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蓯禮手裏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抬手指著病房大門,唾沫橫飛,語氣不帶絲毫憐憫:“死?以為死了就能洗幹淨她肮髒不堪的事實嘛?


    我告訴你,她就算死,也要給我跳了再死!溫家生她,培養她,養育她,


    不是為了讓她成為現在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你明不明白!”


    女人哭的更加大聲,抓住溫蓯禮的褲腳,企圖再說些什麽。


    溫蓯禮抬手,一拐杖就要砸下去。


    陡然間,一隻蔥白的手緊緊握住拐杖,溫蓯禮看到來人,蹙了蹙眉:“鬆手!”


    “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動溫讓,不要給我倚老賣老。”


    聞浠輕飄飄的話語落在他耳朵裏,忽地手裏一空,拐杖被她奪走。


    溫蓯禮心頭一驚。


    轉瞬,拐杖被聞浠揮向空中。


    “不要!聞小姐,不要!”


    砰!哢嗒!啊!


    三種聲音同時響起,溫蓯禮原來指著病房的手被打斷,拐杖斷成兩截。


    溫蓯禮的尖叫聲比閃電還要大聲。


    聞浠丟掉殘缺的拐杖,漠然無情的雙眸看向瞪大眼睛的女人:“如果不是我安排了人,你知道,溫讓會有什麽後果嗎?


    她念情,我可不念。”


    女人張大嘴巴,眼淚掛在臉上,聞浠身上的衛衣已經濕了,頭發濕答答的還在滴水。


    身後帶人趕來的江野,看到地上這一幕,揮揮手示意保鏢弄下去。


    把女人扶著坐在了一旁。


    隨即一名戴著口罩的醫生走了過來,手裏拿著病曆,看到聞浠,沒有意外,目光瞥到她身後安排一切的男人,微微一愣。


    好像之前在哪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聞浠望向醫生:“溫讓怎麽樣?”


    醫生迴過神,翻開病曆語氣恭敬:“聞小姐,溫小姐被注釋了鎮靜劑,此刻在睡覺,


    隻是她態度頑強,我們醫生靠近不了,路德醫師剛才就被溫小姐劃傷了,此刻正在包紮。


    這次的刺激讓她再次把自己封閉,陷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話落,病房內響起尖叫聲,還有撞擊聲。


    聞浠來不及多想,猛地推開門。


    病房裏地上用了地墊,踩在上麵軟乎乎,就連牆壁都用了軟包,包裹住,高處隻有一扇小窗戶,


    溫讓雙眼通紅,胳膊上全是她的抓痕,短發淩亂,看到門口的人,下意識把自己縮進角落裏。


    聞浠抬腳走進去,江野都來不及阻止,門就已經被關上。


    門被關上,溫讓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看到聞浠的刹那,她跪在了地上。


    “浠...浠浠!”


    她聲音沙啞哽咽,艱難地喊出她的名字。


    聞浠走過去,輕柔的給她撩開發絲:“沒事了,我在,我給你處理。”


    溫讓縮在聞浠懷裏,號啕大哭:“我不跳,我不要跳,可他們,他們不同意。”


    聞浠拍著她的後背,用著生澀的安慰手法,淡聲道:“我知道,我明白,我幫你報仇。”


    她不擅長安慰人,可她的話可以讓溫讓安靜下來,可以讓他們四個安心的放下情緒。


    隻要聞浠在,所有都可以解決。


    一個小時後,


    溫讓不安穩的睡在地墊上,聞浠給她蓋好被子,關上門走了出去。


    出來就看到,路德纏著江野加微信,江野在看到她立刻衝了過去,手裏的外套給她披上。


    路德撇撇嘴:“親愛的,你這朋友,不行啊,加微信都不願意。”


    聞浠:“別鬧,看好她。”


    路德哦了一聲,目送兩人離開。


    溫宅。


    燈光大亮,傭人、丫鬟整整齊齊站在一旁,溫家所有人都坐在屋內,就連被聞浠打斷手的溫蓯禮都被人從醫院撈了迴來。


    聞浠單手插兜,馬丁靴踩在水窪裏,身上穿著江野給她準備的衣服,風衣、襯衫,牛仔褲,全部都是聞浠平常穿的風格,一雙眼睛,平靜如水,


    長發紮成高馬尾,氣質凜冽,肅殺氣息彌漫。


    一群保鏢從身後蜂擁而出,站在溫家人身後。


    江野跟在聞浠身後,一手打傘,一手插兜,如果換成別人可能就會被人聯想成助理或者小弟。


    可江野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和不俗的長相,站在聞浠身後,怎麽看都像是來給她撐腰的大佬。


    “聞...聞小姐,你這樣大動幹戈,不好吧。”


    來人是溫讓的二伯,溫情,長相偏硬朗,手裏舉著傘,語氣盡顯卑微,


    聞浠淡淡掃他下一秒,長腿微抬,一腳踹在他的腹部。


    隨即伸出一隻手抓住溫情的頭發,語氣如常:“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們,不要動溫讓,不準讓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如果做了,後果會是什麽樣,你們是忘了嗎?嗯?”


    溫情都來不及尖叫,看著她,身體忍不住哆嗦:“我們...我們沒有...啊!”


    砰!


    聞浠再次一腳踹在他身上,將其踹進雨水裏。


    溫家眾人瑟縮了一下。


    她們錯了,大錯特錯。


    原本以為幾年未曾迴來的溫讓已經恢複了,沒想到隻是讓她跳一支舞,就直接鬧自殺,現在把聞浠這個殺神招來,


    簡直要了老命。


    江野笑著遞給聞浠一張濕紙巾。


    聞浠淡淡接過,邊擦手指,邊朝屋內走,快進屋時,紙巾被她丟在地上的溫情身上。


    溫家人戰戰兢兢,不發一言。


    直到聞浠坐上首位,江野隨便拉了把椅子坐在旁邊。


    一直沉默,被吊著一隻手的溫蓯禮沉聲開口:“聞浠,不管怎麽樣,這裏是溫家,你一個外人,不好吧。”


    聞浠垂眸:“不好?我還可以讓你更不好點。”


    溫蓯禮一噎。


    “誰出得主意,自己站出來,還是我點名。”聞浠語氣慢悠悠,聽不出喜怒,眸底淡淡。


    看得他們一個個毛骨悚然。


    下一秒,一名長相與溫讓有三分相的男人被推了出來。


    聞浠看著他,溫禮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身體劇烈顫抖:“對....對不起....我....我給她道歉...求您,求您放過我。”


    聞浠微微抬手,一隻熟悉的手將一把刀放在了她手上。


    聞浠微微側眸,瞥到江野笑意盈盈的眼睛,什麽都沒說,轉手把刀丟在溫禮腿邊。


    “自己來,還是我動手。”


    此話一出,溫禮抖成篩子,溫蓯禮:“他是溫讓的堂哥,你不能這樣對他,她又沒有死。”


    聞浠:“當初因為溫讓我給了你們機會,現在,是選他,還是選溫家,嗯?”


    溫蓯禮身體一僵,聞浠跟瘋子沒區別,跟她講理,有什麽用?


    她連自己的親爹都能殺。


    沒錯,聞浠的事情南洲人都知道,聞浠是什麽樣的人,他們也都一清二楚。


    溫蓯禮完好的手緊握成拳,一個是自己最得意的孫子,可溫家不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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