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還是很不能理解,為什麽寧洛顏要這樣做,明明再多等段時間,她就能結識六皇子,成為真正的女主了。


    寧洛顏看到前來送行的寧舒,隻當他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心裏除了絕望之外,隻剩下滿腔的屈辱。


    憑什麽?


    寧舒明明沒有多大的事,憑什麽將她從這裏弄出去,還是以這樣糟踐她的姿態。今日受到的委屈,等到有機會,她一定會加倍奉還的!


    眼看著寧洛顏還在磨蹭,奉命來送人的下人看著她,眼神輕慢,語氣也陰陽怪氣的,說的格外的難聽:“寧小姐,時候不早了,若是再不出發,恐怕都要趕不上趟了。再說了,小姐已經不可能留下了,即便是再磨嘰,到時候還不是要趕路。還請寧小姐不要為難我們下人,快點上馬車去。”


    自從來了寧侯府之後,一直被以禮相待的寧洛顏,那裏受過這般的委屈。此時聽到這平日裏對自己點頭哈腰的下仆,竟然這般的諷刺自己,她心裏的怒氣便不由自主的升了上來,“你,你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那下人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道:“寧小姐,你還真當自己還是寧家的座上賓啊!寧家沒有把你打出去,都是家裏的老爺夫人仁慈。”


    他可是都聽說了,眼前這個看起來假模假樣的人,竟然在背地裏那樣暗害他們家的小公子。


    小公子是誰,那可是府中的寶貝,全府人都寵著的存在。


    而這樣一個被夫人好心收留的小姐,不僅不感恩,反而還妄圖陷害他家公子,真是死不要臉。


    想到這裏,他覺得越發的生氣了,不由朝著寧洛顏的方向啐了一口,隨即道:“小姐還是別在我這小人身上發脾氣了,還是好好的想想待會兒去了宗祠該怎麽辦吧!”


    本來還在生氣的寧洛顏,聽到他最後那句話,瞬間就泄了氣。她不甘的看了寧侯府一樣,爬上了寧府給她準備的破爛馬車。眼下不是置氣的時候,等她安頓好了,總有她重新翻身的時候。


    在護送寧洛顏和周文他們的馬車相繼離開寧侯府之後,不遠處一個昏暗的角落裏,一個侍從模樣的人從裏麵站了出來,然後趁著夜色朝著靜王府趕了去。


    第52章


    在涼氣彌散的黑夜裏,那從寧侯府離開的侍衛一路輕騎迴到了靜王府。


    一進府門就徑直朝著靜王的書房去了。


    而那本該早就就寢的靜王,此時卻穿著一身黑色寬鬆長衫,站在桌子前寫著什麽。


    聽到門口的動靜,靜王停下了正在書寫的筆,抬眼朝著門口看去。


    “寧侯府有消息了?”


    那侍衛疾步來到靜王麵前,低聲道:“是。寧家今天就送走了寧洛顏,連帶著周文和秦穆都送迴了他們自己家。”


    “哦?”靜王來了幾分興致,他將手裏的筆放在筆架上,繼續問道:“具體都發生了什麽,說來聽聽。”


    那侍衛聽到自家主子吩咐也不敢含糊,直接將他在寧家探聽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重點說了一下寧洛顏痛哭流涕承認錯誤,最後還是被送走的事。


    聽到最後那句話,靜王的嘴角牽起了一道明顯的弧度,嗤笑道:“蠢貨。”


    侍衛抬眼看向他家主子,看那神態既不像生氣,也不像是嘲笑,像是在描述一件平平常常的事,他沉默著等著主子接下來的吩咐。


    果然,他便聽到麵前人繼續道:“你去通知管家一聲,明日我要去周家和秦家拜訪,你讓他給我準備兩份方便送人的禮物”


    “是。”侍衛應了一聲,在靜王再一次揮手之後便離開了。


    留在房間的靜王將視線從侍衛離開的方向移到了自己桌子上,隻見那張長方形的桌子上,此時正放著一張潔白的畫布,而那畫布上正畫著一個人像。


    若是有相熟的人在此,定能一眼就看出上紙上畫的人正是寧侯府的小少爺,寧舒。


    #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寧家人便擔心寧舒心裏會不會留下什麽陰影,於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寵著他,使得本來就驕縱的寧舒,眼下過的越發的驕奢了。


    隻不過,這樣的日子還是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每天的日子都太不自由了。這是寧舒半躺在軟塌上,吃著剛從水路運過來的鮮梨,他這連日來鬱悶的心情終於好上了幾分。


    就在寧舒盤算著晚上要吃點什麽的時候,隻見剛才出去的小魚,此時又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看著跑得滿頭大汗的小魚,寧舒將手裏的梨給他塞了一個,看著他調笑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跑得那麽急?”


    小魚一手拿著梨,一手擦著額角的汗,謝過了他家慷慨的少爺,氣息稍稍喘勻了一些之後,才看著他家公子道:”公子,我剛剛聽他們說了一點事,現在趕迴來是想要說給你聽聽。”


    眼看著小魚那麽著急要告訴自己事情,寧舒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他坐直了身子,看著麵前的人,語氣中帶著幾分調笑的道:“什麽事那麽著急,說來聽聽。”


    “哎。”


    小魚應了一聲,隨即道:“前天周公子和秦公子不是被夫人送迴了家裏,這兩天傳來了信息,他們兩人都被送到家廟去了。我聽說,他們過去的時候哭得可慘了,那場景簡直就是聞者傷心,聽著落淚!不過他們這也是活該,誰讓他們那麽對公子。”


    “哦?”寧舒聽到這話的時候,倒也是稍稍的愣了一下,他也沒有想到周家和秦家會那麽狠,他原本以為把人送迴去之後,周家和秦家會顧及著往日裏的情分,給他們一個不輕不重的懲罰,比如給他們一點微不足道的體罰,然後就讓這件事過去了。


    眼下他們將人送到了家廟,也和他們寧家把人送到宗祠差不多了,不要說嫁人了,估計這輩子都隻能在那苦寒的地方生活了。


    想到和周文兩人見過的那幾次麵,每次他們都是排場極大,想必他們都是愛奢華,不安於平淡的人,寧舒覺得這樣的懲罰對於他們來說,估計比死了都難受了。


    寧舒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扭頭就看到小魚在旁邊朝他擠眉弄眼的,看樣子像是有什麽話想要說,但是也不知道礙於什麽原因,又不好說出口了。


    見狀,寧舒伸腳踢了踢他的小腿,看著他笑道:“還有什麽話直說便是,這般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聽到寧舒開了口,小魚一下子也笑了起來,他湊到了寧舒麵前,輕聲道:“小的聽說,原先周家和秦家沒有準備給他們那麽重的懲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靜王爺前兩天去了他們家裏一趟。”


    聽到小魚的話,寧舒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靜王的手筆。不過隨即便想明白了,如果當中有靜王手筆的話,那周家和秦家為什麽會做的這般絕,那就有解釋了。


    “公子,我覺得靜王一定是為了給你出氣,所以才會去周家和秦家說了這些話。”小魚看著他家公子若有所思的樣子,一臉興奮的道:“我就知道,靜王對公子一定是非常喜歡的。”


    寧舒聽到他的話,不由皺起了眉頭,小聲嘟囔道:”你怎麽知道他喜歡我?”


    小魚聽到他家公子這般問,不由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隨即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來,緩聲道:“如果靜王對公子不喜歡的話,怎麽會為公子做那麽多多餘的事,又怎麽會去周府和秦府為公子出頭。”


    寧舒被小魚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的小聲嘟囔道:“你怎麽就知道他去周府和秦府是為了給我出頭,萬一是他自己有事要去辦呢?”


    小魚看出了他家公子的不好意思,輕輕的撞了撞他的肩膀,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朝他笑道:“公子,我雖然不知道靜王和周秦兩家的關係如何,但是靜王是在周文和秦穆兩位公子出事之後才去他們府上的,你不覺得太過於巧合了一些嗎?”


    寧舒本來就對靜王去周府和秦府的事存了幾分心思,此時聽到小魚這番話,那份心思越發的重了,臉上的不好意思也多了幾分。


    小魚看著他家公子這樣,他也是知曉分寸的,因此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麽,隻是讓他家公子獨自思索。等他想好了,想必他自己就有答案了。


    就在寧舒坐在那裏獨自思考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一陣響動,緊接著就看到寧夫人帶著幾個下人進來了。


    見到來人是寧夫人,寧舒還有幾分詫異,他看著她不解的道:“娘,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若是有事,知會我過去一下就成了,你這也難得跑過來啊!”


    寧夫人卻是一揮手,不甚在意道:“左右我也無事,來這裏找你也耽擱不了多少功夫。”


    寧舒聽著寧夫人這樣一說,頓時就沒有其他話說了。


    隻是看著跟著寧夫人進來的幾個下人進來之後,十分順手的將他們托盤上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出來,他還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娘,你們拿的這些都是些什麽東西?”


    寧夫人見寧舒注意到了他們的這些東西,扭過頭去看著那些東西,笑吟吟的道:“這些啊,都是為了你成親準備的。”


    寧舒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明明記得前段時間已經準備了一波了,怎麽現在還有東西要準備。


    似乎是看出了寧舒的疑惑,寧夫人繼續解釋道:“這成婚本來就是麻煩事,準備的東西自然就去多些。原本時間還長,我想著慢慢準備,也不會出現什麽岔子。但是經過那事,我便覺得還是早點把你和靜王的婚禮完了,免得中途又出什麽幺蛾子,到時候對我們兩家都不好交代。”


    寧舒聽到這裏有些迷惑,看著寧夫人一臉不解的道:“這婚期不都是定好的嗎?難道還能隨意挪動不成?”


    他明明記得古代的婚嫁之事都是要算時間的,算好了時間之後就定了,不管發生什麽事,這婚嫁的時間是不會變得,怎得如今他娘還能左右這些了不成?


    寧夫人聽著寧舒這樣說,不由噌怪了他一聲,隨即笑罵道:“你這孩子,不該精明的時候,鬼精鬼精的。該精明的時候,倒也不見你這般的聰明。”


    寧舒聽著寧夫人這話,也不知道她是在誇自己,還是在罵自己。


    看著寧舒的樣子,寧夫人笑著解釋道:“當日皇上給你們賜婚,並沒有言明成婚日子。後來定好的日子,還是我們和靜王去欽天監算的。


    當時算出來合適的日子有兩個,隻不過我們都覺得日子長些,準備時間長些,這樣不容易出錯,所以把日子定後了一點。如今這日子不行了,自然可是可以換一個的。”


    聽完寧夫人的這番話,寧舒有些目瞪口呆,他怎麽沒有想到皇上對靜王這般不上心,說是賜婚真的就是簡單的賜婚,連日期都不過問一下,這是不是太隨意了一點。


    寧舒看著麵前笑著的寧夫人,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娘,這隨意改時間是不是太隨意了一點,靜王那邊不會有意見嗎?”


    寧夫人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溫柔了,她看著寧舒溫聲道:“別擔心,靜王那邊不會有問題的。”


    寧舒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擔心,他甚至都希望這件事不要成才好,可是看著笑眯眯的寧夫人,他也不敢把這話給說出來。


    就在寧夫人笑著給寧舒介紹成婚還需要哪些東西,他們這裏還需要準備些什麽的時候,隻見府裏的管事走了過來。


    先是朝著寧夫人和寧舒行了一禮,隨即麵色為難的道:“夫人,小公子,寧府來人了。”


    刹那間,寧舒感覺到屋子裏的空氣有些凝滯,他抬眼朝著他娘看過去,隻見他娘唇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顯然很不高興的樣子。


    寧舒連忙接過了話頭,看著前來稟告的管事,有些好奇的道:“他們這時候來做什麽?”


    第53章


    聽到寧舒的問話,前來報告的下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他們說,他們說過來道歉的。”


    寧夫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去,還帶著幾分不耐煩,她有些不悅的揮了揮手,不客氣道:“我們家不需要他們道歉,該做的懲罰已經做了,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們了,讓他們直接離開。”


    下人明顯還想說點什麽,但看著主家夫人那堅決的樣子,他原本要說的話都咽了下去,隻是應了一聲,“是。”隨即轉身便離開了。


    等到那人走後,寧夫人難看的臉色隻是持續了一小會兒,很快又重新恢複了正常,笑吟吟的看著寧舒,準備和他說說接下來的安排。


    在寧夫人拿起一件慶典用品,準備和寧舒討論該準備多少,又用些什麽材料的時候,又有下人過來稟告了。


    頂著寧夫人難看的目光,那人顯然也有些害怕。


    寧夫人卻是看著他,語氣比剛才好了一點,卻還是帶著幾分冷淡,“什麽事,直說便是。“


    ”是。“那下人聽到寧夫人的話,立馬就把來意說了一遍,隻是說的途中表情格外尷尬,似乎也是覺得這樣的事有些丟臉了,“夫人,那家人說,要是老爺和夫人都不願意見他們,接受他們的道歉,他們就在外麵一直等著,等到老爺們都有空為止。”


    聽到這番仿若耍無賴的話,即便是寧夫人這樣好脾氣的人都生出了幾分火氣,她將手裏拿著的東西緩緩放下,看著前來報信的下人,不滿道:“他們真的是那麽說的?”


    那下人連忙點頭,不斷保證道:“小的保證小的說的沒有一句虛言。”


    寧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像是妥協了一般,輕輕的歎了口氣,隨即道:“你去告訴管家將他們請進來,我一會兒就過來。”


    “是。”


    寧夫人這是答應了他們要見麵的請求了。


    想到那家人難纏的模樣,前來傳話的下人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恭謹的退了下去。


    等到那下人離開了,寧夫人坐在那裏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對著坐在旁邊的寧舒道:“我過去處理一下他們的問題,你在這裏等著。”


    寧舒看著要離開的寧夫人,忍不住問了一句,“娘,我能和你一起過去嗎?”他也很好奇寧洛顏的父母是什麽樣子的。


    寧夫人已經站了起來,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道:“聽娘的話,你過去不合適。娘去去就迴來,你別擔心。”


    看著寧夫人堅決的態度,寧舒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下了她的提議。


    寧夫人前腳剛離開,寧舒便一骨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偷偷摸摸的準備跟上去。


    一直伺候在左右的小魚看著他家公子的做派,一臉震驚,疑惑道:“公子,你這是做什麽?”


    寧舒扭頭看向他,毫不猶豫的答道:“當然是跟過去偷聽了,寧洛顏的父母我還沒見過,我想要看看他們是個什麽模樣。”


    想到剛才夫人的吩咐,小魚還想再勸勸,誰知道他家公子不知道是不是魚化身的,一溜煙就從他的旁邊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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