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凡偏頭去看溫讓,就見她正在看自己,笑意燦爛。


    他直接收迴了視線,不再看。


    溫讓撇嘴,自我懷疑:‘我很醜嗎?一看我就躲,幹脆別叫謝雲凡了,叫躲雲凡算了。’


    想到這個名字,溫讓忍不住輕笑出聲,加上旁邊的同學在講笑話,倒也不突兀。


    謝雲凡收完一排,轉過身收第二排的時候,餘光瞥見溫讓開心的樣子,手指下意識攥緊作業本,轉而繼續收作業。


    一天課下來,溫讓發現無論什麽課,謝雲凡永遠認真聽講,答得也非常好,尤其是英語。


    流暢又標準,比她這個常年生活在國外的還好。


    隻是他真的好悶啊,下課不玩,刷題,吃完中午飯,別人午睡,他就去外麵刷題,


    是不是除了刷題他都不知道做什麽了?


    溫讓蔫蔫的趴在桌子上,謝雲凡收拾書包的動作微頓,想著要不要問問她,還沒組織好語言,


    一名男生就先一步開口:“溫讓,你怎麽了?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昨晚沒睡好嗎?”


    謝雲凡看著那名男生,是班裏的開心果,幾乎跟所有人打成了一片,除了自己。


    溫讓撩開眼皮,看到他,坐直身體搖搖頭:“沒有,就是很久沒有這麽集中學習,有點不適應。”


    “哦哦,這樣啊,那今天放學早,要不要一起去玩,附近很多好玩的呢,


    跟我們一起去啊。”


    男生剛說完,一側又冒出幾個人,有男有女,跟著附和。


    “是啊,一起去人多熱鬧。”


    “正好熟悉熟悉。”


    “一起啊。”


    溫讓微微擰眉,看了眼時間,還早,轉頭詢問謝雲凡:“班長一起嗎?”


    剛問完,剛才還熱情的幾人瞬間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嘴裏嘀咕。


    “班長又不喜歡玩,去了也是發呆。”


    “是啊,帶他一起,怕是不好玩了吧。”


    “書呆子去了能幹什麽?”


    謝雲凡抿唇背起書包:“不了。”


    說罷越過他們往外走。


    幾人見謝雲凡走了,還想問溫讓,就見溫讓背起書包,臉上笑意淡了三分。


    “不好意思,班長不去的話,我就不去了,還有,下次不要再議論謝雲凡,我會生氣的。”


    話落,不看幾人什麽反應,快速小跑追了出去。


    幾人愣在原地,不理解溫讓什麽意思,聖哲誰不知道謝雲凡是個悶葫蘆書呆子。


    他們又沒有說錯。


    ——


    溫讓追出來的時候,謝雲凡剛準備下樓,她輕喚:“雲凡哥哥。”


    謝雲凡下樓的腳步一頓,轉而收了迴來,側身往後看,這時溫讓已經跑到了自己麵前。


    背著書包,跑得小臉有點紅:“為什麽不等我?”


    謝雲凡:“你,你不是要去玩嗎?我,我自己買菜,也可以的。”


    反正都習慣了。


    “我又沒答應,而且說好一起,怎麽能讓你一個人,雲凡哥哥下次應該等我說完再走,


    你腿太長了,我追得會很累。”溫讓不滿控訴,提了提肩頭沉重的書包。


    謝雲凡掃過她被校服褲包裹的腿,昨日她穿的裙子,記得,好像不短。


    見她背得有些吃力,伸手從她肩膀拿下來提在手上:“抱歉,那,那先迴去,放書包。”


    溫讓見他給自己拿書包,也不矯情,眼角微彎:“好,我現在看看食譜,昨天那個是意外。”


    謝雲凡一手按住:“我來做吧。”


    “那我打下手。”


    “嗯。”


    兩人一左一右朝樓下走,周圍路過的學生,時不時會將目光落在歡樂的溫讓身上。


    她好像很喜歡笑,笑容充滿感染力,走在書呆子的謝雲凡身邊,也毫不違和。


    黃昏落日,灑滿校園,一道道充滿青春朝氣的身影,逆光走出校門,影子越來越長,時而互相交疊。


    溫讓盯著腳下的影子,默默往後退一步,站在了謝雲凡的影子下,如小時候一樣。


    謝雲凡注意到她的動作,唇瓣微勾,沒有管,繼續往前走。


    可不管自己影子在哪一邊,溫讓一直在不緊不慢地跟著,時不時跳兩下,像行走的小精靈。


    這些全都落在謝雲凡的餘光中。


    ——


    兩人褪去校服,走入熱鬧的街道。


    溫讓靈動的雙眸四處張望,她看到路邊一個在賣鮮花發箍的,眼神一亮,小跑過去蹲在攤位麵前,


    細白的小手拿起一個,花蕊是假的,可若不仔細看,與真的別無二致。


    擺攤的是一個老婆婆,見她看得仔細,出聲給她介紹:“小姑娘,這是我親手做的,便宜,買一個嗎?”


    溫讓衝她甜甜一笑:“我能試試看嗎?”


    “能啊,來,我給你戴上。”老婆婆布滿褶皺的手,從她手裏拿過,小心翼翼給她戴上。


    轉頭拿起一麵鏡子給她:“看看。”


    溫讓看著鏡子的自己,轉頭衝還在往這邊走的謝雲凡喊:“雲凡哥哥,我好看嗎?”


    謝雲凡腳步一頓,女孩站的位置剛巧逆光,金色帶點紅的落日之光,穿過她頭頂栩栩如生的花蕊,她似從花海中走出來的。


    臉上燦爛溫柔的笑,讓那花都失色幾分。


    察覺自己盯得有些露骨,輕咳一聲點頭,怕她看不清,腳下加快走到距離她兩三步的地方,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好,好看。”


    溫讓笑著轉過身,大眼睛在攤位上搜尋一圈,在角落搜尋到一枚與自己頭頂花蕊一樣的別針。


    拿起來看了看,轉身朝謝雲凡走近兩步。


    謝雲凡還沒看清她要幹什麽,就感覺有一隻小手在自己胸口亂動,他下意識就要後退,


    不料衣領被人拽住不能動。


    溫讓不悅的聲音響起:“別動。”


    說完繼續操作,片刻放開他,後退一步,謝雲凡低頭見自己胸口衣領上,同款別針,與自己的黑色大衣,還挺配。


    “好看。”溫讓給了中肯地表達,轉頭對老婆婆說:“婆婆,他買單。”


    轉頭抬步跑向其他攤位。


    謝雲凡抬起頭,她已經跑遠,老婆婆笑容和藹:“小夥子,總共三十塊,給現金成不?”


    謝雲凡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三十塊錢給她,轉頭去追溫讓。


    等他找到時,溫讓正捧著兩杯奶茶,見他,直接塞給他一杯,衝老板說:“叔叔,他買單。”


    轉身又跑。


    謝雲凡:“?”


    老板:“三十二,現金還是掃碼?”


    “掃,掃碼。”謝雲凡看了眼溫讓跑走的方向,確認沒事,才拿出手機付款。


    一路上,菜沒有買,溫讓倒是吃飽了,謝雲凡跟著也吃了一肚子。


    手裏還有溫讓喜歡的一些小玩意。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小情侶。


    溫讓丟掉手中垃圾,天也漸漸變暗,星星擁著彎月爬上夜空,路邊的燈全部點亮。


    熱鬧不減反增。


    轉頭看到謝雲凡手裏拿的東西,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我出門忘帶手機了,雲凡哥哥,讓你破費了,抱歉啊。


    迴去我加你個好友,轉你。”


    謝雲凡:“沒事,買完菜迴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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