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芸凝想起來了,那個密室逃脫的遊戲裏,1號實習研究員和2號巡查員是互相認識的,她詢問的眼神看向範浩言。


    “倒也不是太熟的關係,大概是在舊異能研究所靈能泄露事件發生前,胡康是那裏的一名巡查員,我還是個研究生,在那邊做課題的時候有點交際。”範浩言迴憶道。


    “靈能泄露事故,那時候我應該才九歲。”葉芸凝說道。


    “那件事情,因為葉所長卡著,到最後都沒有定性,說不清是人為還是意外,但能知道的是,許多人都在那場意外中喪生了,包括我的幾個同學,包括參與救援行動的一些軍人,其中就有西疆那邊常駐的檢察官葉淩坤。”範浩言閉了閉眼睛,似乎有些不忍迴憶。


    “作為那次意外的幸存者,我之後的研究生畢業論文和博士論文都是對那次泄露事件的後續研究,我很長時間都放不下那件事情。”


    “這與胡康有什麽關係嗎?”葉芸凝把話題往迴引。


    範浩言露出思索的神情:“也不好說,那事情最後沒定性,說不上是天災還是人禍,也就最終沒有太大的處罰,胡康正好是那天的巡查員,是最直接的責任人,他隻是記過,本沒被開除,但人自己卻是個性子烈的,主動辭職了,又發誓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經過。”


    “之後我也就沒見過了,剛還是看這人名實在眼熟,才勉強想起來的,嗯,也不排除重名的可能性。”範浩言說道。


    葉芸凝心裏道,看來是沒錯了,就是這個人。


    “不過,你們今天不上課嗎?”範浩言想起來了,“你是今年的新生吧,這裏沒什麽要幫忙的了,我就不打擾你上課了,你先迴去吧。”


    葉芸凝還不想走,揮了揮手:“沒事,今天的課被安排成精神力的課了,特別水,我們班幾個s級都沒去,唯一一個去了的,剛還給我發消息要批假條,也溜了。”


    葉芸凝信息一欄上是呂京寰的假條。


    “精神力的課嗎?”範浩言思索了一下,“也確實,在現實中,s級的學生基本遇不到外界靈能高於體內的情況。”


    “是的,我聽說研究所靈能泄露時的靈能指標,都沒有s體內可調和的靈能度高,是真的嗎?”葉芸凝問道。


    範浩言在這方麵很有發言權:“確實,s級幾乎不會遇到外界靈能衝撞的情況,當時靈能泄露的時候,葉所長兩次衝迴研究所,最終也沒有什麽事,但很多a級或者b級的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光靈能泄露本身,就能引起他們的靈能紊亂,要了人命。”


    “也就是等級再低還好一點兒?”葉芸凝調到了好奇寶寶的模式。


    “大概就像是大魚吃小魚吧,”範浩言考慮著形容詞,“魚吃不下比他更大的魚,但是有條件的情況下,在比他小的魚裏,又會盡可能選擇大的那一條,也就是a級b級他們。”


    “那也還好,胡康同樣是a級,也躲過了。”葉芸凝故意道。


    又提起這個名字,範浩言思慮更重:“胡康,其實他是個好人,仗義負責任,但也執拗,巡查員的休息室有專門的隔離空間和隔離裝置,以供小事故發生時巡查員的躲藏穿戴,當時泄露發生的時候,我正和他在那裏聊天,一說出事了,他第一反應就是穿上隔離衣去探查情況,即使當時廣播上都說了,那是人力無法挽迴的災難,他仍然讓我先走,自己迴了一趟泄露現場,確認情況,也幸好是有防護,他之後沒被幹擾,平安出來了。”


    “出來之後,他一口咬定自己巡查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沒有人相信他的解釋,再加上事後追究懲罰也不算嚴重,當事人也就更無力呻吟了。”範浩言語氣中是可惜的。


    “我真的沒有疏忽,那天的儲存罐原本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行了,老胡,反正也沒有什麽懲罰追究,你就不用一個勁嘴硬了!”


    葉芸凝緩緩開口:“他說得應該是真的,可是沒人相信,也沒人想追究了。”


    “反正那個倔脾氣後來就主動辭職,事實的真相是什麽,誰也不知道,但他和殺人案扯上邊,死者還是一個軍校生,這不太應該的,胡康不應該是那樣的人。”範浩言說道。


    範浩言的聲音低沉下去:“胡康他是從聯盟中央地區出來的人,自己也是早年參軍,後來退伍,和死在那場事故中的葉淩坤長官曾是戰友,想是戰友的死給了他不小的刺激吧,他對真相顯得格外執著,多次申請要求重返舊研究所,誰都攔不住,可出於安全考慮,最終也沒有給他審批,他大概也是灰心了,但殺人這種事,他絕對做不出來!”


    葉芸凝沒再出聲。


    好吧,這份義憤填膺的意氣,倒真真與葉巧書不同了。


    似乎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警方得出結論前妄加判斷,範浩言熄了聲,咳了一下,轉頭聊起了自己在研究所曾經的實習時光,說自己看著那一排排儲存罐時的激動,其實也隻是幾個冒頭的、像地裏插蘿卜一樣的瓶口,但就是掩飾不住地激動,一眼望過去,有那種農民看著麥子豐收的喜悅。


    “靈能是容易自動匯集的,我記得靈能儲存罐應該不是聯通的,泄露,應該也不是全部泄露吧。”葉芸凝繼續道。


    “當然不是,”範浩言沒當這是什麽重要信息,“泄露的頂多有儲存量的十分之一,但這也非常可怕了,已經能靈化整棟建築了。”


    抱著求知心和學霸聊天可比去上那水課好多了,葉芸凝已經考慮著今天就在這兒幫忙了,才見警方終於帶著胡康迴來。


    後麵還跟著一、二、三、四、五個身影。


    “芸凝姐姐,啊——”林小璨,一個猛衝過來,抱住了葉芸凝的大腿。


    “班長,你在這兒,太好了!”於寒和施佩玲也一塊抱了上來。


    “這是,怎麽了?”葉芸凝怔愣開口。


    這事情可謂是一波三折,大概還要從於寒和林小璨確定了胡康的嫌疑說起。


    雖然倆人想破了腦袋都沒想明白那老板胡康要殺害東米諾的動機,但這不影響她們對他的懷疑,昨天玩密室時總有種莫名的不對勁,一點零星的靈感閃過,或者說於寒考慮到“人多力量大”,她又一個電話,把“4號男孩”牧承影叫過來了。


    因為是拿著人施佩玲和徐彬正換的情報,這事肯定瞞不住本尊,路上給施佩玲打了電話,交代了這前因後果,施佩玲表示無妨,答應了徐彬正的邀請,順便問了一下調查進度,一聽之後,腿不疼腰不酸了,也表示自己馬上過去看看,跟過來了。


    到這一步,湊齊了四個人,班長被叫去幫忙了,那他們也就不差最後一個了,呂京寰加入隊伍,他們一行就這樣來到了密室逃脫的店鋪門口。


    幾個孩子看著太像來玩的人了,前台的小姐姐並沒有任何疑心,簡單聊了兩句就把“我們老板昨天晚上不在”的信息說出來了,幾個人對視一眼,當即表示要見他們老板。


    “那老板不知怎麽的,犯了這麽大的事兒,也不逃,還和我們相當鎮定地說話,真說人有嫌疑也有,但事實證據不足,我們和他聊了一會,還說起他曾經在軍委任職,上過戰場救過人,拿過功勳,後來因為一點小傷被調到後方,是靈能研究所的巡查員。”


    “他的履曆幹淨清白,經曆上說是個英雄都不為過,簡曆上一直是規規矩矩地接受聯盟培養,後來也一直格外安生,和東米諾更是完全沒有交集,我判斷,他幾乎不可能是犯人,坐了一會兒,就要走了。”於寒頗為無奈地說道。


    葉芸凝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胡康的履曆確實是毫無破綻的。


    “是,我們正聊著呢,胡老板也算是軍委的前輩了,我們就多了幾聊了兩句,說到了一線戰場如今的情況,結果這群人就忽然進來,要帶走胡老板,我們當然不能讓了,我們就上去阻攔……”林小璨在這裏接話。


    “是的,我可以作證,他們的態度非常惡劣,不是來抓可能的嫌疑人的,更像是來打劫的,一推開門就是什麽不許動,打劫都沒他們這麽囂張。”施佩玲也說道。


    “主要是他們沒再第一時間出示證件,而是架起了槍,”牧承影扶額道,“警官辦案是不是要遵守一下流程,你們那直接上門得人的舉動,和流氓地痞真沒什麽區別。”


    呂京寰舉手:“為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他們說要打,我就跟著上前打了。”


    五個人雖是衣服有點亂,但整體神態還好,一人一句,說得還挺有條理的。


    領頭的那個警察就沒那麽幸運了,雖然已經止住了,但能看出來剛剛留了鼻血,而且葉芸凝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出去的警察應該有六個,迴來怎麽就剩下一個了?


    警察去商場這樣的地方抓犯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圍觀和麻煩,一般是不會傳警察製服的,一群穿常衣的人突然闖進去,要把胡康帶走。


    “胡康是精神係的契靈,”範浩言一抬手,“他可以誘使別人聽他的話,他的履曆都是真的,軍校的學生對他下意識的相信會讓他更容易說服別人,簡單來說,可以認為你那幾個隊員維護胡康的時候,是被誘導控製了。”


    ——精神係契靈?


    葉芸凝多看了兩眼胡康。


    一點奇怪的念頭泛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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