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看著他這樣,斟酌了一下,直接問道:“你在靜王府過得怎麽樣?”


    寧舒迴答得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道:“挺好的,靜王對我很好,府裏的人對我都很恭敬。”


    準確來說,靜王府的人對他恭敬得都有些過頭了。


    在寧舒說這番話的時候,寧夫人一直在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看著他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的笑容,以及說到開心處閃閃發亮的眼睛,她便能確定他在靜王府是真的過得很好。


    寧夫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忘耐心叮囑他道:“要是這樣便好了,趁著你和靜王眼下感情還好,你爭取早點懷上靜王的子嗣。這樣,即便是以後出了什麽意外,也不會動搖你的地位。”


    寧舒沒有想到寧夫人竟然會同他說這個,他和靜王連房都沒有圓,怎麽可能有孩子?


    寧舒憋著氣,臉都漲成了豬肝色,看著麵前的寧夫人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眼看著寧舒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半天都沒有再接話,寧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看著他問道:“你這是什麽表情?是你有什麽問題?還是靜王有什麽隱疾?你們要是都有什麽問題的話,你要早點說啊!這樣娘才好幫你們介紹大夫,不然晚了可就麻煩了。”


    寧舒沒有想到寧夫人竟然曲解成了這樣,他臉色漲紅,連忙擺手,澄清道:“沒有,都不是。隻是,隻是我和靜王都還沒有,沒有圓房,我覺得子嗣的事還可以再等等。”


    “什麽?!”


    興許是寧舒說出來的話太過於令人震驚,寧夫人喊出這聲的時候,幾乎都要破音了。


    寧舒抬眼看向麵前瞪圓了眼睛盯著自己的寧夫人,他總覺得自己若是說出了原因,自己一定會被念叨死,但是他眼下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於是,寧舒隻能頂著寧夫人犀利到仿佛要吃人的視線,小聲道:“靜王說,怕我沒有準備好,他不強求我和他圓房。”


    寧夫人此時連形象也不顧了,大張著嘴看著麵前的寧舒,低聲詢問道:“他真是這麽說的?”


    寧舒覺得寧夫人的視線有點可怕,卻還是硬著頭皮應了下來,“嗯,他就是這般說的。”


    “胡鬧!”


    寧夫人拍著桌子,徹底拋棄了平日裏溫婉的形象了,看著寧舒怒氣衝衝的道:“你這樣胡鬧,他也任由你胡鬧。身為一個王爺,他怎麽能這樣做!”


    寧舒聽到寧夫人說靜王,一下子就不高興了,撇了撇嘴,反駁道:“他怎麽不能這樣了,他這樣做不都是因為尊重我嘛!”


    寧夫人聽到他這樣頂嘴,越發的生氣了,直接道:“你還說,你見過那家的王爺和王妃成婚那麽多天連房都沒有圓的?我們就是平日裏太慣著你了,所以才讓你不知道好歹。你平日裏在府上任性就罷了,你怎麽到了靜王府也那麽任性?”


    寧舒以前都是被寵著的,還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嚴厲的指責,他看著寧夫人因為這點小事就朝自己發火,臉上的不高興都快要溢滿出來了,他看著她道:“我才沒有任性,這些都是靜王說的。他自己願意的,關我什麽事!”


    寧夫人看著寧舒臉上露出的委屈神色,突然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重了,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氣,稍稍歎了一口氣,看著寧舒溫聲道:


    “我知道這是靜王自己願意的,若是他不願意,也不會這般的縱容著你。可是你要知道,你和他已經成了親了,你們已經是夫妻了,你不能一直這樣任性下去了。”


    聽到寧夫人這般語重心長的話,寧舒都想反駁自己也沒有做什麽,不就是成婚之後沒有和靜王圓房嗎?


    不過很快,寧舒便意識到古人和現代人好像不太一樣,在古代婚喪嫁娶都是重要的事。即便是現代,若是結婚了之後,妻子一直不讓丈夫碰,好像也算是騙婚的一種。


    寧夫人看著寧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卻不斷變換的臉色,以為他想明白了一點,語氣又軟和了幾分,朝他繼續勸道:


    “以前你不滿意這門婚事,總是變著法的想要悔婚,我們都不同意。後來你又想通同意了,娘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想通的,但是我覺得你應該不討厭靜王,所以才答應的。若是你不討厭靜王了,為什麽不能嚐試和他在一起試試?”


    寧舒張了張嘴,覺得寧夫人說的不對,但若是要反駁的話,他一下子又找不到反駁的話,覺得她說的又有幾分道理。最後,寧舒隻能呆愣愣的看著她,坐在那裏不知道做什麽反應。


    寧夫人看著她家的傻兒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這個寶貝蛋,從小就是被寵到大的,以至於手指光滑得沒有一點勞作的痕跡,低聲勸道:


    “以前你總是追著沈玉那個孩子跑,家裏也不攔著你。一來是覺得那孩子是個可靠的,你若是和他成了,日後他定然也不會負你。


    二來我們都覺得,你那時候還分不清什麽是感激,什麽是喜歡,你隻是因為沈玉幫了你一次,所以才會追在他後麵。


    我們都覺得你那天你能認清自己的心了,亦或者是有了其他喜歡的人了,你就不會這般喜歡他了。”


    寧舒張了張嘴,沒有想到以前的寧舒喜歡追著沈玉,其中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還沒有等寧舒看著寧夫人說些什麽,隻聽到寧夫人繼續道:“我眼下也不確定你喜不喜歡靜王,但是我看到你說到靜王的時候,眼睛裏全是歡喜。既然如此,你怎麽就不能和靜王試試?”


    寧舒被寧夫人說的有些懵,他看著靜王的眼神裏有歡喜?他自己怎麽不知道。難道是自己太遲鈍了,所以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最後,寧夫人又和他聊了一些其他什麽,寧舒已經記不清了。他隨著寧夫人迴到了靜王他們所在的大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裏同他父親說話的靜王。


    似乎是察覺到了寧舒的視線,靜王停下了同寧侯爺說話的動作,抬眼朝著寧舒的方向看了過來,在看到他呆愣愣的看著自己之後,靜王朝寧舒輕輕的笑了笑。


    寧舒的心詭異的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等在寧侯府用完了晚膳,又多說了一些話之後,寧舒才跟著靜王踏著晚風坐上了迴去的馬車。


    在上車之前,寧舒還朝著門口站著的寧侯爺和寧夫人看了一眼,朝他們用力的揮了揮手。


    靜王看著他的樣子,將他扶上馬車之後,像是寬慰他一般的道:“你若是想念家裏,平日裏沒事,你可以讓侍衛陪著你迴來。”


    寧舒剛剛一直在想寧夫人給自己說的話,此時聽到靜王這般說,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靜王,有些猶豫要不要問出那個問題。


    “怎麽?”


    靜王注意到寧舒自從跟著寧夫人出去了一趟,迴來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隻是他當時並沒有空閑去問,此時馬車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了,他的問題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問了出來。


    寧舒咬了咬唇瓣,耳朵尖有些紅,極其小聲的問道:“那個,我不和你圓房,你生氣嗎?”


    靜王沒有想到寧舒糾結了那麽久,要問的竟然是這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著寧舒的表情有些奇怪,把寧舒看得有些不太自在起來。


    寧舒強忍著羞恥,假裝強勢的問道:“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就是問問,問問不行嗎?”


    靜王看著寧舒像隻炸毛的奶貓一樣,以為自己豎起的毛發能嚇退敵人,卻是讓敵人更想對他動手動腳罷了。


    靜王輕輕的笑了一聲,拉過他的手握住,溫聲道:“我當時就說了,你若是不願意,我定不會強求你。等你改日願意了,那也是一樣的。”


    寧舒對他的答案有些不信,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那我要是一直不願意呢?”


    “那我一直陪著你便是。”靜王迴答得很輕鬆。


    寧舒卻是悄悄的紅了耳根,他也是男人,他自然也知道男人都是很重欲望的,特別是在靜王這個年紀,忍著是很辛苦的。但是他願意為自己忍著,也沒有用身份來壓迫自己,讓他生出了幾分異樣的情緒。


    靜王看著寧舒紅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樣子,也沒有去問他怎麽了,隻是握著他的手,帶著他一路迴到了靜王府。


    沒關係,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


    隨著皇上病重的消息傳出,宮裏的局勢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各個皇子異樣的心思也開始浮現於人前,甚至原先那些擺在台麵下的較量,此時都慢慢得被擺在了台麵上,其中又以大皇子和太子之間的較量最為嚴重。


    大皇子是姚貴妃所出,姚貴妃雖然沒有顯赫的世家,但是這些年來一直都頗受皇上寵愛,她也借此給自己娘家拉攏了不少勢力。


    太子的母妃是皇後,屬於嫡係,雖然不受寵,卻是最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且他背後的勢力也是最強的。


    因此,在皇上重病之際,兩人登上寶座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第77章


    皇上病重,城中人心浮動。


    最近一段時間,大皇子和太子之間的黨羽之爭越發嚴重,朝中大臣也開始尋著站隊。


    靜王這幾日迴來的時間也越發的晚了。


    寧舒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沒有等到靜王一起吃晚飯了,即便是飯桌上的菜全是自己喜歡吃的,他還是覺得有些不開心。


    旁邊的小魚看著滿臉寫著不開心的自家公子,小聲在旁邊勸道:“公子,王爺今日是有事,所以才迴來晚了。公子若是想念王爺了,不若下次給王爺說說,讓王爺早些迴來?”


    聽到小魚的建議,寧舒斜了一眼他,語氣中滿是責備,“你這是什麽話?王爺迴來得晚了,定然是有事情要做。我要求他早點迴來陪我吃飯,豈不是壞了他的事嗎?你讓我這樣做,我下次見到娘親的時候,又會被她教訓了。”


    小魚聽到寧舒喋喋不休的抱怨,連忙住了嘴,連聲道歉道:“公子說的對,都是我思慮不周,都是我的錯,我下次再也不這樣說了。”


    聽到小魚承認了錯誤,寧舒才不再得寸進尺,他停下了說教,換了一個話題,“叫廚房準備的消暑湯別忘了,近日天熱,王爺迴來喝上一口解解暑氣也是極好的。”


    “是,小的一直記著,廚房那邊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小魚一臉謙遜的說道,同時看著自家公子的眼神也起了幾分糾結。


    寧舒察覺到小魚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沒聲好氣的道:“你這是什麽眼神,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小魚搖了搖頭,想要說他沒看什麽,可是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麽,看著寧舒還是沒忍住道:“公子,你覺不覺得你最近對王爺的關注,好像比以前多了很多?”


    聽到小魚的話,寧舒心裏猛然一跳,不知道為什麽他又想到了上次寧夫人教訓他時的話,讓他想起了一句話,‘你看他的眼神也不算無辜’。


    寧舒心裏一驚,有種被戳中心思的心虛感,他掩飾般的朝著小魚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麽,我才沒有對靜王起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你不要亂說。”


    小魚看著寧舒快要惱羞成怒的樣子,識趣的沒有說出自己並沒有覺得他對靜王起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他隻是覺得自家公子對靜王越發的在乎了而已。


    寧舒吃過了晚飯,散步消了食,還是沒有聽到靜王迴來的消息,於是他自己一個人鬱悶地去睡覺了。


    靜王是第二日早上才迴到靜王府的,踏著細碎的陽光,馬蹄聲停在王府門口,睡眼惺忪的門衛看著迴來的人,連忙打起了精神來牽馬。


    靜王入府後不久,聞訊的管家就趕到了書房了,看著即便是熬了一晚上也依舊神采奕奕的靜王,他把近幾日府中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並且著重強調了一下寧舒等他的事。


    靜王聽著前麵的事沒有多少反應,聽到後麵寧舒不僅等他,並且還擔心他晚上迴來餓,讓府裏的廚房備著消暑湯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才稍稍有了些變化。


    “好了,你下去吧。最近是多事之秋,你讓人多注意點府上的動靜,如果遇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及時讓人來告訴我。”


    “是,小的知道。”


    管家應了之後,站在一旁等著靜王接下來的吩咐,果不其然就看著靜王沉思了一會兒便看著他問道:“王妃眼下在何處?”


    管家抬眼看向麵前的王爺,不敢有絲毫的隱瞞,老老實實的道:“王妃出去了,說是要去店鋪裏看看布置,以便能夠提前營業。”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管家離開之後,靜王又招了另外一位侍衛過來,看著麵前這個忠心耿耿的侍衛,他低聲朝他吩咐道:“你去宮裏,讓人把皇上中毒的事透露給姚貴妃。事情做的隱秘一些,不要讓人發現端倪。”“是。”


    等到侍衛也領命離去,靜王在座位上思索了一會兒,隨即便站了起來,去房間換了一身尋常打扮,帶著侍從便出了靜王府。


    #


    寧舒這些日子以來,不是在靜王府閑著養膘,就是規劃自己的遊樂園。


    在等工期的時候,寧舒又想起來自己還有幾間他娘留給他的鋪子,於是他又心血來潮出了府巡視了一圈他名下的那些店鋪。


    很快,寧舒便發現這幾間鋪子裏,竟然有一間是挨著寧家當初修建的那個綜合性購物場所的,而且還是一家空鋪子。頓時,他便明白這個鋪子應該是他娘拿給他練手的,於是他便也生出了幾分心思。


    即便寧舒不怎麽喜歡逛商場,但是他也知道每個商場裏必不可少的東西是什麽,那就是飲料店啊!於是,他準備用他娘給他的這家鋪子,開一家飲料店,專門賣各種飲品。


    夏天就賣冰飲,冬天就賣熱飲!


    寧舒對此上了心,很快也開始了行動,他先是在府裏帶著小魚試驗了一下各種飲品,確定今後要賣的飲品種類。同時還規劃好了店鋪的設計,找來手藝好的老師傅,將他的店鋪重新裝修一遍,以便更加適合售賣飲品。


    由於寧舒的特殊身份,再加上他要做的改動不大,因此工匠們的速度也是極快的,不到一周的功夫,他的店鋪已經快要成形了。


    今天,寧舒聽聞店鋪裝修得差不多了,想著左右在府中也沒有什麽事做,因此便帶著小魚出來視察一番。眼看著自己的店鋪馬上就要裝修完成了,他的心裏還頗為有成就感。


    “小魚,你看,這是我自己的店鋪!”寧舒指著麵前的小店,朝著旁邊的小魚激情澎湃的說道。


    小魚看著麵前這個小小的,比不上寧家產業百分之一的小店,沒忍心打擊他家公子的積極性,對他誇獎了一番,“嗯,公子很厲害!”


    “那是!”


    就在寧舒看麵前的店鋪,暢想著自己的飲品店會如何受歡迎,如何為他日進鬥金時,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爭吵聲,他扭頭看過去,隻見幾個家仆模樣的人正在吵架,而且看起來還頗為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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