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微有點無奈,紀臣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


    “你就沒有其他朋友?”宋時微還是有點不信,她和他也不過才見過兩麵吧,他怎麽就敢跑到自己家來?


    “姐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紀臣雙眼灼灼看著宋時微,眼裏放著光。


    “我們以前見過?”宋時微有點遲疑,好像沒有吧,他這麽帥自己沒理由不記得。


    “是很小的時候了。”紀臣似乎有點激動,“那時候我才六歲吧,才上一年級。我媽生病過世了,我爸娶了後媽對我不好。”


    “有時候放學我就不想迴家,有一次我被幾個小混混堵在學校後的巷子裏,勒索我的錢,是你救了我。”


    還有這事?宋時微迴憶,不過倒還真有可能。


    她是五歲的時候父母離異的,父親拋下他們,母親又在外地,後來上學的時候就有不少小朋友笑她是沒人要的孩子。


    還經常有人欺負她。


    大家都說小孩子最是天真純善,可有些孩子就是很惡毒,說起話來似乎“童言無忌”,可句句都是戳人心肺。


    說著最天真的話開著最殘忍的玩笑,還覺得好玩。


    上小學後宋時微也經常被人欺負,可是他不敢告訴哥哥,怕他擔心。


    每次被欺負她都整理好才敢迴家,實在是臉上受了傷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宋時行那時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心又有點大,就沒注意那麽多。


    後來有一次她被打得狠了,就還了手,不敢迴家。


    路上她看見一家拳館,有人在打拳,她隔著玻璃往裏看。


    那是個廣東人開的拳館,教的詠春拳,不過生意並不是很好。


    她站在門口看了很久,有個很親切的伯伯讓她進去看。


    館長伯伯很明顯看出她被人打了,問道,“小朋友,是不是被人打了?你想打迴去嗎?”


    “想!”小小的宋時微眨著大眼睛眼神卻很堅定。


    “那你跟你家大人說讓你來學。”伯伯笑著說道。


    宋時微仰頭看他,“我家沒有大人,我自己可以決定!”


    她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哥哥給的早餐錢,雙手捧到館長麵前,“伯伯,這些夠嗎?”


    館長的眼眶突然紅了,接過她手裏的錢,“夠了,夠了!”


    從那天起,宋時微每天放學之後就去詠春拳館,學了有一年。


    她學得很認真,把平時的壓抑和受的委屈都發泄在拳裏。


    可是一年後,拳館開不下去,老板收拾東西迴老家,她就再沒地方學了。


    但是有了那一年的基礎,她再不怕那些大孩子。


    還不時會幫一些受欺負的小孩。


    紀臣那時候應該就是自己無意中幫助的一個孩子吧,可能太小都不記得了。


    再說他都長這麽大了,和小時候肯定不一樣,哪裏認得出來。


    “姐姐,你可能不認得我了,可我一直記得你。”紀臣有點激動,“當時我還問你叫什麽名字,你說你叫時微。”


    “後來我家搬了家,就再沒遇到過你。而且我一直以為你姓時,所以後來找了你好久也沒找到。直到那天……”


    “在火鍋店,你倒在我身上,我聽見你朋友叫你時微,再細看你的臉,才發現和記憶中的小姐姐是一樣的。”


    “你知道當時我有多激動嗎?誰知道差一點被你朋友誤認為我對你欲圖不軌……”


    宋時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情形確實容易引起誤會。


    原來自己和紀臣還有這段淵源,突然感覺親近了不少。


    而且剛才聽他說他那麽小就沒了母親,有繼母在能有什麽好日子,突然有點同情他。


    “那你就先住下吧,就是條件差了點。”而且他確實也出不去了。


    “謝謝姐姐!”紀臣大喜過望,他就知道姐姐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她是那麽善良的一個人,從小就是。


    “我可以交房租,還有夥食費。”紀臣說道,拿起手機就轉了一千塊錢給宋時微,之前在醫院已經加過微信。


    “倒不用這麽多。”宋時微有點不好意思,食材小區會發,其他的是肖弈家送過來的,自己也沒花錢。


    就是住不到半個月,她這小區是舊樓房又沒電梯,一個月租金都不要一千塊。


    “要的、要的,你不收我都不好意思住下去,比我去住酒店便宜多了。”紀臣笑得很燦爛,看上去心情很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宋時微站起身,“那你坐會兒,我去做飯。”


    今天多一個人得多做一點飯,對了,米快沒了,明天還要叫肖弈問問有沒有米發,買也行。


    “我幫你吧!”紀臣站了起來。


    “你會嗎?”宋小時懷疑地看向他,雖說他和家裏不對付,不過看他穿著打扮家境應該不差。


    現在的孩子別說是男孩子,女孩子都沒幾個會做飯的。


    “我可以學!”紀臣很積極。


    “那你過來幫我洗菜吧!”宋時微笑,教會一個男孩子做家務,以後可以造福一個姐妹。


    宋時微便把要煮的青菜拿出來放在洗碗池裏,教紀臣怎麽洗,然後自己淘米做飯。


    然後把那天肖然送過來的排骨洗了下鍋燉湯。


    又開始切胡蘿卜和西蘭花準備做魷魚的配菜。


    突然外麵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宋時微先是愣了一下,才想起肖弈昨天說會配一把鑰匙他迴來的時候就不用她特意跑過去開門。


    應該是肖弈迴來了。


    紀臣也聽到聲音,擦了擦手站在廚房門口往外看。


    肖弈一進門就看見站在廚房門邊的紀臣,臉上的笑意一下收斂了起來。


    他怎麽在這兒?


    “肖醫生!”紀臣朝肖弈打招唿,露出一口白牙。


    肖弈手裏提著一包米走了進來,淡淡看了一眼紀臣,看向宋時微,“他怎麽來了?”


    “啊?”宋時微心中一緊,一不留神刀切到手指上。


    紀臣連忙跑過去,抓起宋時微的手就要把她流血的手指放進嘴裏吸。


    “你幹什麽?”肖弈一把抓住他的手,寒著聲音,“你是動物嗎?知道你的口水裏有多少細菌嗎?”


    甩開紀臣的手,把宋時微的手放在水龍頭底下衝。


    “家裏有藥箱嗎?”


    “有、有的!”宋時微咽了口唾沫,肖弈哥這樣子有點嚇人啊,“在電視櫃下麵!”


    等手上的血衝幹淨,肖弈拿出一塊手帕壓住宋時微的傷口,把她牽到電視機前,俯身拿出藥箱,翻找裏麵的東西。


    還好一般的消炎藥都有。


    宋時微一個人在家還是備了一些常用藥的,以免有事要上醫院很麻煩。


    肖弈用碘伏認真地把宋時微的手消了毒,看傷口不是很大,用創口貼把傷口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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