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沒有立刻開口說話,隻是盯著諸伏空亮。


    「明明是你先不睡覺的,」諸伏空亮小聲嘀咕了一句, 才有點小委屈地開口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降穀零:……


    從這句話中得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但是又出乎意料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答案的降穀零, 眼神慢慢轉化為無奈。他現在還能怎麽樣?睡了一整個白天, 雖然還是感覺很累,但是遠比之前的狀態好多了。


    降穀零輕咳了一聲:「……空亮?」


    諸伏空亮微笑:「是我哦。」


    然後就在降穀零的麵前,諸伏空亮低下頭在手機上敲敲打打了起來,甚至不等降穀零發出疑問, 諸伏空亮就將手機屏幕正麵擺到降穀零的麵前。


    那是榎本梓的帳號, 降穀零認出來了。


    榎本梓:【安室先生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諸伏空亮:【嗯, 現在已經醒了。】


    榎本梓:【那太好了!真的麻煩你了,空亮先生!】


    諸伏空亮:【我還打算如果他再不醒,就直接叫救護車了。】


    諸伏空亮:【說不定是安室先生玩遊戲玩了通宵,才導致這個情況的, 所以不要擔心,梓小姐:d】


    「玩遊戲玩了通宵的安室先生,」諸伏空亮確定降穀零看完了上麵的交流,才放下手機,真情實感地開口說道:「下次請注意哦,畢竟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有一點自控能力啊。」


    到底是因為誰他才打遊戲打通宵了啊——降穀零腦海裏閃過這個想法。


    他現在隻想確定一個問題。主要是,如果諸伏空亮有惡意,他現在就不該還在波洛了,所以比起會讓對麵更加警惕的防備,稍微示弱一些的表現或許可以讓他得到更多的信息。


    「你是為了讓我休息嗎?」降穀零還真的問出了這個聽起來就很有問題的問題。


    他好像捕捉到了應該如何和諸伏空亮相處的方式,還有諸伏空亮有些獨特的腦迴路了。尤其是他遇到這種情況好像還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發燒的時候,也是被自說自話的諸伏空亮推迴家的。


    降穀零表示自己有經驗。


    諸伏空亮點頭,還歪了下腦袋:「要不然呢?」


    降穀零:「……你的麻醉針哪裏來的?」


    諸伏空亮乖乖地迴答了:「從小偵探那邊薅來的。」


    這個迴答反而出乎了降穀零的意料,諸伏空亮輕快地解釋道:「那個手錶?你應該也有注意過吧。」


    「構造還挺有趣的,你下次可以問柯南借過來看看~」


    諸伏空亮當然沒有借過,還記得諸伏空亮時不時摸摸江戶川柯南的腦袋,還有次將人抱在懷裏的事情嗎?這種近距離的接近,足夠諸伏空亮動手了。


    而且不管遇到什麽案件,既然他在場,小偵探基本就沒有用到麻醉針的機會,所以並不會造成什麽難以控製的後果,連江戶川柯南自己都沒有發現過。


    降穀零說沒有注意過那肯定是假的——他甚至很早就注意到了那個手錶的樣式是瞄準鏡。


    諸伏空亮撐著臉,彎彎眼睛:「難道降穀先生要說作為警察,不應該做這種事情嗎?」


    「作為公安,這種類似的行為,降穀先生應該做過很多次吧。」諸伏空亮口邊的話題一轉,帶著說不清的惡意又或者什麽,他輕笑著說道:「你肯定暗中調查過我吧,zero哥。」


    聽到這樣攤牌的台詞,降穀零的身體下意識緊繃了一瞬,可是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他很清楚,如果諸伏空亮真的想做什麽,在知道「降穀零」這個名字之後,就已經足夠了,不管降穀零承不承認,都已經沒有必要了。


    話題的主動權完全被諸伏空亮把握著,黑髮的警官先生彎起眼睛,貓眼因為這個動作顯得更加上挑了。


    降穀零想了想,問了個沒有什麽大關聯的問題:「你是怎麽知道我沒有睡覺的?」


    「這隻是最簡單的邏輯問題,再加上,一個可愛的小間諜?」諸伏空亮撇撇嘴,他臉上的神態要比平時豐富得多:「是我問柯南的。」


    「他和我說了一個案件的過程,並且告訴我你也在旁邊,算算時間就清楚了。」


    諸伏空亮有些奇怪:「你隻問我這幾個問題嗎?我以為你會更加……嗯,激烈一點的?」


    比如醒來的一瞬間就給自己一拳什麽的——諸伏空亮都做好了阻擋的準備了。就和千速姐每次在他幹了什麽壞事的時候,會敲他腦殼一樣。


    明明是應該處在弱勢的,明明現在應該有很多疑惑——甚至,降穀零明明應該立刻懷疑諸伏空亮,表現出警惕和防備,從諸伏空亮的口中探出他做這些的真實目的,這樣才對。


    可是,降穀零又應該從何開始問起?到了嘴邊的、往常用得很順利的話術兜兜轉轉,最終隻是化為了一個微笑:「已經足夠了。」


    降穀零比誰都了解自己,他就算問出口了,得到了答案,他也不會去立刻相信。與其問這些消耗諸伏空亮的耐心,消耗他們之間本來就不算穩定的關係,不如等到之後自己慢慢調查。


    諸伏空亮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出這一點,隻是盯著降穀零看了好一會兒。


    「好吧,公安,我懂了。」諸伏空亮說了這樣一句話。


    降穀零並不對此做出迴復。


    還有什麽好問的呢?好像是有的。降穀零的神情很溫和,溫和到不太像是那個公安了:「當時,那個檔案,是故意讓我看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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