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九日的顛簸,他們一行人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這九天的船上旅行對陳雲謙而言就是一場噩夢,若是沒有那幾顆暈船藥自己怕是要交待在船上了。雖說暈船的感覺很難熬,可他卻沒有一味地躺著休息,經過這些天的試驗,他發現服下暈船藥後並不會立刻見效,而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知係統調配出來的其他藥丸是否也是同樣的效果。因為最後一顆藥是前天晚上吃的,此時的陳雲謙暈得厲害,不能獨立行走,隻好由林悅安攙扶著慢慢走下了船。


    王小姐看到他這副模樣,問道:“雲謙,你還好吧?”


    “問題不大,已經吃過暈船藥了,感覺還可以,隻是腿有些發不上力罷了。”


    陳大哥此時在一旁插話道:“哈哈,沒事的小姐,你看他此刻還能說話就知道問題不大,比剛上船的那副窩囊樣好多了。我說,你這小子也是活該,明知暈船為啥不多備著點藥,到頭來還不是自己受累。”


    陳雲謙真是有苦說不出,穿越前自己確實會暈車,可誰曾想到明明身體都換了,乘坐馬車也沒有大礙,卻偏偏會暈船呢,而且這隻是個遊戲啊,讓玩家暈船這上哪說理去!


    還好王小姐幫他解了圍,“府裏的馬車就停在前麵,我們還是迴去以後再說吧。”


    順著小姐手指的方向望去,路邊停靠著兩架馬車,陳雲謙心想,果然王小姐家裏的背景不一般啊,這兩架馬車上可沒有商家的標記,證明不是租來的。如今武朝與路維尼亞帝國可是處於敵對狀態,由於戰馬不足,按照新皇帝的旨意許多民間的馬匹都被征召到了前線,如此情況下王小姐家中居然還能常備兩架馬車,看來王家的勢力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啊,自己決定跟著過來算是賭對了。


    按照安排,這兩架馬車當然是王小姐和小祈同乘一輛,陳雲謙他們三人坐另一輛。上了車後陳大哥似是在與林悅安討論著什麽,可或許是著陸後身心感到放鬆的緣故,他就這麽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到再次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


    “這裏是?”陳雲謙掙紮著爬起床,看樣子應該是休息了許久,那該死的眩暈感總算消失得差不多了。


    “陳大哥,你總算醒來了。”林悅安聽到他的聲音後立馬跑了過來。


    等人到了麵前,他才發現對方有些興奮,便滿臉疑惑地問道:“怎麽,你這是出門撿到了大把銀子,有啥好激動的?”


    “陳大哥,這裏可是北府啊!”


    “什麽北府?”


    “北慕容北大人啊!王小姐她姓北,是北大人的千金!”


    多半是剛睡醒,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可看到對方那副天上掉餡餅的表情,他細想了一下才算是弄懂了林悅安的意思。


    “北大人?你是說王小姐他爹是這楓浦城的城主北大人?!”


    他可是記得方青天說過,這北大人在城主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可以算半個土皇帝了。


    “是啊,陳大哥!”林悅安興奮地搓了搓雙手,“他可比薛城主厲害多了,不知我能否到北大人手下做個監市呢。”


    監市,與當今的城管類似,除了需要管理集市秩序外,還兼有現代工商、稅務、治安等部門的職能。


    陳雲謙聞言鬆了口氣,“還好,我還以為你會讓北大人將你送進軍隊呢。”


    “軍隊可不歸北大人管,能當個監市我已經很滿足了。”


    “行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和王小姐......啊,不對,應該是北小姐打個招唿,問題應該不大吧?”


    “不必這麽麻煩。”正說話間,有一人推門走了進來,陳雲謙定睛一看,原來是陳大哥,“醒了是吧。正好,你們兩個隨我去見見大人。”


    “陳大哥,這個北大人性格怎樣,平日裏有些什麽愛好嗎?”畢竟是去見自己的未來嶽父,在過去的路上陳雲謙想要盡可能地多打探些關於北大人的情報。


    陳大哥斜著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讓我想想啊,北大人這人性格比較溫和,對誰都是一臉和氣的樣子。至於愛好嘛,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閑不住’,平日裏莫說是外出遊山玩水,哪怕是歇息一日都是不常見的。”


    沒想到自己的未來嶽父居然是個工作狂,這等人最為棘手,油鹽不進的,想要投其所好提升好感度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


    正說著,三人便來到了堂屋,陳雲謙看到中間正端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此人儀表堂堂,目光如炬,兩鬢處有些許的白發,想必就是聲名遠揚的北慕容北大人了吧,整一個中年帥哥的風範,怪不得能生出小姐那般的俏人兒。


    “參見北大人!”他按照以往看古裝劇的方式行了一禮,一旁的林悅安也跟著有樣學樣。


    “不必如此,你既是我女兒的恩人,日後見到就不必行禮了。”


    恩人,自己什麽時候成小姐恩人了?哦,該不會說的是當初對付那幾個小混混吧。


    “你們二人的住所我已經安排妥當,就在城南,至於下人......”


    還未等大人說完,陳雲謙便搶話道:“嘿嘿,大人,不知那裏的租金如何?”


    “這點花費府上包了。”


    “多謝大人!大人剛才您提到下人是吧,我和悅安都是粗人,家裏有些年輕女孩我們兩個大男人反而不太適應,因此隻需要找個老媽子幫我們洗衣做飯就好。哦,我還有一個習慣是每日都要洗頭洗澡,這點可能要與那下人提前說好。”


    陳雲謙突然說了那麽一大串,北大人似有些愣住了,他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晚些我讓管家過去找你,有什麽要求你就和他提吧。”


    “謝大人!”


    “還有其他事嗎?”


    此時,一旁的林悅安突然行了一禮,說道:“北大人,我想要做個監市,不知您是否可以安排?”


    北大人聞言皺了皺眉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說道:“你叫林悅安是吧?我聽說你為人比較踏實,這監市的職責可不一般,不僅工作量大,甚至可能有受傷的風險,你確定要去?”


    “請大人把我安排到最危險的地方!”


    “好!果然有誌氣,不愧是我武朝的好男兒!這事我答應你了。”


    一旁陳雲謙卻被驚呆了,心想林悅安你真是應了那句“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離開林伯沒幾天,你就這樣放飛自己?!還說什麽安排到最危險的地方,你咋不說自己想去重案組,這娃該不會想在監市的崗位上體驗一把沙場殺敵的快感吧?


    北大人此時又轉過頭來,對著陳雲謙冷冷地問道:“那你呢?”


    臥靠!不是說好的為人和善,對誰都是一臉和氣的樣子嗎,陳大哥你騙我!


    雖不知在哪裏觸怒了北大人,可如今勢如騎虎他隻好硬著頭皮迴答道:“大人,我放心不下他,您把我倆安排到一起好了。”


    “安排到一起?也罷,就當作是特例,這兩日你們好好休息,接著就去上任吧。”


    迴到房間的陳雲謙依舊一臉不解,他把林悅安一把拉了過來問道:“你小子是不是腦子燒壞了,林伯不讓參軍的理由你還不明白嗎?不就是擔心你碰到什麽意外。現在倒好,還在北大人麵前吹噓什麽‘安排我到最危險的地方’,你這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啊!害得我也陷進去了。”


    林悅安不太理解他為何如此激動,“陳大哥,你要不願意為啥和大人說把我倆安排到一起啊?”


    “我這不是放心不下你!當初我可是答應了林伯的,要好好地看著你。”


    “原來是這個,那就不必了,爺爺已經不反對了。”


    “啥?!”


    “我說爺爺已經不反對我參軍啦,他說我已經長大了,日後按自己意願去做事就好。”


    靠,那你不早點和我說!陳雲謙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不知道自己此刻去和北大人商量說不做監市了會不會挨揍。


    就在他懊惱之時,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二位好,我是北府的管家,不知二位還有些什麽要緊的事,若是空閑的話就由老奴帶你們迴住處吧。”


    不至於吧,連飯都不讓吃就趕咱哥倆走,這北大人也太吝嗇了吧,哦,不對,至少在這城裏的住宿費是他包了。


    正所謂“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想到這層,陳雲謙也就不再糾結了,拿起行囊就和林悅安一起“迴家”去。


    他們的新家距離北府也不算太遠,乘坐馬車的話大概隻要二十分鍾就能到了,一進門就是個院子,然後便是正堂,他們兩人的房間分居院子兩側。


    這屋子比陳雲謙想象中的要大上許多,他自言自語道:“這也太大了吧,打掃起來還不知道要多少個人。”


    管家似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陳先生您放心,這屋裏的一切花銷北府都包了。”


    如此說來豈不是包吃包住還包分配,二十一世紀的應屆畢業生可不敢奢望有這種待遇啊。


    眼見他倆都沒有說話,管家繼續補充到:“晚些時候負責二位起居的王大媽會過來,若是你們有些什麽困難可以和她打聲招唿,我這邊自然會知道。”


    提起困難,陳雲謙突然想到一事,“請問管家,不知這楓浦城內有哪些藥鋪?”


    “藥鋪嗎?這城裏倒是有幾家,離這最近的也就在門前這條路的盡頭,叫做‘百藥堂’,價格還算公道,城裏的百姓多是去那裏抓藥的。”


    看起來離得不遠,陳雲謙當即決定往那裏跑一趟。


    “不知二位是否還有其他疑問,若是沒有老奴就返迴府上了。”


    “謝謝管家,如果有什麽需求我們會和王大媽說的。”


    告別了管家,陳雲謙轉身和林悅安說道:“悅安,你留在家中等那個王大媽,我先出去一趟。”


    “好的,陳大哥慢走。”


    不愧是有一百多萬人的大城市,出來後他才發現這路上全是人,逛街的、擺攤的、賣藝的,無論望到哪裏都是人山人海,不僅如此,他還在路上發現了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們應該就是方青天所說的鬱金香商業聯邦的商人吧。


    他鼓起勇氣,走上前打招唿道:“哈......哈嘍。”


    “哈什麽?”沒想到這個濃眉大眼的外國人居然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反問他。


    靠,丟臉丟大了,沒想到中文居然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語言,他落荒而逃,頭也不抬地朝藥店的方向跑去。


    “不知客官想抓些什麽藥?”


    陳雲謙從懷裏拿出一張紙遞給夥計,“按這上麵的來,隻要寫了的我都要。”


    夥計接過來瞄了一眼,立馬大驚失色道:“客官,那麽多藥材你確定都要?”


    “很多嗎?”陳雲謙自己也不太清楚,他是按著係統裏的製藥清單一項項列出來的,除了幾種比較常用的藥丸外,剩下的都是按照起碼能製作出三顆的標準準備的。


    “當然多啊!別說裏麵有好幾味藥材太貴,我們店裏根本就沒有,白茯苓和黃芪根本就是相衝的,客官你確定要按照這個方子來抓?”


    “放心,這些道理我懂。”


    可夥計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客官在此稍候,我把這張單子給掌櫃的看一下。”


    這個“百藥堂”真不錯,不是關顧著做生意還懂得為客戶把關,在陳雲謙心裏對這間藥鋪的評價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等了快一盞茶的時間,那夥計總算是出來了,背後還跟著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應該就是夥計口中的掌櫃吧。


    老者打量了陳雲謙一番,恭敬地問道:“小夥子,這單子是你開的?”


    “沒錯,確實是我寫的。”


    “不知小夥子是幹什麽的?”


    沒想到被人查戶口了,要不是看在這老丈盡職盡責的份上,陳雲謙就要發飆了。


    “不過是一監市罷了,這些藥材也隻是備著以防萬一罷了。”


    “哦,原來如此。”看樣子掌櫃總算是相信了他的說辭,吩咐夥計按著單子抓藥去。


    “對了夥計,”陳雲謙突然提醒道:“記得每味藥材都分開包裝,一會我還要檢查。”


    多半是清單上的藥材太多,夥計足足花了快半個小時才處理好。看著滿滿當當兩個桌麵的藥材,老者微笑著對他說道:“小夥子,本店能找到的藥材都在這裏了,剩下的幾味價格太貴這裏沒有備著。”


    陳雲謙對著這四五十包的藥材也有些發愁,他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老丈,我慢慢檢查沒問題吧?”


    “小夥子請自便。”


    說實話,他對於這些藥材可謂是一竅不通,莫說是功效,哪怕是名字都叫不上來。可架不住他有係統,在“中級鑒定術”的幫助下莫說是名字,連藥材的品質都給你列得一清二楚。陳雲謙此刻正拿起那些藥材細細檢查,每看完一種便在清單上做個記號並吩咐夥計把它包起來。也不知花了多久的時間,所有的藥材都被打包好了,他直起身子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心想:“這藥鋪還是挺良心的,賣的藥材品質都不錯,沒有以次充好,更沒有魚目混珠。”


    掌櫃此時在一旁讚歎道:“小夥子果然識貨,竟能認出那麽多藥材!我本想提醒你一些關於存放藥材的心得,現在看來怕是不需要了。”


    陳雲謙聞言也行了一禮,“這些藥材我都檢查過了,品質不錯,多謝掌櫃。”


    “哈哈,這有啥,我們行醫的就講一個良心,那等黑心錢我肖某寧死也不賺!”


    辭別了這個良心的掌櫃,陳雲謙提著兩大包的藥材往家裏走去,買了那麽多最後卻隻花費了不到二十兩銀子,比他預想中的要便宜不少,至於那幾味沒有找到的藥材,聽肖掌櫃說城北那間最大的藥鋪或許有兩三味,剩下的怕是要到宮裏去找了。不過此時的陳雲謙卻並不著急,常用的藥材他已經備齊,沒買到的都是些少用的藥丸,其中也包括了那補充精神力的。


    等他迴到家裏時,那姓王的大媽早已過來了。王大媽大概四十出頭的年紀,聲音比林悅安還大,喊起來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按照她的說法,從今往後就隻有他們三個人住在這裏,正好悅安房間那邊還有個小屋子,就安排王大媽睡那好了。


    “王媽,你的家裏人呢,怎麽不和他們一起住?”


    “我丈夫十多年前就戰死了。女兒也老早就嫁了出去,沒個四五年都不一定迴來一次。”


    “戰死?王媽的丈夫是當兵的嗎?”


    “對啊,正因為這樣北大人才安排我過來照顧你們。”


    陳雲謙笑了笑,指著林悅安說道:“王媽,這小子一天到晚想著去當兵,要不你幫我勸勸。”


    聽到這話,王大媽立馬站了起來,“你個小娃子當什麽兵!還沒成親生娃就想著上戰場,萬一有個好歹讓你娘怎麽辦!”


    林悅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沒事,我娘已經走了。”


    “這......”


    眼見王大媽望著自己,陳雲謙歎了口氣,把悅安的身世說了出來。


    “唉,如今這個世道大家都不好過。”王大媽盯著林悅安,“不過你放心,北大人是個好官,隻要留在這裏就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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