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康正要被警察拉下去,看著牧承影醒了,忽然掙紮著大喊:“真相,你的任務是查明真相,你要知道五年前發生的一切!”


    牧承影隨著他的呐喊,感覺到了一陣的頭疼,不由得抱頭蹲下,難受地叫出了聲。


    葉芸凝跟著他蹲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牧承影同學,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精神怎麽樣,時光之輪沒受到影響吧。”


    一陣頭疼過後,牧承影卻感覺好多了,腦中也沒有什麽被強製植入的想法,抬頭對上葉芸凝的視線。


    時光之輪無法解除或治療精神係契靈的攻擊,卻可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控製時間,讓任何攻擊都卡在發出後、接觸到被控製者之間的時間段裏。


    聽葉芸凝提到“時光之輪”,牧承影反應過來自己必須保守住時光之輪幫自己卡了時間的bug,躲過了這思想鋼印的植入的秘密。


    “真相,我要查到真相,”他這樣低語著,對上了葉芸凝鼓勵的目光,便站了起來,聲音依然有點空洞,“我要查清楚真相,知道當年的一切。”


    周圍眾人的眼光一陣灰暗,完了,讓人給暗算成了。


    葉芸凝表情還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拉起來了。


    “原因,你還沒交代原因!”葉芸凝轉頭朝胡康喊道,“你到底為什麽殺東米諾同學,千萬別跟我們說,你隻是為了把警方引過來,就讓自己麵臨蹲大牢的境地!”


    她一定要問出的原因讓胡康猶疑了一瞬,那一瞬間,他的眼神非常空洞,好像就是眼眶裏鑲嵌了兩顆玻璃珠子,但也隻是轉瞬即逝,不過一會兒,他緩緩吐出了兩個字:“是的。”


    葉芸凝死盯著胡康,語氣沉重道:“你再說一遍?”


    “我的原因,我殺那個男孩,就是為了讓上麵有人能注意到我的請求,注意到我對真相的要求!”胡康有些瘋癲地喊了起來,“我殺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所有人能知道這件事情!讓所有人都能重視當年的真相!”


    葉芸凝靠近過去:“你的理由說服不了我!更說服不了為東米諾流淚的朋友,隻是為了查找什麽五年前的真相,你就可以枉顧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嗎!”


    葉芸凝繼續道:“你曾經是一個軍人,是我們仰望著的前輩,我的隊友們選擇下意識地相信了你,思想鋼印的影響之外,是對你作為前輩的認可,他們因此相信了你的言辭,衝撞了警方,如果東米諾同學活著,他和我的隊友們一樣找到了你,他也會是維護你而和警方打起來中的一員,他是一個有光明前途的人,他是曾經的你!”


    葉芸凝緩了一口氣,仍是嚴肅的:“你想讓上層重視當年真相的方法有很多,見到牧承影同學的辦法也絕不止這樣做,我不相信,不相信你會因為這樣單純到可笑的理由就犯下足以判死刑的罪過,你不覺得對不起我們嗎!”


    林小璨早早地在旁邊捧著水杯等著了,看葉芸凝停了聲,立馬給捧上一杯水,讓她的芸凝姐姐緩緩,喝口水。


    卻聽胡康早就不怕了,還有恃無恐地笑道:“如果,我就是想被判死刑呢?”


    他的表情帶上了幾分傲慢的癲狂。


    ·


    “是的,在這裏了,我熬了個大夜整理出來的資料,大概知道胡康的打算了。”


    於寒還頂著倆黑眼圈,但神情卻是緊張而熱切的。


    “我的情報顧問,你真不必如此的。”葉芸凝心疼著打哈欠道。


    “沒事,”於寒一揮手,“今天你們就要分小隊訓練了吧,我又不上場,等會兒你們訓練的時候我在補覺,你先看看這些信息。”


    於寒對信息調查的追求就好像某種執念,都不用別人督促,遇到點兒什麽事,自己就先去查資料了,好像不給他分析透徹了,就特別沒安全感。


    要她做什麽決定,做什麽判斷,前期資料是一定要調查的,不然她寧願一直拖著,拖到最後或者直接放棄。


    “是否讓死刑犯去執行一些高危險性任務以替代直接的注射死刑,一直是聯盟一項左右懸浮不定的法案,但去年,給出了明確的迴答,鑒於現在全民皆兵的時代現狀,死刑犯也應該‘充分發揮作用’,可以作為執行危險任務的排頭兵,議會是190:166通過的決議,到現在,新政策已經實施快滿一年了。”於寒說道。


    葉芸凝自己還沒睡醒,手撐著頭,腦袋一點一點的,示意自己聽著呢。


    “出於‘人道主義考慮’,聯盟對外公開了這幾項高危險性任務,其中有一條,就是對曾經舊靈能研究所的舊址探索。”於寒又推過來一張材料。


    不奇怪,災後損失估算中,泄露的靈能不過總儲存量的十分之一,剩下十分之九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現階段的實驗研究早不是前些年那樣視靈能如洪水猛獸、避之不及的態度了,而是更平和的利用研究,需求量自然就大了,比起再去野外獲取,原有的當然是足量些的,也就打起了原有的儲存靈能的主意。


    葉芸凝看著九月的淩晨還黑著的天,又打了個哈欠:“你大清早把我叫起來,就為了說這事?”


    於寒點頭:“是的,很明顯,胡康犯罪,就是奔著舊靈能研究所去的!”


    “哦。”葉芸凝應了一聲。


    她早就猜到了。


    於寒唏噓開了:“他是被真相折磨瘋了吧,就為著這些事,搭上了自己後半輩子的生活,真相什麽的,真有那麽重要嗎?”


    葉芸凝迷迷糊糊地聽著,想起了葉巧書女士那句“我想知道真相,但我不執著於真相”,後麵暗示的一個執著於真相的人,大概就是胡康了。


    看於寒這樣執著的調查,葉芸凝想露給她一點信息,看她能不能查出點什麽。


    “這樣執著,就像是被釘上了‘思想鋼印’似的,”葉芸凝輕笑道,“本來應該施加給別人的攻擊,他自己卻成了最終彌足深陷的人,也是嘲諷。”


    於寒跟著點頭:“就是,走出來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人。”


    葉芸凝一歎,孩子,你這悟性不行呀。


    當年想靈能泄露事故影響可不小,牧承影是當年靈能泄露事故的僥幸逃脫者,附在呂京寰身上的龍之長歌也是當時逃脫的靈,胡康可是在泄露事故事發地轉悠了一圈的人,暴露在高靈能的環境下,哪怕是有防護服,他完全不受影響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以為自己不受影響,殊不知,防護服之下,他的“靈”已經吸收著多於主人自身的靈能,被悄悄地喂大了。


    現在的胡康還是個正常人嗎?


    有待商酌。


    於寒沒聽出她言下之意,葉芸凝也不打算再多說。


    “葉巧書女士,是的,就是這麽個情況,”葉芸凝在電話中把事情告訴了老師,她說道,“胡康殺死的東米諾的理由還是無法說服我,我懷疑是他的契靈無形中控製著他的想法,推著他一步步想要迴到泄露地的,這事情,可一定要注意,思想鋼印可能產生的影響太大了,這個靈可不能輕易失控。”


    葉巧書在電話另一頭,眼神一暗。


    ·


    原本兩個周的軍訓,叫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耽擱,去了五天,逼得葉芸凝最終沒有補覺的機會,被於寒拉著,聊完了胡康的事情,就開始籌劃隊伍的布局。


    前些日子和牧承影說起的“隊伍裏的控製多,輸出少”真不是完全忽悠他的,這確實是目前不得不麵臨的境地。


    林小璨的落月海棠是可以將超高的速度施加在其他物體上的,而且不會像施佩玲的晨明之翼那樣,施加在別的物體上的靈能消耗遠大於自己,落月海棠本有很好的輔助能力,卻被葉芸凝強行當是輸出練。


    也就林小璨自己缺根筋兒,練得滿頭大汗、一天傷八次的時候都沒覺得是芸凝姐姐在坑她,還在不斷努力,朝著更優秀的方向前進。


    原本還想著,要是隊伍裏有足夠的輸出,能讓這小姑娘歇歇,但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林小璨還是得站輸出位。


    “有趙洪文同學做替補,整體布局的容錯率會高一些,”於寒說,“我看了他幾場比賽,標準的輸出位打法,令行禁止的那種,對指揮位來說很友好。”


    葉芸凝點點頭:“施佩玲同學沒打過聯賽,但是我和她比劃過幾下,沒有專業性訓練,路子有點野,但肌肉反應還不錯,給她加基礎訓練,短時間的提高會很可觀,輔助林小璨出個強輸出應該不是問題。”


    “嗯,其實情況也沒那麽糟,有牧承影在,整個隊伍的容錯率是提上來了,他可以中和葉隊長你極端走線的打法。”於寒道。


    牧承影是個整體水平相當平均的契靈者,優秀水平的平均,從體術到契靈控製到臨場反應能力,在葉芸凝這裏,沒有一項低於九十分,但也沒有一項能拿到滿分,不過在校級比賽基本夠用了,屬於是個讓他幹什麽他基本都能兜住底的,一時安排不過來,他也有自己的意識去幹點什麽,確實能增強隊伍的容錯率。


    不會像林小璨那樣,服從性高,但一時顧不上,她不知道幹什麽,能在賽場上樹木樁子。


    於寒的提前資料儲備讓葉芸凝不得不佩服。


    “呂京寰同學,主攻係最好安排,這個可以等訓練開始再說。”於寒揮手道。


    她還是拒絕在信息缺失的情況下做出任何判斷。


    正說著,幾人來了,看上去是比天都沒亮就被拖起來的葉芸凝精神好,前幾日跑步的傷累在他們身上已經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氣爽,意氣風發。


    以及對之後訓練的期待。


    加油,他們還有屬於自己的未來要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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