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還好嗎,再堅持一下……”克拉科看著自己攙扶著的老人,她的嘴唇已經被自己咬出血了,表情痛苦的捂著大腿,那條腿已經在不受控製的痙攣,不斷有血液湧出,奶奶還在強忍著疼痛,不想告訴這個孩子。


    但克拉科還是發現了奶奶已經受傷,看到孩子停下了腳步,奶奶看著他的臉,擠出了一個微笑,撫摸著他的臉說:“不用管我了,你快走吧,我一大把年紀,死了也就死了,你好好活著,我就心滿意足了。”


    克拉科拉著自己的奶奶不鬆手,撿來的akms已經打空了子彈,想用手槍對著包圍上來的叛軍輸出。“誰也不能傷害我奶奶。”


    “嗖嗖。”數顆子彈穿過克拉科和他奶奶的身體,瞬間的無力感遍布全身,他的手再也握不住槍,眼前變得模糊,向後栽倒,“撤退,別迴頭……”這是克拉科留給世界的最後一句話。


    前方逃跑較快的人群中,有人告訴芬裏爾,“我是在奧多棉吉省的農民,自己在一周前就被他們抓起來了,他們虐待俘虜,在攻城時候用俘虜做為前排部隊擋子彈。我是交了今年到現在所有的糧食收成才活下來的,要不我可能已經變成他們的食物肉幹了。”


    怪不得,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席卷了兩三個省,收編的俘虜隻有附近洞裏薩湖和馬德望省附近的人,其他的原來都已經慘遭屠戮。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加快點,趕快逃。


    芬裏爾此時還不知道克拉科已經被打死,隻感覺叛軍的追擊已經越來越近。從夜晚一路逃到清晨,途中有的人又被捕獲,芬裏爾沒有辦法,帶著上百號人躲避追擊本就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與其讓他們淪為吃槍子的盾牌,不如試試能救幾個是幾個。之後盡快與難民營和大使館取得聯係,安置好這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想法已經不算美好了,但現實依舊能給予一記重拳,有叛軍駕駛卡車,架設機槍開始掃射逃亡出來的俘虜,放棄逃跑投降的,和堅持想要離開的都倒在了槍下,血腥的屠殺已經開始。


    芬裏爾手上沒有武器,自己的處境也相當危險了,城外的道路上很少有可以躲避的掩體。卡車上持槍掃射的就是棕櫚油加工廠那名看守長官,他認出了在遠處跑著的金發少女就是把自己揍了一頓,還殺了自己兄弟的人,對著開車的人喊:“加速,看到那個金色長發的人了嗎,追上去,我要抓活的。哼,讓你把我綁起來,還在我嘴裏塞襪子,等我抓住你指定沒有你好果子吃。”


    這位叛軍軍官也不顧其他俘虜的逃亡,每顆子彈都朝著芬裏爾兩邊的地方打,故意不打中她,就是要折磨她,把她體力耗盡,讓她感受絕望。


    斯貝瑞特跑在比芬裏爾靠後的位置,看到車輛衝著芬裏爾開過去,她靈機一動,躺在地上等車開過來的時候扒在了車底上。這輛車顯然明確了目標,就是衝著追上芬裏爾去的。


    人自然是跑不過軍用卡車,在郊外的公路上芬裏爾被劫停,此時她已經精疲力盡,胡亂揮舞著手裏的刀阻止叛軍向她靠近,最後的幾次反擊全部打空。單腿跪在地上,看著地麵,金色長發飄下掩蓋了她此時無神的雙眼。


    “你無路可退了吧。”幾名叛軍圍了上來,為首的那名長官把芬裏爾從地上拉了起來。“你還很神氣嗎?還想當英雄?告訴你,這裏沒有英雄,英雄都死了。”


    “垃圾。”芬裏爾用他聽不懂的英語罵他,自己自然也是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意思。


    此時,斯貝瑞特偷偷的爬進了車裏,看見地上有個箱子,上麵貼著標誌:xx型手榴彈,使用說明:……


    箱子被一路顛簸的有些鬆動,輕易就被小女孩打開了,她也來不及看完說明書,反正上麵畫著的圖案好像說這東西會爆炸,拿起兩顆,站在車上對著包圍芬裏爾的叛軍大喊:“你爹來啦!”把兩顆手榴彈朝他們扔了過去。


    看到扔過來的是兩顆手榴彈,叛軍瞬間放開了芬裏爾,向四處散開,抱頭,臥倒。斯貝瑞特見到叛軍跑了,顧不得什麽後果,從幾米高的車上一躍而下,撲在芬裏爾身上,把她撞進了路旁的樹林之中,沿著向下的坡度翻滾的無影無蹤。


    幾名臥倒的叛軍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爆炸,有個膽子大的爬起來,跑到手榴彈跟前,撿起來一個,“星號b的,她根本就沒拉開保險。”


    之前的俘虜已經四散奔逃,不知去向,這麽叛軍長官接到一個指令“去馬德望城郊等候阿格雷將軍。”


    此時其它幾輛車聚集在馬德望城市郊外,他們都接到了這條指令,他們這夥叛軍的總指揮即將前來與他們見麵。


    這些叛軍軍官們都整理好了衣冠,用水洗了洗臉上沾的泥土,等待著長官的來臨。很快一輛高級轎車開了過來,軍官們分立兩側,等待著車裏的人出來。車子停下,從上麵下來一位臉色陰沉的男人,沒有對一眾軍官說話,先讓助手司機為他點燃一根煙,之後才開始說話。


    “為什麽你們在進攻馬德望的時候這麽困難?”這位叛軍長官拋出了一個嚴峻的問題。


    其餘幾名地方長官麵麵相覷,思考了很久才有人迴答:“是我們戰術布局不到位,進攻手段過於原始,才導致這次進攻消耗巨大。”


    “你們的重武器呢?之前從軍營裏搶來那麽多,怎麽不用?”叫阿格雷的叛軍長官質問他們。


    “我們原本以為,可以用其他辦法攻城,強大的武器留到進攻南方更棘手的戰爭中用。”一名軍官迴答。


    “你說的不無道理,那你們是如果進攻的?”阿格雷問今天追擊俘虜的那名軍官。


    他迴答道:“用之前俘獲的人最為牽製,幹擾守城的高棉軍隊,讓其分散擊破。”


    “結果如何?傷亡情況如何?”


    “我軍損失4400人,受傷或失蹤約人,原先的俘虜幾乎全部失蹤或,或死亡。”軍官迴答。


    “這樣的傷亡,你認為對我們的影響有多少?”阿格雷將煙頭彈在這名軍官臉上。


    “啊,燙,燙。是我軍進攻不利,戰術並未奏效,俘虜們拒不配合,導致了慘烈的巷戰,最終我們不得不炮轟城市。”軍官向阿格雷連連道歉。


    “無用之人,死。”


    “砰”一聲,那麽軍官的腦袋爆開了花,倒在另一名站著不敢動的地方軍官身上,下了他一哆嗦。


    阿格雷看著倒下的人說:“接下來的進攻,如果再像這次一樣,你們也會像他這樣。不用在乎平民的生死,盡可能多的消滅高棉軍隊,必須搶在隔壁那家夥之前,控製金邊,控製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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