣,莫如青自不用說,就連林悅安都不時地捂著嘴巴偷笑,可惜自己此刻沒空教訓他們,隻能咬牙切齒地把這副場景牢記在心裏。


    “好了,要注意的大概就這麽多了。”好不容易把所有要點都記了下來,魏大哥的臨時授課也到此結束,陳雲謙看著手裏寫得滿滿當當的幾張紙,不太自信地問道:“魏大哥,要不你幫我看看是否有遺漏?”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洪亮的聲音:“你們是什麽人,在這裏做什麽?”


    陳雲謙這才抬頭望去,立馬被嚇了一跳,眼前這男子怕是有一米九,虎背熊腰的,那皺起的眉頭顯示他正在懷疑眼前這群人的來曆。


    “原來是呂將軍啊,許久未見,幸會幸會!”


    “你居然認得我?”那姓呂的男子想了一會,“我記起來了,你好像是靖王府的侍衛,之前隨世子來過幾次。”


    “沒想到將軍居然能記得我,實在是榮幸之至。”


    可呂將軍卻沒有迴話,指著陳雲謙他們四人問道:“那他們又是何人?”


    “這是北府的侍衛,因為明日他家小姐要過來覲見殿下,特意過來踩踩點。”


    男子點了點頭,“既如此,那就快些迴去吧,免得惹人懷疑。”


    “好的。”


    呂將軍放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陳雲謙突然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他,便問道:“小哥,這人是誰啊?”


    “他是公主殿下的護衛,以往在神都擔任過禁軍統領。”


    “哦,這麽說來他豈不是很有本事?”


    “當然,不少人將他稱為‘神都第一射手’!”


    哦,原來和自己一樣也是個射箭的,能被稱為“第一射手”,想必箭術相當高明。


    魏大哥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問道:“難道此人便是呂奉先?”


    “正是此人。”


    不同與魏大哥的一臉崇拜,陳雲謙當場石化了,林悅安見狀急忙問道:“陳大哥,你怎麽啦?”


    他這才反應過來,掏了掏耳朵後不太確定地問道:“魏大哥,你說那人叫啥?”


    “呂奉先啊,怎麽,你沒聽說過?”


    老子當然聽說過啊,可自己熟悉的呂奉先不太可能出現在這裏吧。


    魏大哥顯得異常興奮,朝那王府侍衛問道:“呂將軍不是在神都嗎,怎麽跑到襄陽城來了。”


    “具體的我也不太了解,不過呂將軍當日是隨著公主殿下一起過來的,想必這一路上也是離不開他的保護吧。”


    “忠肝義膽,不愧是為將典範!”


    聽了這話,陳雲謙整個人都不好了,說好的“三姓家奴”呢,怎麽突然就變成趙子龍一般的人物了,不過能稱為“神都第一射手”,多半還是有些真本事的吧,自己心心念的高級箭術或許就落在此人身上了。


    當晚迴到去後,靖王設宴為北大人一行人接風,桌上擺滿了來自各地的風味小吃,連陳雲謙都看得有些流口水了。或許是一下午都在寫寫寫讓他感覺有些餓,剛上桌就夾起一條雞腿就啃了起來。


    “悅安,這雞很好吃啊,快試試!”


    “悅安剛才走開了。”


    “少在那裏忽悠,那個大飯桶怎麽可能不吃飯?”


    “你這大哥都不知道怎麽當的。”莫如青白了他一眼,“自打我們從公主府迴來後,小林子就怪怪的,時不時在愣神,你居然都沒發現。”


    “瞧你這話說的,一路上我都在觀察地形,哪有空關注他。”


    “那現在怎麽辦,悅安他連晚飯都沒吃啊?”


    陳雲謙愣了愣神,然後匆忙地把碗裏的食物都塞進嘴裏,“我去看看他。”


    在花園裏逛了許久,總算在一座假山後碰到了那小子,眼見他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陳雲謙上前問道:“在想啥呢,連飯都不吃。”


    “原來是陳大哥啊。”


    “聽青姐說,從公主府迴來以後你就悶悶不樂,有什麽想不開嗎?”


    “我們今日下午碰到的那個呂奉先,大哥還記得嗎?”


    “當然啦,那麽高的個子,想要忘記才不容易。”其實更讓他難忘的是那將軍的名字,隻不過這事還是不要說出來吧。


    “那大哥有什麽感覺嗎?”


    “什麽感覺?”


    “不愧是陳大哥啊。”林悅安歎了一口氣,雙眼平視前方感歎道:“看了那人,我本能地感覺到害怕,雙手都在發抖。”


    “這......不至於吧。”


    “我以前總想著能征戰沙場,可今日碰到‘呂奉先’後才曉得自己隻是個無知小輩,在此等強者麵前甚至連拿起武器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畢竟是什麽‘神都第一射手’,你這樣的表現也挺正常。”


    “那陳大哥為何沒有害怕的感覺呢?”


    “這......”陳雲謙一時腦子卡殼了,總不好說自己隻顧著關注那人的名字去了吧,考慮了許久,他最終解釋道:“知道嗎悅安,你那不是害怕,而是江湖人稱的‘武者震’。”


    “‘武者震’,這又是個什麽玩意?”


    陳雲謙簡略地介紹了一遍,然後說道:“說到底,還是悅安你成長了,光用肉眼便能察覺到對方的強大,這本就是邁入高手門檻的最佳證明。至於雙手發抖什麽的,我想那不是害怕,而是遇到強者的興奮。”


    “真的是這樣嗎?”被陳雲謙這麽一說,林悅安似乎也有這種感覺。


    “哈哈哈,想與呂奉先較量,你們真是不自量力。”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陳雲謙轉身一看,原來是靖王世子。雖說不情願,但此刻畢竟寄人籬下,陳雲謙隻得拉著林悅安朝對方行了一禮,“世子殿下。”


    “就憑你們二人便想挑戰呂將軍,隻能是自取其辱,要我說還是乖乖滾迴楓浦城去吧,少在這丟人現眼的。”


    拋下這話,世子似乎也不想與他們有太多接觸,獨自離開了,隻留下他們二人麵麵相覷。


    “這人是來幹什麽的,不會單純就為了發泄幾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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