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謝雲凡被雞鳴聲叫醒,他猛地坐起身,目光掃向周圍,又低頭看身上。


    衣服已經換成了浴袍,身體並不難受,反而很輕鬆,這一覺是他這麽多天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他扭動脖子,想到昨天那杯酒,自嘲一笑:“還真是招牌。”


    睡著了的確什麽憂愁都忘了。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謝雲凡走過去拉開門。


    服務員捧著洗幹淨的衣服站在門口,笑容溫和禮貌:“先生,您的衣服已經洗幹淨了,您的東西都在床頭櫃上,


    還有這是您的消費單,等一下請到前台結賬。”


    謝雲凡拿過看了眼,沒說什麽關上門。


    當他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目光一掃,吧台換了人,幾名服務員正在打掃昨夜遺留的戰場。


    謝雲凡來到前台,拿出一張卡遞給前台:“你們老板每晚都會調酒嗎?”


    前台是一個小姑娘,聽到他的問題,淺笑迴答:“老板隻是偶爾會調酒,昨晚她是想自己喝。”


    謝雲凡了然點頭,看樣子是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拿上卡,謝雲凡看了眼昨夜的位置,抬步離開。


    他是來跟這裏的老中醫學習醫術的,昨日與老中醫上山挖草藥,弄得很累,


    又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他更加煩躁,才想著來喝一杯酒,沒成想,溫讓開的酒館會在這裏。


    謝雲凡迴到中醫館,老中醫已經在給人看病,瞥到他迴來,隨口道:“年輕人,要節製。”


    “抱歉,遇到個朋友,喝了點酒,睡著了。”


    謝雲凡解釋


    老中醫點點頭:“去把那些藥材曬了,今兒太陽好。”


    謝雲凡點頭去做。


    那些來看病的人看到謝雲凡,有些疑惑。


    “張醫生,這是你家親戚啊?是寧和鎮的嗎?以前沒見過啊!”


    張靈捋了一把胡須解釋:“不是,他啊,是從京城醫院來的,說是想學習中醫。”


    “喲,京城的醫生,跑來跟你學中醫,還真是稀奇。”


    張靈側頭望向謝雲凡的背影:“可不是嘛,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麽想的。”


    謝雲凡彎著腰整理草藥,對於她們的話充耳不聞,有些事情,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傍晚,太陽西沉,謝雲凡收拾完一切,張靈忽然把他喊到麵前。


    謝雲凡不明所以:“張老師,怎麽了?”


    張靈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遍,二話沒說拿起他的手,觸及到脈搏,他神色一擰。


    謝雲凡忙把手抽迴:“張老師,您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在醫院裏待著。”


    謝雲凡一愣。


    張靈:“你現在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我看你也不像缺錢的人,去醫院裏好好治療,你還能活得長一點。”


    謝雲凡聽此,沒有太大波瀾,這麽多年,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次。


    “活多活少,沒什麽區別,老師如果沒事,我先去休息了。”


    張靈微微皺眉:“你的父母知道嗎?”


    謝雲凡莞爾一笑:“我父母很忙。”


    這次換張靈愣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無奈搖頭呢喃:‘老天不公啊!’


    謝雲凡再一次去了忘憂酒館,如前台所說,溫讓今晚並不在吧台。


    他依舊要了杯尼格羅尼,苦澀在口腔蔓延刹那,大腦閃過幼年時期的事情。


    “十三歲?你的父母或者親戚沒有陪你來嗎?”


    幼年的謝雲凡目光淡定從容不像小孩:“醫生,你直接告訴我結果就好。”


    醫生眉頭皺成一團,看著病理報告:“你得了先天性心血管,這個病最佳手術時間是六歲,你怎麽拖到現在才來,


    你的父母都沒有發現你的異樣嗎?


    而且你的肝也有病變的趨勢,嚴重可能會得肝癌。”


    話落,謝雲凡小臉微白。


    醫生:“你迴去告訴你父母,早點來治療,不然,唉。”


    謝雲凡攥緊雙手:“如果不治療,我能活多久?”


    “不治療?不治療你的身體會隨著生長越來越惡劣,嚴重活不過三十歲。


    你現在還小,早點住院配合治療,恢複的可能性會很大。”


    醫生一字一句告訴他結果。


    謝雲凡的臉變了又變,他拿起報告單,朝外走。


    醫生見此提醒道:“孩子,迴去告訴你父母,這不是開玩笑,明白嗎?”


    當時謝雲凡在想什麽。


    他在想謝家滿地狼藉的屋子,醉意醺天的父親,與人私奔的母親。


    謝家不缺錢,可他不想治,他不想躺在病床上,感受那抹孤獨感和無助感,那是連朋友都無法填滿的。


    幼年的謝雲凡轉頭微微一笑:“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然後,就沒然後。


    思緒被拉迴,謝雲凡把一杯尼格羅尼喝盡,付了款轉頭離開。


    後麵謝雲凡每日都來,都會點一杯尼格羅尼,喝完離開。


    這一幕,被站在二樓的溫讓盡收眼底,想不通,堂堂謝家大少,什麽煩心事,讓他每日都要喝一杯尼格羅尼。


    京城。


    申家大少婚禮,熱鬧不比江家大婚差。


    聞浠與江野一同出席,他們落座後,許晚清也到了,就坐在聞浠身側。


    “寶貝,讓讓說,謝雲凡每日都去忘憂喝酒,好像心情很差,你家那位知道嗎?”


    聞浠:“應該不知道,我沒聽他說過。”


    “這樣啊,婚禮結束,距離開學也沒多久了,終於又能找小白鼠了。”


    許晚清說著,眼底冒出些許興奮。


    聞浠不語,側頭在江野耳邊低語:“謝雲凡好像遇到了事情,讓讓說他天天去酒館,你知道嗎?”


    江野神情微變搖頭:“迴頭我問問。”


    謝雲凡有事瞞著他們,他們從小就知道,但因為尊重,沒有多問過。


    聞浠點頭。


    很快,婚禮正式開始。


    申薑與張茜茜在台上宣誓,兩人眼底對彼此的愛意隻增不減。


    許晚清雙手環胸,歪著頭望向台上的兩人,她的理智告訴她,申薑不是瀟域,


    可看到這張臉對別人宣誓,跟別人步入婚姻殿堂,還是有那麽一刹那,感覺是瀟域。


    她心道:‘阿域,你在另一個世界,是不是也已經找了心愛的人了?’


    一滴淚不知不覺掉落在手背上,許晚清眨眨眼,抬手掩蓋。


    忽得麵前出現一張紙巾,順勢看去,張珂不知何時坐在身側。


    “許老師,擦擦吧。”


    許晚清猶豫兩秒接過:“謝謝。”


    張珂微微一笑,看了眼台上:“許老師,是不是想到你的未婚夫了?什麽時候結婚?”


    許晚清眉頭微皺,轉瞬恢複正常:“張同學,這是老師的私事噢,你現在應該好好學習呢。”


    張珂聽此欲說些什麽,台上新人正在親吻,台下觀眾開始鼓掌起哄,包括許晚清。


    不知是不是錯覺,張珂覺得,許晚清在疏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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