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包武器被藏進衣櫃裏,聯邦調查局派來的兩名有叢林戰鬥經驗的佩琪和喬治終於可以坐下來休息一會了。泰蘭德拿出高棉方麵提供的地圖,上麵標注了很多信息,比如芬裏爾失蹤的大概區域,失蹤前的活動路線,內戰的雙方占領區這些有助於他們執行任務的相關信息。


    四個人湊在一起研究地圖,製定計劃。“好家夥,高棉人這麽弱的嗎?起義軍都快騎臉上了。”“要是換我們來打的話幾天就能滅了一方,哈哈哈哈”佩琪和喬治兩個當了好幾年美利堅大頭兵的人滿腦子都是怎麽打仗。


    戴維斯和泰蘭德則開始了工作,在電視上芬裏爾的視頻已經播出過了,是一部宗教色彩濃厚,景色和內容獨特的紀錄片。根據時間線,其中在洞裏薩湖和一位當地小女孩一起出鏡的部分應該是她失蹤前的時候。


    “明天讓高棉方麵提供這個女孩的全部信息,包括住址,家庭組成,所有熟人的身份背景。”曾經作為私家偵探的泰蘭德處理這些事情還算很利落。戴維斯負責處理發出和收集的信息,雖然曾經經過cia老成員的培訓,但是他還是太稚嫩了,又不會說高棉語,隻能利用身份打打下手。


    佩琪和喬治聊了會天,發現自己也幫不上忙,提議出門買點夜宵迴來,可是在一家燒烤店裏還跟人起了衝突。他們點了很多燒烤,其中一隻烤全雞在打包的過程中,喬治發現這隻被切成幾塊的雞有一部分不太對勁。雞應該是都拔了毛的,而且雞毛都是羽毛,那塊肉明顯是貼在表皮上的絨毛,而且雞肉是白色的,表皮烤熟是橙黃色的,那塊肉則是深棕色的,而且還露著兩顆類似門牙的東西。這分明就是齧齒類動物的特征,說白了就是老鼠,喬治當場從老板手裏搶過打包盒子,拿出了那塊和老鼠腦袋極其相似的部分。老板也是死不承認,說這個是鴨脖,白色的是筋和骨頭。佩琪也生氣了,老鼠還是鴨脖我們分不清楚?而且你賣的是烤雞怎麽會長鴨脖?雙方打了起來,出警速度依照雙方身份而定的金邊警察趕到後,老板和燒烤店員工已經被佩琪和喬治全按在地上了。經過警方調解(自然是要偏向外國人),警方解釋說這個就是鴨脖,欺負兩個鐵憨憨大兵聽不懂高棉語,背地裏賠償了這頓燒烤兩倍的錢給佩琪和喬治,在警方監督下又烤了隻雞給了二人,這次是經過重新清理洗幹淨,重新放調味料的雞。兩個鐵憨憨也知道這種攤位衛生條件不是很好,出現老鼠在所難免,做熟了一樣吃,風波最終解除。


    迴到臨時下榻的旅店,跟兩名隊友說了在燒烤店的遭遇,戴維斯和泰蘭德也表示理解,這裏衛生條件不能指望太多,但是你們兩個以後不要在這裏跟店家或者老百姓打架。盡量少惹事生非,盡快完成任務,盡快迴國,這裏的蚊子真讓人受不了,遭不住,泰蘭德抓了抓手臂和大腿上幾個明顯的紅點。


    其實四個人都不知道的一點是,芬裏爾被叛軍追殺躲進了雨林深處,在他們的認知裏芬裏爾不是被黑幫綁架了就是被叛軍抓了,找到下落後花點錢疏通疏通,之後讓高棉人給咱報銷就可以了。


    所以計劃的指向性都是針對中部及北方黑幫和西部叛軍的。其實高棉現在的黑惡勢力幾乎都快被消滅幹淨了。因為金邊寺廟襲擊事件,政府加強了對黑幫的清剿活動,北方則是因為叛軍過境,黑幫一起遭殃,要麽投降加入軍隊,要麽死,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碼頭同盟”,據點都被鏟平了。


    吃完夜宵,你還別說,老鼠頭燒烤店的味道還是不錯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清晨,在外交部和大使館人員的目送下向西北行動。


    芬裏爾帶著斯貝瑞特在雨林中勉強向南穿行,又是一個白天的趕路。判斷方向太過困難,歪歪斜斜的一會左偏一會右偏,不過總體方向還是對的。兩人已經離開了菩薩省,進入了還沒有遭遇戰事的戈公省。但是兩人並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也不知道雨林之外是否還在打仗,雨林的盡頭延伸到海岸邊,再往前一段就是西哈努克。


    芬裏爾決定什麽時候走到雨林盡頭什麽時候就出去,斯貝瑞特沒有異議,她完全信任芬裏爾姐姐。兩人在新的地方搭建了營地,還有很多剩下的煙熏鱷魚肉幹和水果可以吃,絲毫不用擔心食物問題。


    不過在吃飽後兩人聊天膩歪的時候,斯貝瑞特和芬裏爾都聞到了一股味道,兩個人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雨水,泥土,汗液,鱷魚的血和身體組織已經和諧共生了很久了。尤其是芬裏爾的頭發,擀氈,打結,和泥土混在一起,顏色和質感都有點像放了一天的法棍麵包。


    這時候她有點羨慕斯貝瑞特還沒到肩膀的短發了,自己的頭發顯得有些太累贅了,不僅不方便在這裏生存,之前還因為這個特征被黑幫和叛軍作為顯著標識追殺。


    “唉。”芬裏爾歎了口氣,站起來看著太陽落山的方向,將自己的頭發扒拉到前麵,最後看了一眼,揮刀斬斷了自己的長發。斯貝瑞特看她揮刀朝向自己,嘴裏嚼了一半的水果都吐了出來,也沒攔住芬裏爾姐姐。


    現在芬裏爾手裏攥著已經被斬斷的金發,晃了晃腦袋,剩下的部分隻能蓋住一點點脖頸,比斯貝瑞特的頭發還短一截。小女孩的手伸到半空就僵住了,太果斷,太迅速了,長頭發的漂亮姐姐現在變成短發假小子了。


    攥著自己頭發的芬裏爾強行控製著自己的表情,繃著臉迴頭看向斯貝瑞特,看著她石化的樣子。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不過隻是把頭發削短了點嗎?怎麽她反應好像比我還大,用切下的發梢去扒拉呆滯的小女孩。


    斯貝瑞特抬手擋住,很不自然的看著芬裏爾。


    “怎麽感覺你像是在用看壞人的眼神看著我?我這也是沒辦法嘛,留著這個東西第一是太不方便了,另外是你也聽到過,那些真壞蛋在追我的時候都喊:‘抓住那個金色頭發的!’”芬裏爾笑嘻嘻的解釋。


    “現在不也是金色的。”小女孩鬱悶的說道。


    “嗯,確實是呢,我想想辦法,試試能不能弄成跟你一樣的顏色怎麽樣?”說罷,芬裏爾就開始尋找辦法。


    趁著天色還有些微微亮,拿上火把提供照明,芬裏爾準備找一種讓人又愛又恨的植物果實。斯貝瑞特跟在芬裏爾身後,一直抬著頭看芬裏爾新“剪”的短發,還是好不習慣芬裏爾姐姐這個形象。


    “找到啦,就是這個東西。”芬裏爾指著一顆熱帶風格的樹木,樹的中間部分,樹冠以下長了一堆果子。這東西她們之前也見過好幾次,芬裏爾不讓斯貝瑞特摘上麵的果子吃,也沒告訴她為什麽。現在芬裏爾又要請小女孩利用她的爬樹技巧上去摘果子了。


    這個其實是野生的檳榔果,果核種子中的檳榔色素可以用作染發,把那個搗碎了之後加一把黑色的炭,可以暫時把頭發染成黑色。


    斯貝瑞特把一棵樹上的果子都摘了下來,拿著一串檳榔果問芬裏爾:“這個青色的果子看著好像可以吃誒,我見過有人拿著類似的果子嚼。”說著就想拿一顆放嘴裏嚐試一下。


    “不能吃,吃了嘴巴會爛掉。”芬裏爾阻止了小女孩玩,拿過了她手裏的幾串檳榔果。迴到新營地,把那些檳榔果劈開,挑出裏麵的種子,用石頭將這些籽碾碎,加入一些木炭粉末。


    芬裏爾用水簡單洗了洗短發,還真別說,省事了不少,幹的又快又節約水資源。把弄出來這一團黑色物質抹在頭發上,抓揉一會,經過一小時晾幹固定後,黑色短發的芬裏爾誕生了。斯貝瑞特很是驚訝,這個顏色不會被洗掉嗎?


    “這個顏色短時間是洗不下去的,多洗幾次才會脫落。”芬裏爾小心的又衝洗了一遍粘粘的檳榔汁液。


    斯貝瑞特繞著芬裏爾看了好幾圈,完全忘了她剛變成短發時候的不適應。這個風格的芬裏爾也很漂亮嘛,有些部分染的不是很均勻,還露著一點點原本的金色,誒?誒?怎麽迴事?這個短發的形象,怎麽和自己兩次夢裏的那個女人那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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